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水之清幽

較空閒地又過了幾天後,隨着了大陸新曆二零一一年的新年到來,放假後的阿飛這宮庭“武侍者”就變得更閒了。

熱鬧的新年宮廷宴會阿飛只是在外圍晃了一圈。隨後當見到很多達官貴人,對他這樣一個一身普通青衣的亞族人的出現都現得有點驚訝,並幾乎都露出輕視的反應後,本就不擡喜歡湊這熱鬧的他,就在更覺沒意思而獨自一人回自己的小院裡去享受清靜去了。

阿飛到是想避,可事實上有些事是避都避不開的,這場宴會正是如此。

打算借新年宴會之機,向那些外地回來進見新王的大貴族與大官介紹阿飛的芙妮婭,讓人將阿飛從自己的小窩中找了回來。就這樣,不喜歡被衆人注目的阿飛,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與康斯坦丁及辛巴一起,成爲當晚的焦點。

康斯坦丁與辛巴這兩人是“神選者”這點到沒什麼,可阿飛也“神選者”之一員,對於這些大官外貴來說就有點不可思意了。亞族人是無能的象徵,居然其成爲了“神選者”。更不可思意的是,這個傳說中兩救新女王陛下的亞族人,還是最近那次的衛城之役中的英雄之一。這些大官外貴們都是抱着驚訝與好奇的心態,一一上前與被安排在女王身邊站着的阿飛進行見禮式的自我介紹的。

雖然這些大官外貴們在見阿飛時都笑容掛臉,可阿飛還是能從他們那一雙雙暗含輕藐之意的眼中知道,這羣人只是看在芙妮婭大臉上才保持表面上的禮儀而已。他們的內心裡,還是很瞧不起自己這個亞族人的。

無所謂,反正他人對自己的看法不妨礙自己就一切都無所謂。這就是阿飛現在的想法。所以在應酬這場面時,臉上保持着淡淡笑容的他,心中波瀾不驚。

這場宴會的參加者也有好幾百人,還好的是,因爲這見禮式只是過場式的見個面說兩句好話就換人的那種,所以整個過場也不太久。而對於阿飛來說,見禮過後這幾百人能讓他記得也不會超過個位數。

保王一派的“五人幫”今晚都到齊了。只見一青、三中、一老這三代五人在正常宴會上,基本都是常圍繞在芙妮婭身邊。而那個阿飛已見過兩次的李爍更是一直陪在了她的身邊。

因芙妮婭有要事與自己的舅舅李爍有要事相談,見禮過後她也沒時間多陪阿飛,只交代阿飛在宴會上隨意點就行。而辛巴與康斯坦丁這對正宗西族人的“神選者”,也因成爲了這些與宴的貴人們的真正關心的焦點,所以在人羣擁動的宴會廳中,阿飛反而成爲了沒什麼人有興趣去多理會的人了。

被人無視也好,這樣反而落得個清靜。本就不喜歡被人“衆星捧月”般圍觀的阿飛,這下到又有了自我閒散的時間了。雖然因禮貌的問題再不好擅自離開宴會,可他也能找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清靜地呆上一呆。就這樣,阿飛慢慢走出了宴會的中心地帶,來到了宴會廳外面一處大露臺邊上。

宴會廳內是大人的世界,宴會廳外圍卻是少年們的天下。那些隨自己父母一起參加宴會的外貴子女小貴族們,都分部於宴會廳的外圍邊上的小院及廣場與大露臺上。此刻阿飛所在處那兩邊都有石階可通往下面的林間小院的露臺上,也正有着一羣小貴族來到了這裡嘻鬧。他們這一鬧就把阿飛的清靜給破壞,並迫使阿飛離開了這個露臺向小院林間漫步而去,再尋一處僻靜之地。

宴會廳所在的宮殿,剛好就處在王家園林的一處側門旁。而那片小林就是起着隔開王家園林與宮殿的作用。一路順着碎石小路向小林深去的阿飛行沒多久,轉出一道屏風矮牆後,就來到了地處偏僻的王家園林側門前了。

夜色中到來的阿飛,驚動了王家園林側門當班那兩個防衛。在這兩個手拿長槍做戒備狀的防衛喝問下,阿飛不得不亮出了芙妮婭給自己的芙妮婭武侍者徽章來。

武侍者當然有進園林的權利,王宮警衛也當然認得武侍者徽章的形狀及其上暗藏的號碼。在驗證了這徽章上的暗碼確實符警衛部內登記的號後,兩衛兵就收起了武器,忙着去開門了。

阿飛只是無意間走到這裡來的,本也沒進這王家園林的打算。不過既然現衛兵查過了身份後這麼手快地將門都打開了,那一切隨緣下,阿飛也就有了順便進這王家園林裡去觀下夜景,見識下這個王家園林真貌的新打算。

