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閃閃啊, 你,怎麼來了……”
程諾有些站不穩,趴在夏閃閃背後, 眉目皆是醉意, 臉色有些蒼白, 口齒不清:“你……你來幹什麼, 酒呢……給我酒……”
“還喝酒啊, 再喝我就要到醫院看你了……”夏閃閃無奈道,扶着她有些吃力,果然逛了一天的街, 消耗了體力太多,就說要在家裡補充能量麼, 狀態不佳, 遇事都不順吶。
……
“恩……”
錦苑公寓裡, 十二樓,蕭澤和秦陌的臥室。
相比於藍度的烽煙暗銷, 局勢緊張,這裡可謂是靜謐溫馨,祥和平淡。
原本陪着夏閃閃逛了一天的街應該疲憊纔是,不過洗了一個熱水澡,加上蕭澤幫她按摩了一下, 秦陌此時精神百倍, 精力過於旺盛的結果導致瞭如下局面。
秦陌坐在雙腿盤坐在牀上, 歪着腦袋冥思苦想, 挑着一邊的眼角偷偷瞥了一眼含笑看着她的蕭澤, 換個手託着下巴繼續想。
“恩……”她手指敲了敲臉蛋,怎麼辦呢?”
她仰着頭一副爲難的樣子, 嘖嘖道。
蕭澤擡眸看着對面的妻子抓耳撓腮,一副苦惱的樣子,敲了敲她的腿,忍笑道:“怎麼了,蕭太太,你已經想了十分鐘了,還不準備出麼?”
秦陌坐直身子,咳了一聲:“出啊,怎麼不出,這賭場如戰場,你容我想想……”
“恩,這次還準備想多久,半個小時夠麼?”
秦陌怨念的看了他一眼,被人小看了,“半個小時?你開玩笑麼?怎麼也要一個小時吧……”
她看着手中一把的爛牌,在心裡罵道,不知道剛纔是誰洗的牌,運氣是有多爛,人品是有多差,才能拿到這一手爛牌。想了想,好像自己擔心他耍賴,每次都是自己動手洗牌來着,秦陌又嘆口氣。
好吧,他的錯。看着自己妻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蕭澤好整以暇,繼續漫長的等待。
蕭澤淡淡笑着看着秦陌,秦陌不滿:“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爲什麼?”蕭澤很好奇。
“你在擾我心神知道麼?”她突然睜大眼睛,像是想到什麼,眯着眼睛看蕭澤,危險的道:“我總算知道爲什麼我會一直輸,你是打算用美人計麼?”
“……”蕭澤思索了一下,像是很爲難的開口道:“好像對你,還用不到美人計。”
秦陌氣,不要以爲她腦子不好使聽不懂他說什麼,他這是間接說她腦子不好使麼?
蕭澤失笑,捏了捏她鼓起來的臉頰,認真道:“其實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秦陌狐疑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想什麼?”
“恩。”蕭澤認真點點頭,更加認真道:“無非就是認爲我說你腦子不好使……”
秦陌:“……”
秦陌被氣笑了,摔了手裡的牌,一把撲到蕭澤身上:“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
“哈哈哈……”蕭澤大笑,忙手忙腳亂的抓住他身上想要掐死他的秦陌,“好吧,我承認,我是這麼想來着。”
秦陌更氣憤了,手腳並用,關鍵時刻上牙齒。
終於發泄了一通怨氣,蕭澤身上毫不意外的榮獲了幾個深深的牙齒印。
秦陌消了氣,從蕭澤身上下來,抹了抹嘴,拿起牌繼續。
現在她是腦洞大開,一定能一雪前恥。
她看着自己手裡的牌,沉吟片刻,腳丫子在蕭澤不注意的時候從打出的牌中偷偷拿回一張A,直接組成了最大的順子丟了下去。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蕭澤,用腳踢了他一下,示意該他了。
蕭澤看了看她出的牌,一陣沉默,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淡淡道:“我記得A好像早就出完了……”
秦陌眨眨眼睛道:“是麼?我怎麼不曉得。”
她無賴的看着他,打死都不承認,光明正大的出老千。
蕭澤沉吟片刻,嘆了一口氣說道:“可能我記錯了……”
他慢條斯理的從整齊的牌中打出四張,在秦陌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慢悠悠的道:“本來打算放你一馬,不過想想,好像不需要,你這麼聰明,不用我讓,應該也能贏我吧。”
秦陌皺着眉,不相信自己的牌被他輕易壓住,眼睛瞄啊瞄的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藏了牌。
聽着蕭澤雲淡風輕略帶遺憾的口吻,秦陌裝作無所謂,咳了一聲:“當然,就放馬過來吧。”
然後她聽到蕭澤好聽的聲音:“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澤點點頭,含笑對她說道。秦陌摸了摸脖子,總感覺他輕飄飄的話裡有很深很深的惡意,要不怎麼後背生寒呢?
