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出來之後,就要上書朝廷,彈劾王元!”徐瑞愣了愣,即刻以拳錘胸行了個軍禮,說道:“奮武營徐瑞,聽候張天師調遣。”
說完之後,張永緒就在鞋底掏出了一塊髒兮兮的印章說道:“這是我張天師一脈相傳的天師印,請將軍拿去,以此爲信物,龍虎山上凡不聽此物調遣者,殺無赦!”張永緒原本臉上的那透着天真無邪的眼眸中,忽然涌現出了一道狠厲的殺氣,嚇了孫毅一跳。
然後張永緒打了個揖回道:“龍虎山天師道叩請奮武營將士上山,清理門戶!”
“諾!”徐瑞推門出去,面朝門外跪了一地的張家莊籍的親兵衛隊,說道:“王柱子!”
“在!”王柱子出列,在地上爬起來,徐瑞吩咐道:“持我將令,速去安仁縣,調奮武營衆將士聽令。”
“啊?諾……”王柱子聽了之後,遲疑的說道,王柱子很不情願的下山去找奮武營的大隊人馬了,剩下的人雙眼通紅的就這麼直愣愣的瞅着徐瑞。
“衆將士聽令!”
“諾!!”
一百多號大漢猛的起身,直愣愣的站了起來,徐瑞繼續喊道:“殺!”
“殺!”
“殺!”
“殺!”
“……”
陣陣喊殺聲響徹雲霄,原本爲道家聖地的龍虎山,都似乎籠罩了一絲紅霧,徐瑞身先士卒,手持龍虎山天師印,衝進了山門。
其餘親兵緊隨其後,徐瑞帶頭大喊道:“龍虎山天師印在此,龍虎山教衆速速隨某誅殺叛逆,凡黨從王元者,殺無赦!”一開始龍虎山上一些手上有功夫的見徐瑞帶兵衝進山門,正想反抗,一出門就看到徐瑞手持天師印,心裡全都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沒有人想着要去反抗,因爲天師印就是張天師,他們不得不聽!
只見徐瑞帶兵直接包圍了天師府,七八個白鬍子老道士手裡拿着長劍跟徐瑞對質,老道士後面還跟着一些小道士。
“真是欺人太甚!你們這是想幹什麼?不怕朝廷下來追究嚒?龍虎山衆徒聽令!快快隨我一同衛教!”這老頭說完之後,卻沒有幾個人理他,誠然他是這龍虎山上大部分人的師叔祖,但是如果說他真的叛教,那他就狗屁不是了,最關鍵的是,現在最明顯的就是這羣官兵就是想殺人,誰冒頭誰死,他們怎麼可能替這一個平時高高在上,見面之後他們只能跪拜的師叔祖出頭。
“爾等意欲附逆不成?還不退下!”徐瑞打馬,朝着幾個拿着兵器戰戰兢兢的過來的道士喊道。
之後徐瑞下令,一百多號親兵開始圍攻天師府,天師府裡則大概有三百人,而且還有一部分是自幼習武的出身,不過遇上這羣報仇心切,而且已經訓練了一陣子的親兵,兩方也只是打了個平分秋色。
“師尊,這怎麼辦是好?”一個年紀輕輕道士問那個假裝成張天師的老道士到。老道士答:“唉,王元弄出來的事,還是趕緊給他報信把,現在就是看誰速度快,這裡還能撐一陣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想貧道一世清名,毀於一旦,唉。”
徐瑞原本帶來的都是騎兵,但是這羣人窩在院子裡不露頭,如果是在平原上,這三百人,不超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得被徐瑞給沖垮,但是現在,徐瑞只能帶着人下馬慢慢的撞門。
不過就算是這樣,張家莊籍的親兵,憑藉着心裡的那股怨氣,下了馬比在馬上改狠,兵器打丟了,就用拳頭,就用牙齒,這羣兵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影子,一個個的就像是在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徐瑞親眼看到一個士兵,認出了那天殺自己全家的那個倭寇,打鬥了一番丟了兵器之後,找了個機會生生的咬斷了那個倭寇的氣管,嘴角帶着血,跪在地上又哭又笑起來,不過很快又撿起刀找到了下一個目標,眼淚和着鮮血,不斷的撒在天師府外的土壤裡。
不少原本只知道燒香的道士,見到這一幕,都瞠目結舌的不知所措,當刀朝他們砍過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的開始還擊。
這個時候,孫毅帶着洗漱完了的張永緒,在院子裡走了出來,龍虎山的教衆竟然大部分都不認識張永緒。
作爲道家聖地,龍虎山原本香火鼎盛的時候,每天都有上萬人進進出出,即便這幾天被徐瑞給鬧騰的不再讓香客上山,每天也有一兩千人在山上。
張永緒憤憤的說道:“之前王元叫我深處簡入,搞什麼天師威嚴,總共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見過我,現在估計他們早就被王元給收拾了,唉。”張永緒又嘆了口氣,連孫毅都有點開始懷疑這個張永緒到底是不是真的張天師了。
孫毅帶着他朝着天師府走去。
天師府的廝殺還在繼續,兩匹快馬分別下山,朝着不同的方向飛馳,王元在接到消息之後,癱坐在布政使衙門裡,嘴裡不斷的嘟囔着“完了,完了。”
王元的一切,都是因爲聖眷,而王元之所以有聖眷,並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他是龍虎山在朝廷的代理人,嘉靖寵幸龍虎山的原因就是因爲張天師家是有“關係”在上面的,擔心萬一哪天惹的張天師不開心,把自己的長生報告給打回來,而且嘉靖心裡還指望着能走走後門找找關係呢,現在王元竟然私自囚禁年幼的新任天師,這恐怕就是王元自己找死了。
在去天師府路上的孫毅,也在納悶,這個王元究竟是腦子裡那根筋不對,竟然自己咬起了自己的主子,這是孫毅最想不明白的。
張永緒身穿道袍,來到了自己家,看到的卻是一副修羅地獄的慘狀,不忍直視,張永緒站在天師府外,喊到:“凡我龍虎山教衆,一律放下武器,虛靖師兄,包括你,我一概不究,不要再枉曾殺戮了!”張永緒帶着哭腔朝龍虎山喊着,畢竟這龍虎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張永緒的家當,他也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