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外看熱鬧的人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說散也就散了,但是孫毅知道,今天這一散,在升堂,張家莊恐怕就徹底完了。
但是孫毅也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有權,有皇上寵着,像孫毅這種沒爹疼沒娘愛的,碰上事就得自己想辦法。
不過,雖然空隱和張老太爺沒被放出來,但是讓孫毅欣慰的是,親愛的“大師兄”也被收監了,因爲現在牽扯到一個惡人先告狀的問題,所以張同海執意將所有的當事人都給收監,算是在布政使面前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所以孫毅覺得,張同海做成這個樣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換個別的縣官,可能就直接把空隱和張老太爺給判了。
孫毅和張進財,陪着張老太爺和空隱先去了大牢,畢竟所有的衙役們都同情張家莊,不過也頂多是讓孫毅和張進財進牢裡看看倆老頭,僅此而已了,因爲在所有人眼裡,既然布政使都來了,這個案子估計就是這麼給定下來了。
同樣是坐牢,空隱和張老太爺已經抱着稻草睡了好幾天了,而“大師兄”一進大牢,就有人殷勤的打掃好了一間單間還有牀,雖說不比外面的客棧,但是比起普通犯人簡直是總統套房級的待遇了。
送下兩個老爺子,孫毅和張進財便返回了客棧,一路上張進財不停的問孫毅有什麼辦法,還有什麼對策,弄的孫毅腦袋嗡嗡的。
不過孫毅能有什麼辦法呢,同樣是普通老百姓,無權無勢,除非有人能押過布政使,但是整個江西能壓過江西布政使的人,恐怕就只有東南總督了。
張家莊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孫毅和張進財返回客棧的時候,竟然有幾個不速之客正在客棧裡等着兩人。
等兩人進了屋,發現原來是秦府的秦管家和幾個年輕的小夥計。見孫毅和張進財回來,連忙拱手道:“二位回來了?今日在公堂上,感覺如何?”
兩人見是這人,不由得嚇了一跳,已經惹上個張天師了,在惹個地頭蛇,這倆老頭簡直是必死無疑。
孫毅心裡早就做好秦家趁火打劫的心裡準備了,但是孫毅做好了,張進財可沒做好準備啊,一見是這貨,當場都快哭出來了,就差給秦管家跪下了。
“秦總管,家父身陷囹圄,賣地的事情,我說了實在不算,秦總管難道真要逼死我張家不成嚒?”張進財在一旁委屈的說道。
秦總管搖了搖頭說道:“幾位的事情,我們家老太太已經知道了,她老人家對幾位是相當的同情,今天小的來此也不是爲了買地,只是爲了向小道長求藥。”
“我?求藥?”孫毅一愣,接着問道:“找我要什麼藥啊?”
秦總管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打傷過孫毅,扭扭捏捏的說道:“小的跟小道長之前有些誤會,小的在這裡給小道長賠不是了,今天來此主要是爲了我們家大小姐,是哭着喊着要吃之前小道長給她的藥。故而老太太讓我來找小道長求藥。”
孫毅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秦家小丫頭吃冰激凌上癮了,看來這冰激凌放到大明也是可以迷倒一大片小美女的東西啊。
孫毅心裡暗自鬆了口氣。秦家只要不是來添麻煩的,孫毅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不過秦家要冰激凌,但是孫毅實在是抽不出功夫來做,故而面露難色,秦管家見狀,趕緊道:“小道長,這是二百兩銀子,只爲求藥方,這是我家老太太囑咐的,說您正是用錢的時候。”
說完,秦總管掏出了一個大包裹,擺在了桌子上,孫毅想了想,這方子不給秦家,孫毅怕秦家狗急跳牆暗中使壞,但是孫毅又從這配方里看出點商機,孫毅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冰激凌的做法給寫在了紙上,畢竟現在能少一件事絕對不添一件事,秦總管千恩萬謝的走了,孫毅瞅着這二百兩銀子想着什麼。
張進財估計今天是被江西布政使這麼大的官給嚇着了,張家祖上也出過一個知府,而今天來的這位比他爺爺官還大,估計是已經超出張進財的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了,連這二百兩因爲都不感興趣了。
張進財還在沉思着,孫毅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帶着張進財朝着縣衙走去,孫毅只能是賭一把去縣衙,看看張同海的意思,畢竟張同海纔是縣令,江西布政使是越了好幾級的高官,只要張同海想幫張家莊,這件事還是有轉機的。
孫毅和張進財再次回到了縣衙,這次是直接去了張同海及其家眷住的後衙,孫毅知道布政使現在還在縣衙,但是絕對不會住在這裡,應該一會就要回官驛了,等布政使一走,孫毅就要去見張同海。
孫毅和張進財在縣衙門口等了半天,終於等出了布政使的轎子。看着布政使的轎子在街角消失,兩人趕緊進了縣衙,找到了縣令張同海。
要說這縣令,其實也算是少年英才,剛二十多歲就中了進士,今年剛三十,就已經外放了一個知縣,過幾年曆練一下,絕對是前程似錦。張同海還不一定會幫張家莊趟這趟渾水。
張同海似乎是料到兩人要來找他,坐在後衙的客廳裡壓根沒走,兩人進了縣衙,直接就被迎進了客廳。
“草民叩見老爺。”孫毅和張進財一見張同海就下跪行禮。張同海讓兩人趕緊坐下。就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來是想幹什麼。只不過你們這件事確實已經很難辦了。”
張同海面露難色,不過可以看出來,張同海是真心想幫兩人,怎奈何官位不夠,實在是幫不了。
孫毅說道:“大人,剛纔在堂上,布政使大人說要重新調查,是不是要……?”孫毅的意思是怕重新調查取證的時候布政使暗中使壞從而顛倒黑白,張同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人家壓根就瞧不上我這個七品的知縣,剛纔只是嚇唬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想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