秦陌嚴陣以待。
蕭澤挑挑眉,漫不經心的打出兩對對子,輕輕道:“該你了。”
秦陌伸長脖子,慢慢閉上眼睛,恨恨的握着手中的牌,尼瑪,鬥不過。
“看來,你是沒牌了。”蕭澤嚴肅道:“那這個你應該也打不過,這個應該也是打不過的。”
蕭澤出了一個大牌後,直接將最後五張牌扔下去,好整以暇的看着秦陌。
秦陌低頭數着他最後扔下去的順子,三四五六七,眨眨眼睛,這個打得過。再看看他空空如也的雙手,再眨眨眼睛,默默將手中的牌扔了,躺在牀上躺屍。
“哎呀,困死了。好晚了,休息吧。”
蕭澤失笑,趴在她身邊提醒她:“說好了的,今天一晚,不許耍賴。”
秦陌呼吸一滯,砰地一聲彈起來:“那什麼,剛纔狀態不好,現在好了,來來來,繼續。我肯定能扳回一局。”
秦陌是這樣想的,既然打牌的話打不過蕭澤,那就耍賴,一夜……想想秦陌就呼吸困難。實在不行,大不了可以拖麼,拖他一夜,不就沒事了,至於明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麼。
“你確定?”蕭澤慢條斯理的起來,看着一本正經洗牌的秦陌。
秦陌點頭:“當然。”
“好吧。”蕭澤坐好,“既然你堅持的話,我們採取累積手法好了,輸一次就加一個晚上,相反,你贏一次就讓你一個晚上怎麼樣?”
“……算起來,我好想比較吃虧……”秦陌弱弱回道。
“也是,可是你之前已經輸給我二十七局了,難道不想扳回一次麼……”蕭澤想了想道:“本來打算之前的不算數了,既然如此,我們現在開始吧。”
蕭澤作勢要搶過她手中的牌,擺出一副兩人就此安歇的面孔,秦陌護住,忙問道:“當真?”
“自然當真。”
秦陌想了半晌弱弱問道:“蕭澤,我可是你老婆……”
“然後?”蕭澤問。
“所以你要把握好一個尺度,適當時候放個水什麼的,是作爲老公的指責!”秦陌振振有詞。
“可是,是你說的賭場如戰場,這個時候不好談論兒女私情的吧?”
秦陌皺眉:“我有說過嗎?”
“有。”蕭澤肯定的說。
秦陌嚴肅道:“那你認爲是戰場重要還是老婆重要。”
蕭澤也認真思索,良久點頭:“這個……我盡力而爲吧。”
“很好。”秦陌很滿意,正襟危坐,“我們再來一……”
話未說完,秦陌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起來,剛接聽,夏閃閃的聲音急急傳了過來。
秦陌一楞:“閃閃?怎麼了?”
不知那邊說些什麼,蕭澤就看到秦陌微微皺了眉,“我現在還有重要事呢?事關我身心問題,尊嚴問題。”
啞然失笑,蕭澤被她一臉超嚴肅的表情逗得悶笑。
“來A市之前,阿姨喊我們要相互照顧,互相關愛,秦陌,現在我遇到危險,你還管什麼尊嚴問題,還不麻利的過來救我……”
秦陌:“……”
秦陌弱弱回答:“可是我今天陪你逛了一天街很累了……”
“是你休息重要,還是姐妹我重要。”夏閃閃拋下一句話。
“……”秦陌起身,覺得去救夏閃閃也是逃脫這一局面的好方法,於是利索起身:“你先撐住,我現在就麻利的去救你。”
蕭澤拉住起身的秦陌,慢悠悠的問:“去哪裡?是想要逃走麼?”
