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位於京城,一股言官莫名的集結起來,猛地對空隱孫毅師徒發起攻擊,紛至沓來的奏章像雪片一樣涌向內閣。
嚴嵩也不得不親自爬起來跑到內閣坐鎮,而在這之前,嚴嵩一直是讓嚴世番替自己在內閣當值,而這次情況實在緊急,嚴嵩也不想得罪空隱,因爲嚴嵩知道空隱是嘉靖的新寵,原本清明節結束之後空隱就應該跟張天師等人返回江西,不料就被留到了現在,這裡面的貓膩嚴嵩自然清楚。
由十幾名淮西御史翰林帶頭,近六十多位御史言官在內閣外請命,驅逐空隱師徒,懲奸除惡。
李和的案子他們確實說不上什麼來,畢竟李和這個受賄幾乎就是人贓俱獲,不過這些淮西翰林御史,都是收了家鄉鹽商銀子的,即便他們曾經是寒門士子,一旦獲取功名,也就在那些鹽商的拉攏下迅速腐化。
而其餘跟風的御史則是其他地方的商人推出來的,畢竟誰都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且各地聯合驅逐異類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些御史言官想的很清楚,大不了就挨板子,打不了就打死,打死之後名垂青史不說,家裡老小還有人照顧,有人讓自己的孩子讀書,不出二十年,家裡又能多一個進士。
面對這些近乎敢死隊的言官,嚴嵩確實手足無措,就在這個時候,陸炳突然帶着大隊的錦衣衛緹騎衝到了內閣。
陸炳身穿蟒袍,騎着戰馬,將御史言官團團圍住,陸炳對着這些言官大喊道:“空隱師徒去留,陛下自有聖裁,爾等集會於此,意欲何爲?”
都察院的一個御史怒髮衝冠的指着陸炳說道:“陛下久不臨朝,爾等奸佞阻塞聖聽,我等要面見陛下!”
其餘言官一頓附和之聲,說着就往裡衝,陸炳瞅着這些不要臉的人說道:“陛下久不臨朝,爾等爲何這纔要面見陛下?哈哈哈,你們言官有風聞奏事之權,我錦衣衛就沒有了?你信不信我帶着弟兄們去爾等府上搜一下,看看有幾位可以名垂青史?或是遺臭萬年?”
陸炳不屑的瞅了一圈這些言官,人都是自私的,辛辛苦苦考個功名,就是爲了能夠名垂青史,陸炳的話一說出來,除了那十幾個淮西的御史言官,其餘人都默不作聲。
而那十幾個淮西的御史言官被陸炳的話說的也瞬間慫了下去,陸炳見場面控制住了,說道:“你們自己考慮清楚,沒什麼事就回去吧。”
陸炳對緹騎擺擺手,在西苑的宮門處給御史言官們讓出了一條離開西苑的路,言官們陸續離開,陸炳下馬去進宮找嘉靖,嘉靖也知道了言官們要鬧事,現在正坐在大殿上。
陸炳到了之後行禮道:“陛下,言官們散了。”
嘉靖氣不打一處來,問陸炳道:“那個孫小子那裡可是交代好了?儘快讓他去山西,朕快受不了這些恬不知恥的僞君子了。”
陸炳對嘉靖說道:“陛下,孫毅此次去山西,自然不能用錦衣衛百戶的身份,是不是要給他點便宜之權?”
嘉靖沉思了一會說道:“把那把朕在安陸老家帶來的佩劍給他,正三品以下,先斬後奏,孫毅晉南鎮撫司鎮撫,給他派五百緹騎。”
陸炳嚇了一跳,對嘉靖說道:“陛下,這個權力是不是有點大了?”嘉靖不知道陸炳把徐瑞也給調到山西去給孫毅幫忙了,嘉靖笑道:“文明,你還是小氣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放心朕有朕的打算。”
嘉靖都這麼說了陸炳也不好說話,只能是帶着幾個小黃門,去定國公府宣旨,另外陸炳還有點事要跟孫毅交代一下。
南鎮撫司負責錦衣衛內部的法紀,其實陸炳並沒有對孫毅報太大希望,只希望孫毅能夠把山西的錦衣衛控制好了,其餘的事情陸炳跟嘉靖在慢慢的把山西晉商的問題解決好。
此時孫毅正在定國公府跟徐瑞瞎扯淡,兩人這幾天沒了忙活的事情,正準備去寧安公主那裡沾點便宜蹭吃蹭喝去,這個時候,突然一隊錦衣衛衝進定國公府。
陸炳身穿蟒袍端着聖旨進來:“聖旨到,孫毅接旨。”
孫毅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接旨,定國公府上的下人聽到動靜也趕緊過來跪倒了一片。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錦衣衛百戶孫毅晉封南鎮撫司鎮撫,從四品,持天子佩劍赴山西整頓軍紀,正三品以下官員先斬後奏,沿路諸官員,見劍即見君,如帝親臨,欽此。”
“卑職領旨!”孫毅接過聖旨和天子劍之後手心裡都是汗,徐瑞在一旁聽說孫毅也要去山西,而且是整頓軍紀,就樂了,頃刻之間就把徐延德交待他的事情給忘得差不多了。
孫毅起身之後,陸炳拉着孫毅說道:“你過來。”
陸炳把孫毅拉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裡,悄悄的對孫毅說道:“此去山西險惡至極,一旦有情況不用猶豫先斬而後奏,特別是一旦發現有人資敵,先斬之。”
陸炳的人走了之後,徐瑞興奮的對孫毅說道:“我剛接到兵部的調令讓我去接管山西的毅鑲營你就調到山西了?咱倆這次非得在山西折騰出點大動靜來,要不然實在是對不起咱倆折騰着一趟,哈哈。”
孫毅冷冷的瞅着徐瑞,現在孫毅總算是知道這貨爲什麼會讓倭寇給打下山了,這貨完全就是一個戰爭販子,到哪都想挑事才安心。
徐瑞帶着孫毅直奔兵部取了調令虎符和令牌,打算過幾天直接去山西,當天晚上徐延德看着徐瑞擺出來的一堆東西,氣的差點當場吐血身亡。
徐延德第二天也去兵部以直隸一帶的新兵需要訓練爲理由,把北直隸南部的七八個衛所臨時組了兩個營都在山西旁邊給集結起來操練着,而徐延德在兵部跑上跑下就準備想把徐瑞給調回來。
第二天,徐瑞跟孫毅一塊去春緣茶館找寧安公主嘚瑟兩人要去山西了,正在路上走着,忽然前面的馬車車伕跟徐瑞說道好像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