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可以就勢賜婚,豈不美哉?”
嘉靖一愣,看着徐階說道:“不對,就這麼便宜了這麼兩個小兔崽子?”
聽到嘉靖這麼說,徐階的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起碼嘉靖不會非得要殺了這兩個小妮子了。
“陛下何出此言?”
嘉靖微微一下,說道
“徐卿暫且回府吧,這裡不用你管了,朕來處置即可。”
嘉靖在這深宮裡待了這麼多年,每天只有煉丹,不由得有些無聊,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個樂子。
徐階起身告辭,徐階離開西苑的時候,總算是鬆了口氣。
離開西苑的時候,徐階忽然就看到了一個人——寧安公主。
徐階離開西苑的時候,寧安公主正呆呆的站在西苑門口。
“老臣見過寧安公主。”
“哦......本宮......”
寧安公主匆匆的轉身離開了,自打李和被嘉靖整治之後,對這個大女兒就偏愛的很,出入西苑也方便了起來。
徐階回到了徐府,孫毅四人在裡面焦急的等着,徐瑞對孫毅說道:“怎麼辦?如果徐閣老沒有勸得了陛下怎麼辦?”
“行了,你別逛了,晃得我眼暈”
孫毅嫌棄的對徐瑞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徐階的轎子回到了徐家。
四人八目就這麼看着徐階,徐階在馬車上下來對孫毅說道:“行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陛下那邊我已近說過了,不過具體怎麼樣,我不知道。”
聽到徐階這麼說,孫毅等人也算是吃了個定心丸,鬆了口氣。
孫毅走到門口,聽到了外面的傳來了劍聲細語的太監傳旨的聲音。
很快大隊的人馬就撤走了。
“聖旨到,孫毅,徐瑞,莊炎,莊淼,接旨!”
那個太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徐家喊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中山王后人享有免死鐵券,今特此賜婚,莊炎嫁入魏國公府!並收回丹書鐵券!然莊炎之罪可免,犯女莊淼實數罪責難逃,今判斬監侯,秋後處決,欽此!”
說着這太監帶着的十幾個大漢將軍就要將莊淼帶走,而且收走了徐瑞手上的丹書鐵券。
孫毅在原地徹底驚呆了,呆呆的坐在地上,萬萬沒想到嘉靖竟然跟自己來這手。
徐瑞也猛地站起來對那太監說道:“莊淼莊炎本屬一家,爲何不可一同免去罪責?”
“徐小公爺,這丹書鐵券是太祖爺賜給中山王后人的,這莊炎若嫁入徐家,自然是中山王的後人,而這莊淼仍舊是莊家犯女啊。”
徐瑞啞口無言,呆呆的看着孫毅不知道如何是好。
孫毅呆呆的站起來,徐階此時走過來拍了拍孫毅的肩膀說道:“行了,趕緊收拾收拾去陝西吧,其事不可成,你盡力了,老夫也懂得,你若執意將那東西交上去,老夫也無可奈何啊。”
孫毅緩緩的站起身,對那太監說道:“不!請公公轉告陛下,微臣願與犯女莊淼一同赴死。”
莊淼低着頭,對孫毅喊道:“孫毅!你夠了!我不想在因爲我而連累你了。”
孫毅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莊淼站起來,猛地扇了孫毅一個巴掌,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滾啊,你煩不煩人?我讓你滾!”
說着莊淼就要一巴掌扇上去,卻被莊炎拉住了。
“這位公公,請將丹書鐵券還於魏國公小公爺吧。”
這下輪到徐瑞和傳旨的公公傻眼了,呆呆的看着莊炎。
“我在爹孃墓前發過誓,要誓死保護莊淼,如果我保護不了她的話,就讓我陪她去見爹孃吧。”
莊炎看了一眼徐瑞,說道:“我從來沒有答應過嫁給你,你憑什麼用丹書鐵券免我的罪?”
莊淼一臉震驚的看着莊炎,明明莊炎是可以活的,眼淚不由得滑了下來,無論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又或是齊天的誤會,終究也抵不過血肉親情。
疾風識勁草,烈火見真金,知道這最後一刻,莊淼對莊炎終於是放下了心裡的那一絲隔閡。
徐瑞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無奈的看着孫毅和莊淼莊炎,最後釋然一笑道。
“你們都要走,我也絕不苟活,這樣吧,你們走後我負責收屍,等收拾完後世,我在自決於墓前,總不能我自己一個人落單孤零零的活着啊。”
孫毅瞅着徐瑞說道:“你丫的少來,就是慫了想多活幾天!”
說完徐階揚天大笑,孫毅也笑了出來,四個被判了死刑的人竟然在笑。
卻不料那太監站出來對孫毅說道:“這裡還有一封聖旨,莊淼莊炎,孫毅徐瑞接旨!”
孫毅和徐瑞一驚,趕忙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人若堅貞不二,則以孫毅,徐瑞浙東大捷之功抵二女死罪,免去孫毅威遠鎮總兵官一職,調吏部聽用!”
孫毅一愣。
傳旨的太監笑眯眯的看着孫毅徐瑞四人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接旨?”
“臣接旨!”
徐階樂呵呵的看着孫毅這幾個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徐階卻沒有看明白嘉靖爲什麼要免了孫毅總兵官改調吏部聽用,這可是大明立國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其中意味悠長,徐階低下了頭說不出什麼來。
徐瑞傻呵呵的問道:“那陛下之前的賜婚說了還算不算了?”
莊炎臉色一沉,瞪了徐瑞一眼,徐瑞馬上就低下了頭不在說話。
四個人忙着彈冠相慶,沒有想這聖旨的細節。
莊淼和莊炎終於相視一笑,等到傳旨的太監走了之後
孫毅走過去對徐階說道:“謝徐閣老救命之恩。”
徐階坐在臺階上,看着孫毅說道:“你這是說哪裡話?這不都是老夫應該做的?”
“若不是徐閣老拍下官的那三下,下官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傻事來呢。”
徐階對孫毅說道:“這話可不能說啊,老夫剛纔可什麼都沒幹啊。”
不過孫毅還是謝過了徐階,畢竟如果不是徐階剛纔拍自己拿三下,孫毅想到的恐怕就是帶着莊淼殺出城去,去東海投奔王直了,哪還有這第二份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