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顧徽宸手裡把玩着高腳杯，裡面卻沒有多少紅酒，看樣子應該都被他喝掉了，客廳裡能聞到淡淡的酒氣。
“出門。”蘇凌說了一句廢話。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揹着我，什麼地方都敢去。”顧徽宸簡直有些陰陽怪氣。
和一個酒鬼真是沒什麼好說了。
蘇凌便不回答，想要上樓。
她故意從遠離沙發的地方走，想要繞過顧徽宸，卻還是被他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胳膊。
“嘶……”
顧徽宸手勁很大，蘇凌本能的要掙扎：“你幹什麼？放開我？”
“蘇凌鈺，你就沒什麼想要和我說的？”顧徽宸向她靠近，酒氣噴在了蘇凌的臉上，竟讓她有些燥熱。
像是爲了應景兒，那三條藏獒又狂吠了起來。
這下別說臉了，心都燥了。
“你喝多了，先去休息吧……”
“我問你去哪了？”
蘇凌本來想來個以柔克剛，勸顧徽宸回房不要和自己無理取鬧，顧徽宸卻突然提高了音調。
這下子，蘇凌的火氣也爆發了。
她本來就因爲沒查到王雪晴的幕後之人有些煩躁，狗還一直咬，顧徽宸更是比瘋狗還瘋！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還問什麼？我說今天出門怎麼保鏢沒攔着我，原來你在這釣魚執法呢！”
她其實早就應該察覺到不對的。
按照顧徽宸的性格，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疏忽，那些保鏢更不可能不聽他的。
一定是之前兩次莫名其妙被她的符咒拍睡着了，和顧徽宸彙報過，所以顧徽宸乾脆就換了一種方式。
也怪她，被攝魂符咒吸引了注意力，竟然沒發現被她監視了。
顧徽宸並不否認，甚至依舊理直氣壯的質問：“你和那個死人什麼關係？”
“她幫過我，去年七月十五，我撞鬼了……”蘇凌乾脆把和安玄七說的那套搬出來。
她眼睜睜看着顧徽宸越聽，臉色越是扭曲難看，心裡竟然覺得十分舒暢。
乾脆說的更動情了：“那麼好的一個人，救了我，自己卻死了，我去看看她，送她最後一程怎麼了？當初我撞鬼……”
“夠了！我看你真是撞鬼了！”
顧徽宸實在是聽不下去，丟下蘇凌就上樓去了。
如果他現在回頭，就會發現蘇凌對着他背影做鬼臉。
還治不了你？
但是顧徽宸回到房間之後，心情依舊糟糕，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蘇凌鈺了，就連她身邊認識的人都開始不瞭解了。
思來想去，他還是要找蘇凌鈺問個明白。
結果站在房門外，他竟然聽到裡面的聲音。
蘇凌很是溫柔粘人的說：“阿白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真是特別想你，阿白，你要是還能陪着我就好了……”
“蘇凌鈺！”
房門被顧徽宸“砰”的一聲打開，但是本以爲會看到的，蘇凌和誰通話或者視頻的場景卻並沒有出現。
她洗了澡，身上裹着浴巾，坐在地毯上，手裡拿着一個……玩偶？
房間內還有點點水汽，帶着女人獨特的氣息，蘇凌身體很白，奶油一樣……直接把顧徽宸衝的怔住了，他的喉結艱難滑動了一下。
竟然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這也改變不了，她心心念念都是那個叫“阿白”的男人的事實。
“做什麼？”蘇凌顯然有些懵，擡頭看着顧徽宸的時候，露出無辜小獸一般的眼神，只不過轉瞬即逝。
就在這時，阿唯幾步上樓，叫了一聲：“少爺。”
顧徽宸幾乎是用撕的，纔將視線落到了阿唯身上。
他知道，肯定是調查結果出來了。
於是，門又被“砰”的一聲甩上，顧徽宸渾身低氣壓的帶着阿唯進了書房。
這一系列動作，讓蘇凌完全摸不着頭腦，顧徽宸喝多了竟然也耍酒瘋？
她走到門邊，發現把手上，有清晰的指紋印記。
還真是……用力啊……
書房內。
顧徽宸靜靜的聽着阿唯的彙報。
能叫“阿白”的人，或許只是名字裡有一個“白”，所以阿唯帶過來的資料很厚。
“第七位，名叫餘白，是新銳科技新上任的總監，年前他親自到商場做指導工作，蘇小姐去那買東西，和餘白有長時間交談……兩人出入同一家餐廳……第八位……”
這樣大海撈針一般的排查，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反倒讓顧徽宸覺得，蘇凌鈺好像很搶手。
笑話！
這種恨不得爬他牀的女人，他根本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看去，誰會喜歡？
然而更大的笑話是，顧徽宸第二天約了人談生意，對方正好是新銳科技，來的人，也正正好好就是餘白。
他並不針對新銳科技，合作嘛，你情我願，互利共贏。
但是餘白絕對是在針對他。
顧徽宸提出的多個條件，他給出的答案無非就是“不行”“真的不行啊顧總”“現在沒有這樣的，不行……”
“新銳是真心想和顧氏合作的，但是顧總，現在市面上的情況就是這樣，你，你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餘白是個長相很端正的人，帶着銀絲眼鏡，透露着一股儒雅，着急的時候臉會紅，但依舊彬彬有禮。
顧徽宸其實沒怎麼聽他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蘇凌鈺就喜歡這樣的？
但這模樣，落在餘白眼裡，就是顧徽宸油鹽不進。
“我知道，顧氏做這單生意，也冒着不小的風險，但我也給顧總透個底，如果顧總堅持，那我們真就只有下次合作這一條路了，顧總相比也不願意單幹吧。”
聞言，顧徽宸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
他沉聲道：“你在威脅我？”
餘白一攤手：“這從何說起啊，我不過是就事論事。”
談判桌上當然都是有技巧的，適當的威脅能夠起到良好的作用，而且就算被威脅那方心裡清楚，也沒有像顧徽宸這樣，直接說出來博人面子的。
旁邊公司的負責人也暗中提醒顧徽宸，然而顧徽宸絲毫不覺，接下來的話就更是語出驚人。
他皮笑肉不笑：“看着我不好過，你特別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