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臨慢悠悠的擡眼看着觀川,直看得他‘毛’骨悚然。“我昨晚做了個夢。有個人和我說,離修士遠點……”
觀川心下一抖,強作鎮定的問她,“什麼?什麼人?”難道昨晚有妖物潛進來了?
“在夢裡的啦!”‘花’臨看他一臉凝重,嚇得抖了抖,“怎麼了?”
觀川沒回答,又問:“還說了什麼?”
‘花’臨一噎,兩人大眼瞪小眼,小小的空間裡一片寂靜。
說了會不會被當成神經病?她有些擔憂,猶豫了很久才說:“還說,吾兒,慶忌到否……”說完,‘花’臨偷偷看觀川的臉‘色’,見他皺着眉頭一臉擔憂,反而覺得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夢而已……你不要這樣……”
觀川皺着眉頭,開始檢查四周。‘牀’縫,‘牀’幔,被褥,枕頭,連‘牀’底都看了。最後他把目光投在‘花’臨身上,‘花’臨被他狐疑的眼神看得抖了抖,轉身想跑。
“別動。”觀川拉住她的衣領,不讓她離開,然後一點點翻檢她身上的衣服,連頭髮絲都撩開看了。然後一臉凝重的捻起一片閃閃發光的東西,“你昨天沒吃魚吧?” шшш¤ тTk án¤ c ○
‘花’臨先是一臉疑‘惑’的搖頭,等湊過去一看,臉‘色’就白了,觀川手上分明是鱗片。還是她那日在寒潭裡見過的鱗片。
“這是?”她一臉緊張的看着觀川,深怕觀川懷疑。
“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觀川勉強一笑,眉頭深深的皺起來,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花’臨想起那日在寒潭裡,自己滿臉滿身都是鱗片的樣子,忍不住打個冷顫。
也許……是我身上長出來的?她這麼想着,腦海裡兩個聲音吵作一團。
不可能!
分明就是!
我是人……我是人……人不會長鱗片!
是你長的,你是妖怪,你長出鱗片了,你是妖怪!
她窩在‘牀’上一動也不敢動,彷彿看見一羣人圍着她,觀川一臉厭惡的躲開她。
過了一會,外面開始有人影晃動,然後是細微的腳步聲。
‘花’臨往後縮了縮,過了一會,沒有人進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倒在‘牀’上,慢慢縮成一團。將手指放在嘴邊開始啃。我要怎麼辦?她無意識的開始啃手指,直啃得指甲崩裂,鮮血淋漓。
回過神時,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流血了……”‘花’臨低聲唸叨着,然後將手指含住‘吮’吸,直到血不再流出來。
中午,觀川沒有回來,下午,觀川沒有回來。
“‘花’臨,你吃點吧。不要怕,沒事的。”‘玉’瑩端了一碗粥坐在‘牀’邊,耐心的哄着‘花’臨。
上午公子突然說有妖獸潛入,讓她們仔細打掃休明殿,任何可疑的東西都要找出來。然後急匆匆的走了。‘花’臨又沒吃東西,她隱約覺得是出了什麼事,一整天都守着不敢離開。
白青茶低眉順眼端着托盤站在一邊,附和着說:“是啊,你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花’臨搖頭不說話,拉了被子‘蒙’住自己。
半夜時觀川纔回來,見屋子裡一片光亮有些疑‘惑’,進去一看,‘花’臨的小隔間‘牀’幔拉着,她正靠坐在‘牀’柱子上發呆,‘玉’瑟在做針線,一個有點眼熟的‘侍’‘女’給她捧着線簍子。
“公子。”那‘侍’‘女’微笑着屈膝施禮。
‘玉’瑟放下繡繃站起來,行禮後看了看小桌上還溫着的粥,“公子,‘花’臨她一天沒吃飯了。”
觀川點點頭,讓她們退下,有些疑‘惑’的看那眼熟的小‘侍’‘女’投來依依不捨的目光。忽然想起來是給‘花’臨找的玩伴。還以爲她是擔心‘花’臨,對她微微點頭。
落在白青茶眼裡就是,觀川終於注意到自己了。別過身去得意一笑,連腳步都邁大了。
“姐姐,你也教教我針線吧?”她跟在‘玉’瑟身後,小聲說。
“可以。”‘玉’瑟點頭。
兩人漸漸走遠。
觀川垂頭看着‘花’臨,‘花’臨也擡頭看他,他伸手‘揉’了‘揉’‘花’臨的頭,“怎麼又不吃飯?”說着端起粥喂她。
‘花’臨搖頭拒絕,垂頭揪着手指。“不想吃。你去哪了?”
“我去找我師父了,你是第一次做那個夢?”觀川把碗放回小桌上,取出那片鱗片。鱗片只有綠豆大小,泛着七彩的光芒,周圍是一圈淡淡的金邊。
‘花’臨看着那鱗片,渾身一抖,“這……”
“別怕,只是一片鱗片。”觀川說着,將鱗片遞給她,“你昨天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花’臨抖了一下,搖搖頭。“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觀川眯起眼看着她:“真的?真的沒發現?你是不是養了什麼沒告訴我?”
沒有靈力卻蘊含着奇怪力量的鱗片,顯然不是靈獸的。觀川想起在回‘門’派的路上就發現過這樣的鱗片,只覺得寒風陣陣。這妖獸在彤煙峰,甚至就在修明殿,潛伏了小半年!他身爲峰主居然一直沒發現……
“沒有……我只養了石頭,我什麼都不知道!”‘花’臨有氣無力的說,只覺得心灰意冷。會不會被趕出去?她小心額看了觀川一眼,見他一臉嚴肅,害怕的往後面縮了縮。
“妖獸是很危險的東西。你不要看它可愛就被‘迷’‘惑’了。”觀川看她一臉驚嚇,一臉憂鬱,直覺有鬼,“你知道有多少修士被它騙了,最後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花’臨又抖了抖,嘴‘脣’蠕動兩下,猶豫着說:“我……不會的。”
‘我’字只發出含糊的一聲哼哼,觀川只聽見她說‘不會的’,失望涌上心頭。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耐着‘性’子給她講妖獸引起的慘劇。
“以前有個修士,像你一樣,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叫小‘花’。”觀川說着,比劃了一下,“有一天,那個小‘花’在山裡撿到一隻可愛的小白兔。‘毛’茸茸的身子,紅寶石一樣的眼睛,每天只吃蘿蔔和青草。小‘花’每天抱着小白兔睡覺,有一天,小‘花’不見了,她主人再也沒找到她,只在她的‘牀’上找到幾根兔子‘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