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臨眨眨眼,搖頭推諉,“姐姐謬讚。我只是長得比較可**而已。”
英姝聞言一愣,略一思索就回過味來,面色差點凝固,見觀川毫不在意,依然一臉寵溺的對待花臨,更覺得自己這幾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眼前的景象落在她眼中只覺得刺眼。
她默默放下杯子,沉默半響,又見觀川小聲說了句什麼,花臨紅着臉低頭。心裡更是怒氣和嫉妒夾雜,滿腔辛酸不忿難以宣泄。
花臨眼尖的發現她握緊的手,忍着尾巴被勒着的難受勁兒擺出笑臉,往觀川身上蹭了蹭,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側身坐着。
消停一會,她又不理會觀川的阻攔,非要讓玉珏將杯子滿上酒。
觀川阻止不了,只得道:“等下喝醉了我可不理你。”
花臨聽他這麼說,自然知道他只是騙人的,嘴裡應着,心裡偷笑——落霞谷裡那些猴子釀的酒她都能當茶喝,一杯兩杯的怎麼可能被醉倒。
心滿意足的喝了幾杯,窩在觀川縈繞着自己氣味的懷抱裡,花臨整個人都飄飄然了。她看着英姝一臉不甘,欲言又止的樣子,壞心頓起,突然笑道:“姐姐,你來休明殿就是爲了討酒喝?”
這話有些難聽,觀川皺了皺眉頭,但阻止已經來不及。他偷偷掐了花臨一下,被花臨輕巧的躲開。
大老遠從炎帝城跑來,怎麼可能只是來喝酒。一看就是來勾搭有婦之夫的。這要還不是話本里的小三,那就沒有小三了。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英姝看花臨的滿臉笑意,分明是對自己的嘲諷和炫耀。
面對她直白的諷刺,還有堪稱囂張無禮的行爲舉止,英姝心中驚異,面上卻毫不顯露,依舊端着溫婉的笑容道:“自然不是,妹妹不提我也要同觀川哥哥說這件事。”
花臨見她眼波流轉,似嗔似怨的看着觀川,有些不樂意的回頭抱住觀川,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英姝看着她這舉動又是一愣,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圈又覺得有些說不出口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看周圍,見玉瑩玉珏都是低眉順眼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倒是伺候自己的小侍女眼中妒意似有若無,心裡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觀川無奈的給花臨順背,見英姝臉色尷尬,猶豫片刻道:“英姝,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花臨被我寵壞了,有點任性,希望你不要介意。”
英姝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福身行禮,“花臨妹妹只是個孩子,我怎麼會介意,哥哥這樣說倒叫我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逸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我之間不必多禮。”觀川也有些不耐煩英姝刻意顯得兩人親近的話,要不是看在逸真的面子上,這一家子人她都不想搭理。
見花臨吃醋的樣子心裡又有些得意,小聲安撫了花臨幾句,等她不鬧停了才繼續問道:“不知英姝是爲何事而來?”
“也不是多大的事。”英姝眉毛輕輕挑起,似笑非笑的看了花臨一眼,輕聲道,“眼看着仙集要開始了,我們姐妹幾個想着,若是能與哥哥一同前往就最好,不知哥哥是否有空?”
語畢,見觀川一臉波瀾不驚,也看不出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又說了一句,“若觀川妹妹一路上能與我們做個伴,也是極好的。”
觀川顧慮着花臨那點不大不小的,真是見不了人的麻煩,猶豫着要開口拒絕。
花臨卻搶先一步,有些興奮的問道:“仙集是什麼?仙人的集市?”
脊背挺直,尾音高揚,還有那一對閃閃發亮的眼珠子,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觀川看着花臨眼神無奈,要是之前他一定會同意,但現在……拍了拍花臨的屁股提醒她,花臨卻毫不在意的回拍了他的手背一下,“不要鬧我。”
簡直了!
追問玉瑩玉珏無果後,花臨看着英姝滿是期待的問道:“仙集好玩嗎?”
英姝也是沒想到前一刻還對自己明槍暗箭,夾槍帶棒的人,這會就能像好姐妹一樣說話了,愣了一會才道:“好玩,只是……”
她故作爲難的猶豫片刻,一則向觀川表明自己是被迫的,二則是爲了吊足花臨的胃口再潑她一瓢冷水。
一看觀川的表情就是不樂意帶花臨去的,要是吵起來就更美妙了。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只是仙集須得請帖才能進入。”
“請帖?”
“仙集的請帖,在桫欏大陸上一向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才能拿到,便是用靈石法寶都換不來的。”
花臨歪歪頭,毫不在意道,“觀川一定有啦。身份尊貴的人總不能不帶丫鬟。是吧?”
言下之意,就是一定要去了,當丫鬟都不介意。
觀川與花臨對視片刻,敗下陣來,“你要是能把自己的小麻煩處理了,我就帶你去。”
英姝被花臨沒臉沒皮的樣子嚇到,也爲觀川的遷就吃驚,一股挫敗涌上心頭。
難道我也要像她那樣才能得觀川哥哥的喜歡?是**屋及烏,還是**烏及屋?
