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秦王府長史趙福壽奉命出門給王府採購東西,這帶了七八個太監,這原本王府採購是不需要這麼一個五品的長史親自出門採購的,但是府衙突然說是朝廷要各地藩王就北定草原上賀表,這就比較麻煩了,雖然這些王爺不用進京,但是還是得弄些禮儀用的器具,所需的東西也比較繁雜,所以趙福壽怕麻煩,自然就需要親自出城去採購了。
就在趙福壽剛剛進入吉慶坊的一瞬間,十幾雙眼睛就盯着這一行人,這羣人甚至不用費勁去找,畢竟這些王府出來的人都快要鼻孔朝天着走了。
侯大看了一眼孫毅說道:“大人,咱們動手嗎?”
孫毅喝着茶說道:“等等,那幾個人離坊口太近,萬一跑了一兩個消息傳回秦王府就不好了。”眼看着王府的這些人越往裡走越遠,終於孫毅估計着這個距離應該是跑不掉了,孫毅一聲令下,在趙福壽的附近忽然出現了十幾個人,直直的圍了過來。
趙福壽也不傻,見着場面自然是想跑,但是沒跑幾步,發現退路已經全被堵死了,將這些王府的太監都帶到了一個地方之後,孫毅亮明瞭身份將這些太監都帶到了一間比較乾淨的牢房裡,對着他們說道:“各位公公,不是下官招待不週,是確實是公務纏身,還望各位公公見諒。”
說完孫毅也懶得聽這些人的那個公鴨嗓子,扭頭轉身就走出了大牢,孫毅知道這重點在這趙福壽身上,而不是這些陰陽人的身上。
趙福壽沒有被押進大牢,而是被侯大帶着,直接出了城,孫毅在城外搭了個棚子,孫毅安置完了這些太監之後,急匆匆的來到了城外。
趙福壽一路上對着侯大破口大罵:“你不過就是一個皁吏,本官乃正五品王府長史,你們膽敢挾持我?”這個時候趙福壽擺起了官架子,幾乎就是等於放屁了,除了吵一點,並沒有給侯大引起任何不適。
孫毅帶着三柱子也趕到了城外的棚子,孫毅帶着三柱子進了棚子,問三柱子道:“那個股份證明,你是給他了嗎?”
三柱子盯着趙福壽看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趙福壽現在也反應過來了,這些人就是還在懷疑是秦王府的人偷了水泥股份,氣的趙福壽對着孫毅就是破口大罵道:“孫毅!王爺不會放過你的!你們污衊天潢貴胄,朝廷知道了也會扒了你的皮!”
孫毅沒一點心情聽趙福壽吵吵,拎着三柱子出了棚子,朝着三柱子的屁股踢了一腳說道:“不是他你跟我說是給秦王府的趙長史了?”
三柱子苦着臉說道:“大人啊,咱就是一介草民上哪去見五品官去,那人跟我說他是趙長史的人,我們也不能說什麼啊。”
孫毅皺了皺眉問道:“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三柱子趕緊點頭,對孫毅說道:“身材跟我差不多,但是額頭上有一塊大痣。”
孫毅帶着三柱子再次進了棚子,對着趙福壽問道:“趙福壽,你身邊有沒有一個頭頂大痣的人?”一聽到這句話,趙福壽渾身打了個激靈,恐懼的看着孫毅低聲說了句“不可能。”然後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沒有,沒有!”
雖然趙福壽及時改口,但是終究還是被孫毅察覺到了趙福壽的不對勁,孫毅的潛意識在告訴自己這個趙福壽絕對是有問題。
“大人,這人怎麼辦?”
雖然趙福壽雖然現在嫌疑比較大,但是畢竟這個趙福壽也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官員犯法,按理說是得上奏朝廷吏部最後由吏部審覈的,但是王府長史是王府的官員,所以應該是秦王才能審理趙福壽,但是趙福壽乾的事很有可能就是秦王指使的。
這下讓孫毅犯了難,最終孫毅說道:“趙大人,如果您不願承認的話,恐怕您就得在這裡多待幾天了。”趙福壽看着孫毅說道:“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朝廷命官!”
“我知道,但是這案子終究得辦的,還請趙大人見諒。”
侯三此時也在棚子外面等着,孫毅出了棚子對侯三說道:“三兒,趕緊進城去問問,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材跟三柱子差不多,額頭有一塊大痣的人。”
侯三卻皺着眉頭說道:“大人,不用問了,有,前幾天我們就見過了。”
“什麼?”
侯三皺着眉,猶豫了一會對孫毅說道:“這人之前買了那天升堂時候的一個位置,那天升堂的時候,他也去了。”
“去,給我查這個人,對了,他叫什麼?”
侯三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人怕是不好查,他自己說他叫沈六,但是那口音明顯不是陝西人,而像是漢中那邊的人,現在在不在長安都不好說。”
“你先回城,讓曾大人對最近進出城的人嚴加徹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如果說一個人在沒有超能力的情況下能遇見一起命案的發生,很顯然這個人就是兇手。這個沈六自然是有重大的嫌疑的,但是爲什麼要拿水泥的股份呢。
孫毅掐指算了算日子,李狗剩差不多要在山西回來了,提筆寫了封信,要李狗剩把西北區的水泥商都集合起來。
這人拿了股份,絕對是得找這些水泥廠商,一旦沒了他們的承認,那些所謂的股份,也就是一張廢紙。孫毅原本想讓侯三去,但是想到侯三這廝見到李狗剩就跟發春的小野貓一樣,還是決定另外找了一個衙役。
孫毅估計三天之內這些水泥商差不多就都能到長安來,畢竟這是件大事,當時崔家買的股份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股份,完全是能夠起決定性作用的分量,所以這些人必須得來長安一趟。
“侯大,這兩天你就待在這城外面吧,要不然這邊沒個人盯着,我還真不放心。”
“行。”侯大嘿嘿一笑,其實像侯大這麼任勞任怨的衙役不好找,這也是孫毅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