“你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在李仙川的怒吼當中,顧涼城被這一掌打的直接飛了出去。
他慘叫着撞上實木辦公桌,又在骨骼彷彿撞碎的聲音中慘叫着跌倒在地上滾了兩圈,半天都爬不起來。
“咳!噗——”
一張口,顧涼城就噴出一股鮮血。
他眼睜睜看着,心裡的驚駭瞬間達到頂峰,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仙川也沒管他,直接擡手就畫出一道淨化符。
整個房間,乃至整個別墅,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強光包圍了。
那光白的不像真的,就連太陽,就連畫筆,都描繪不出那種白,好像上九天,下十八地獄,都尋不到的白。
卻也只是一瞬。
李仙川修的從來就不是什麼乾淨的道,所以就連他用出的淨化符,也不過是短暫的乾淨。
很快,那白就被黑霧取代。
想要將什麼東西肅清,兩種方法,一是染白,二是染黑。
但黑色的淨化本就是從白色中提取出來的術法,所以纔會有那麼一瞬間白。
淨化符慢慢消耗掉,那些黑霧,也在顧涼城的肩膀處現了形。
“這是,這是什麼?”李仙川瞪大了黑袍下面的眼睛。
黑霧凝聚成一團,然後逐漸勾勒出人體的形狀,一邊變化,一邊好像有了神志,能夠自主活動。
“反,反噬傀儡嗎?”李仙川聲音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他畢竟是個修邪術的,對於其他邪術,也是略知一二。
但正道之上,像他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個例,所以他也沒親眼見識過。
“呀吼吼——”
黑霧人形完全脫離顧涼城,在半空中漂浮着。
那小小的一團不過是成年人手掌大小,但是不知爲何,攜帶的力量讓李仙川甚至有些不敢直視。
它發出的聲音辨不清到底是什麼音調,尖銳刺耳,難聽的鬼都想哭。
“別叫了!別叫了!”
李仙川情急之下,又是一道淨化符擡手就甩了出去。
“砰!”
淨化符直直的砸向黑霧人形,黑霧人形根本連躲都沒躲。
因爲這一下之後,它又長大了不少。
遭了!
李仙川心中大駭。
剛纔他還想着,這有可能是反噬傀儡,任何夾雜其中的符咒或者術法,都會被它吸收,然後返還給使用者。
想要消滅傀儡,需得,需得……需得什麼來着?
李仙川當時看過古籍,腦海中有印象,但是他覺得這術法完全比不得攝魂術,所以選擇了攝魂術,就沒多加留心。
現在想,卻也是想不起來了。
“呀吼吼——”
那黑霧人形似乎更加興奮,尖叫的聲音也更大了。
李仙川不得不捂住耳朵,即便如此,他還是被震得耳中嗡鳴不已。
黑霧人形就那樣,一邊帶着刺耳的聲音,一邊對着李仙川撲了過去。
那架勢不管不顧,簡直像是捨命炸碉堡。
“別過來!別過來——”李仙川徒勞的揮舞着手臂。
在被撞擊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後揚到,鮮血如注一般的噴灑出來的那時候,李仙川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個傀儡一定是蘇凌放到顧涼城身上的。
她也開始修習禁術邪術了?
傳說玲瓏體自帶淨化能力,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放到玲瓏體上,都變得有了解釋。
那蘇凌現在會遭到反噬嗎?
李仙川最後的念頭是——之前察覺時機快到了,原來是這麼個時機啊!
“噗——”
蘇凌下了車,已經走到了自家別墅門口,突然毫無徵兆的吐出一口鮮血。
正在停車的顧徽宸瞳孔瞬間放大,再也管不了車怎麼樣,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
蘇凌手扶着門框緩了一下力道,然後被顧徽宸死死抱在懷裡。
“凌鈺!凌鈺?”
好端端的突然吐血,顧徽宸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會叫蘇凌的名字,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要帶着蘇凌趕緊去醫院。
但蘇凌看起來只是混沌了片刻,很快就恢復了一些。
“我沒事。”她聲音略有些虛弱,臉上卻帶着笑。
顧徽宸覺得,自己眼睛好像都被那鮮血刺瞎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蘇凌其實……在高興?
“先,別動……我……”蘇凌輕輕搖了搖頭。
見狀,顧徽宸只得將她打橫抱起,三步並做兩步的送到了房間。
蘇凌坐在牀上,好生調息了一番,原本因爲吐血也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絲紅。
轉頭,她就看到顧徽宸一直守在她身邊,擔心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想問,又怕打擾了蘇凌,只得憋着。
蘇凌看着他,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我,我做了點事情……”
“你在。”
顧徽宸一開口,聲音就有些沙啞,像是因爲急火攻心,突然失聲,但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就好了很多。
“你在顧涼城身上動了手腳嗎?”
聞言,蘇凌看着他的眼神中,帶着不加掩飾的讚許。
不愧是顧徽宸啊,這都給想到了。
但顧徽宸還有很多想不明白的,比如,他又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蘇凌唯二的兩次異常舉動,一個,是對顧涼城使用了禁言符。
禁言符顧徽宸在書中看到過,就是不讓人說話的,應該動不了什麼手腳。
二一個,就是突然拍了顧涼城一下。
但是顧徽宸一直有注意蘇凌的行爲動作,也沒看出,那一下除了有些突兀之外,還有別的什麼。
蘇凌沒回答,顧徽宸卻是忍不住問的更多。
“顧涼城就是一個普通人,你用他當媒介,是爲了對付李仙川吧?但是你爲什麼會吐血?是李仙川這麼遠還能對你動手,還是……”
“有點反噬很正常。”
蘇凌言語中不太在意這個似的,反正李仙川現在的情況比她更糟糕。
這一次重創,夠李仙川老實一陣,給他們時間的了。
她回了玄真門,去了藏書閣,可是有很大收穫的。
這種古老的秘術,要不是從書本中學來,現在恐怕也沒人教了。
第一次用效果就這麼好,不錯!
聽到蘇凌親口承認,顧徽宸身上突然翻騰起暴戾的氣息。
“那你想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