秦陌眨眨眼:“怎麼會?我是那種人麼?”她認真嚴肅道:“只是今晚真是有要緊事。”
“是麼?”蕭澤慢悠悠的問道。
“當然。”秦陌回答超正經,心裡暗暗盤算,正好今晚可以到夏閃閃那裡借宿一晚。
“到哪裡救?”
秦陌想了想:“藍度。”
蕭澤皺眉:“去哪裡幹什麼?”
秦陌繼續眨眼:“救我姐妹呀。”
突然有種無力感,伸手撫了撫額,蕭澤問道:“你朋友發生什麼事了?”
秦陌回憶了一下,半晌不確定的搖頭:“沒聽清……”
什麼都不明白,急急忙忙跑去那個複雜的地方,真的出事,不是有錢就能擺平的。蕭澤搖頭,很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教訓一番,她心裡那點小心思蕭澤一清二楚,所以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秦陌看着看不出喜怒的臉上,一雙眼睛卻透出強烈的不滿的蕭澤,吶吶說道:“恩……就是這樣了,我要麻利的走了……”
蕭澤隨意拿件外套披在秦陌身上:“走吧,我陪你。”
“……多麻煩。”
“很對。”蕭澤很愉快的道:“我也覺得我們呆在上牀比較方便。還是你打算救過你……姐妹之後,直接在她那裡借宿一晚,就像當初我回來的時候那樣。”
“我們走吧。”
……
話說夏閃閃闖進包廂,沒多長時間就後悔了,所以立馬打了電話像秦陌求助,主要小時候形成習慣了,條件反射,還沒多想,電話已經出去了。
收了電話,她心裡琢磨着,若是不行,拼着工作不做,也不能吃了虧。更不能放任程諾被他們欺負,畢竟她幫過自己。
暗暗打量着衆人的夏閃閃,在角落裡看到了安靜坐在一隅的橋遠景,心下跳了跳,腳步不自覺的往不起眼的地方挪,唯恐他看到自己,同時心裡不屑,怨不得這裡這麼烏煙瘴氣,男人沒有一個有紳士風度的,原來和他是一路人,都是一丘之貉。
她撇了撇嘴。
橋遠景卻是一眼看到夏閃閃,怔楞之餘,挑了挑嘴角,漫不經心的靠在沙發上看着事態的發展。
顧昔年仍是面無表情,就連程諾也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
旁人的刁難程諾毫不在意,只是藉着醉意望向那個薄脣緊抿,臉色漠然的男人,心臟狠狠一擰,像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疼痛,程諾強忍住,不再看他。
氣氛僵持住,包廂突然打開。
一道疑惑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衆人齊齊轉頭。
秦陌走到夏閃閃身邊,停頓了一下開口:“這是什麼情況?”
夏閃閃忙裡抽閒回了一句:“看不出來麼,劍拔弩張,針鋒相對,這樣的局面典型的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呀。”
“哦……”秦陌一臉受教的表情:“看出來了。”
“有把握解決麼?”
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人的不凡,尤其靜默做着的兩個容貌出色的男人,秦陌回答:“沒把握。”
什麼?夏閃閃不敢置信:“你打不過他們?那我要你何用呀……”
秦陌一臉受傷,摸了摸臉:“那我走了。”
她倆旁若無人的對話,引來其他人的不滿,來了一個又一個陌生人打擾性質,衆人有點不耐煩,正要發火爲難,看清了跟在秦陌身後的蕭澤。同爲生意場上的人,自然認得蕭澤,馬上斂了怒火,“原來是蕭總。”
除了顧昔年和橋遠景,其他人喜笑顏開,今天一天便見了A市三個赫赫有名的人物。衆人上前攀關係。
蕭澤只是點點頭,有些驚訝的看着同樣驚訝的橋遠景,淡淡問道:“你怎麼在這?”
橋遠景聳聳肩:“談樁生意而已,順便看了會兒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