英姝糾結不已,也沒心思再和花臨周旋,匆匆告辭離去。
花臨等她一走,頓時軟骨頭一樣癱在觀川身上,嘴裡嘟囔着屁股痛,只催着他要回房間。
“自作自受。”
觀川嘆一口氣,彎腰抱起她往後走。雖然嘴裡埋怨,步子卻邁得極大,兩人有志一同的無視了身後白青茶思慕追隨的目光。
一個是壓根沒放在心上,一個是沒工夫搭理。
“疼!麻了!”
“到底是疼還是麻了?”觀川跨走幾步把她放在牀上,動作利索的開始扒衣服,這熟練的動作一看就不是一回兩回了。
花臨咬着手指皺着眉頭想了一會,“還是麻多一點吧。”
話說着,觀川已經把她的襖裙扒下來,看着被纏得十分可憐的尾巴,忍不住罵道:“你是笨蛋?”
“啊?”
“尾巴長歪掉了怎麼辦?”觀川瞪了她一眼,鬆開那圈白布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腰帶,“真虧你想得出來。”
“那是,我聰明。”花臨得意一笑,尾巴一甩眼淚頓時就下來了,“疼死了!”
觀川聞言冷笑一聲:“活該。尾巴歪了你以後走路都走不穩了知不知道?以後不要瞎胡鬧!”
手上卻毫不停頓,動作輕柔的將這尾巴摸了個遍,越摸越覺得手感不錯。“我覺得你這該是蛟的尾巴。”
花臨眯着眼睛享受美男伺候,聞言哼哼一聲算是答應。
觀川說了這一句也不再說什麼,等她睡着了才停了手裡的動作,給她蓋上被子後坐到桌案後處理事情。
等她睡了一覺起來就着手教她收尾巴的法子——原本想着用尾巴做藉口吧花臨拘在屋裡,這會看着是不可能了,只能教她不讓人發現。
這一天,花臨一早起牀,習慣的搖搖尾巴,卻發現尾巴不在了!然後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成功的把尾巴收起來了。
她一時間喜憂參半,滿懷着對尾巴的不捨之情,抱着枕頭就坐牀上發起呆。
“石頭,我尾巴不見了怎麼辦?突然沒有尾巴好不習慣……”
一大早被觀川趕下牀的石頭盤在地毯上,歪着頭想了片刻後道,【找回來。】
“上哪找?”
【我沒丟過尾巴,不知道哩~】石頭看到花臨撇了自己一眼,用尾巴搔搔頭上還沒長全的小角,【少女你這麼大年紀了居然才長出尾巴,好沒用。】
“要你囉嗦。”花臨嘟囔一句,盤腿坐好,又不習慣的摸摸屁·股,下去找了條‘完好’的褲子換上,這才盤腿坐好。
到了融合期,因爲金丹會每時每刻的吸收靈氣,轉化靈氣,所以之後的修煉就不需要再刻意吸收靈氣,只需要用經過金丹轉化的真氣拓展靈脈即可。
看似簡單了許多,其中的艱辛卻只多不少。
真氣要在靈脈中運行一個大周天纔能有微弱的成效,而一個大周天由九九八十一個小週天組成,環環相扣,只要其中一步出了差錯就前功盡棄。對於修士來說,這是融合期的一道大檻。
花臨在運行了一個周天後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睜開眼,正好看見一個影影綽綽,有些眼熟的灰衣人隔着蛟蛸窗紗探頭探頭探腦的往裡看。
明明隔着蛟蛸窗紗,那人該是看不見裡面的,那灰衣人卻擡起頭,兩個黑洞洞的眼眶正對着花臨的方向!
她心下一驚,被發現了!花臨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句話,小心翼翼的取出明春握在手裡後,不由又往後縮了縮。
心正罵觀川每次關鍵時候都不在,耳邊又聽見一聲詭異的笑聲。
“抓·到·你·了……肖偷。”
這樣獨特的說話方式,除了魍魎也不會有別人。
灰衣人只是微微側頭,衝着花臨咧開嘴,然後在魍魎的攻擊下焚爲灰燼。
“紙·人?”魍魎撿起落在地上的扇子,又一臉嫌棄的抓了一把灰燼用帕子包好。“第·十三·個,屋裡莫不是有寶貝?”
花臨在屋裡有些後怕的拍拍胸口,只以爲這又是那什麼八十一天道整出來的玩意。
但這卻是她高看了自己,不說八十一天道,就連蒼羽都不會有興趣屈尊降貴來對付一個連他們年齡的零頭都沒活到的人,之前,只是她倒黴而已。
這件事在觀川回來後被他三言兩語輕輕揭過,日子平靜無波的過去,花臨在半個月後終於可以將尾巴收放自如,然後解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