說真的,阿飛對那些華貴與威嚴的西族式建築真沒太大的興趣。要不是他聽過王宮裡某人的傳言,王家園林是斯帝前任的奧雷斯王爲討好自己的亞族王后、即芙妮婭的母親,所改建成的亞族風格園林的話,阿飛也難有即興進去一看的念頭。

穿門而進後的阿飛沒想到,只是一道高牆之隔的另一邊的景色,居然可以給他是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眼前一亮中,阿飛馬上感覺到了自身民族的文化所給與自己的視覺衝擊。

這一夜天空無雲,滿天星斗的光輝及清朗月色下,園林一角的景色完全展現在了阿飛的眼前。

那是一種淡雅清幽的感覺。亞族風格庭院的雅式亭臺結構中,常綠植物於冬末的寒風裡所顯出的清冷感,再陪上月色下的植物與建築間的斜影配合而成的那種幽境之意,無不凸顯出了亞族文化中那靜、清、淡、雅的真韻所在。

天爲景、環境爲色,在靜、清、淡、雅的真韻中,再配以季節的冷意從而引出人對東季末夜的悽靜感意,好一個古亞族庭園的最高建築境界——天人合一境界中的冬之意境,就這樣呈現了出來。

阿飛是秉承亞族文化的亞族人,所以一入庭園的他能敏銳地感受到了這景色中所撲面而來的意境。

亞族修士的修行法很着重意境的感悟,受到庭園景色意境衝擊的阿飛很容易就放送了自身的精神,進入到了意動的狀態中去。

意動中阿飛不自覺地擡步順院間小路而去,轉過了給人落莫感之枯萎景象的一處小花園,再繞過了一小片林地,阿飛來到了一條小溪之前。

腳下小路遇溪而彎,順着溪流的方向而去一段後,接到了不遠處一座小拱型石橋之前,然後過石橋再遠入到另一片小樹林之內。

四望着小路旁之景色,耳聽着溪流潺潺的水聲,阿飛不知不覺間就已走過了石橋,來到了溪流相隔的另一邊的林地之中。

過橋而去的小溪其實並沒遠去,它只是在前方繞了個大彎就又回過頭來,流入了一處人工小湖內。而穿林而過的阿飛,現在正來到了這人工小湖旁的某處空地上。

身後是進來時的那片林地,身前是一片汪汪水色,發現已沒路可走的阿飛靜然而止地停下了步來。

這是一塊有着幾百平米的草坪。坪前清沏可見底的湖水藉着月光投射,倒影着湖邊的那棵孤獨地迎風而立的大樹,及樹旁那個與樹同在的人影。

湖前樹旁之人真如看上般的孤單嗎!其實並不,正感受着身邊整個自然環境的他是與這個自然界同在的,所以他並不孤單。

冬季的寒冷並不能對生體能量遠超常人的修士之軀造成傷害。伴樹而立的阿飛,就這樣傾聽着冬風吹過的聲音與觀着眼前瀟寒水冷月一色的景色,完全陶醉於這瀟寒悽靜的末冬夜景中。

寒夜在無感時間流逝者之旁悄然而過,新一天之晨自然在夜退中隨然而至。新一年的新一天來臨了。

晨光、風動、湖波霧氣、樹影……好一幅冬春交替的晨早美景。而身處這如畫美景中與自然同在,接夜景水色領會到水之清幽之境界的人,此時終於感覺到了外界的變化,做出了新一年的地一個動作——擡頭舉目四望着,用心領會着眼前所見給自己帶來的新感受。

沾於樹葉上的晨露,隨着風吹葉擺中從上掉落,直落到了樹下而立的人之頭頂之上。在頭上來突而襲來的涼意中,被眼前水、天、霧一色所感迷之人,接由這天頂的一涼,忽地進入到一片清明的感覺之中。

好一個整夜的靜心感受,好一滴及時的清涼晨露。就這樣,藉由冬夜去春早來的落漠與生機交替,以及水天一色的變幻。已理解世事交替變幻規律的阿飛,這才大悟到了水之清幽境界之所感。

既風之靈動身法後,這次阿飛領悟到的是水之清幽之心法。風無定性自靈動無比,水無定型卻能清心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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