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二廠丟了這麼多的工匠,但是孫毅用腳想,都能想明白,這又是應天致遠商行,又是昆明的什麼林老闆,又是水泥股份又是什麼的,絕對是有人盯上榮昌了,現在榮昌要做的,不是到處想辦法把人找回來,而是應該想辦法提高產品的精確度,要做到即便是他們偷去了工匠,買到了實物,拆開一看,他們也做不出來。
邵芳留在長安附近繼續徹查這個工匠失蹤案,孫毅則是在長安又待了兩天,終於把周威虎給等回來了,渭南二廠這邊並沒有發現什麼疫情,看樣子應該是這些韃子出去之後,在外面染上的病,不過孫毅還是建議讓渭南二廠加強了防備,畢竟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一旦大規模爆發了瘟疫,恐怕就是要大規模的出人命了。
內地中原尚且如此,孫毅不知道的是,古力滿一行人,回到了草原上,雖然一路上被病痛折磨,但是古力滿身體強壯,硬生生的撐到了第二年的初夏才嚥氣,其實這纔是最恐怖的,一個小部落,被瘧疾席捲,甚至都沒來得及去找人求助,就這麼全都死在了茫茫大漠之中。
周威虎爲了這次回家,也是煞費苦心了,周威虎這次走了以後,恐怕很久之後纔會再來一趟了,即便是回來,恐怕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常駐了,榮昌的漫漫征程,才踏出去了第一步,但是這第一步一旦踏出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周威虎這次回太原,足足裝了近十輛大車,另外還給孫毅準備了五輛四輪馬車,這加起來就是一支十五車的四輪馬車車隊,開進長安城的時候,是賺足了眼球。
孫毅在一邊嚥着口水,呆呆的說道:“這也太高調了點吧。”
周威虎笑道:“大人,這也是迫不得已啊,雖然最近四輪馬車的訂單漲上去不少,但是現在的訂單量跟之前估算的訂單量差距還是有一大截子的,這一路上,咱就當是做廣告了吧。”
孫毅無奈的點了點頭,自己這五輛大車,都不知道要裝什麼東西,這周威虎其實就是在長安給家裡人買了不少的東西,孫毅無奈,他也就只能買些這樣的東西了,不過孫毅忽然靈機一動,這長安除了這些特產,其實是還有不少別的東西的。
那就是在草原上運下來的牛羊肉,這些在大明可都是稀罕物,尤其是牛肉,這玩意在大明可是太少了,孫毅足足裝了一車的牛肉,這一車的牛肉全都處理過,孫毅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到了京城之後,這些牛肉就已經晾成牛肉乾了。
不過這剛處理完的一車牛肉一車羊肉,這個味道確實是大了點。
“恩公,要不您這兩輛車放隊伍最後面?”周威虎裹上了一身的羊毛大衣,活像是一個土財主,捏着鼻子問道。
孫毅倒也不在乎誰在前面誰在後面,直接翻身上馬,對周威虎說道:“行了,怎麼走無所謂,咱們還是快走吧。”
曾貢帶着西安府衙的一衆官吏在門口目送孫毅,這一走,怕是孫毅很久不會回來了,這在見面還不知道是在哪。
侯大站出來對孫毅說道:“大人,這小三子要是在京城惹咧麻煩,您可多見諒啊。”
孫毅笑道:“侯三我好端端的給你帶出去了,自然就會好端端給你帶回來,放心吧,出發了”
李貨在馬車裡探出頭來,對曾貢說道:“曾大人,這如果我家有信過來,您可一定得幫我轉到京城去,我到了京城就會把落腳的地址給你發過來的。”
這麼浩浩蕩蕩一支車隊出發了,不過周威虎自然是沒傻到這個地步,就這麼直接自己帶着這麼龐大的一支車隊走,而是僱了長安的兩個鏢局的鏢師押送,而且還帶了兩個小旗的官兵,自從買下這戰俘之後,這周威虎到哪都有這麼一個調動士兵的小權力,雖然說沒什麼用,但是壓個陣還是能壓住的。
“師爺,你還不打算把家人接出來?”孫毅差異的看着李貨,李貨的債早就還上了,但是李貨的家人還遠在千里之外,孫毅之前勸過幾次李貨,讓他把家人接過來,他確卻一直不肯。
“怎麼?”孫毅見李貨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李貨嘆了口氣說道:“貨離鄉貴,人離鄉賤啊,這我在長安腳還沒站穩,讓他們來這不是跟着我受罪嗎。”孫毅笑道:“什麼樣才叫站住腳?城外千畝地,城裡鋪連街?”
照李虎的思路,這買下半個城,才叫站住腳,那誰也沒站住腳,而且以後會越來越難站住腳,畢竟這大明是一直向前發展的,如果不經歷甲申年的那次浩劫的話。
周威虎在前面騎着馬過來,對兩人說道:“大人,前面就是渭南了,出了渭南在往東,咱們就進山西了。”孫毅點了點頭,忽然孫毅好像看到了什麼,範文離正帶着一干衙役等在渭南的城門口,孫毅看到範文離心中卻忽然涌起了無限的感慨,畢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當時的小縣丞都能獨當一面了,並且這些都是孫毅能信得過的人,過個十年二十年,這些人就是榮昌在朝廷裡的支柱。
範文離騎着馬來到了孫毅面前,對孫毅說道:“大人,下官在這等了好久了啊,您可算是來了。”範文離長時間呆在渭南,對府衙的事情不清楚,還問道:“大人,這過完年可要早些回來,這西安府的大傢伙都等着您呢。”
孫毅點了點頭,對範文離笑道:“行了,別送了,我們也不耽誤行程了,得趕緊走了,今天得爭取進山西界啊。”
範文離還想送,但是卻被孫毅攔住了,馬車一陣疾馳,天色暗下來的時候,水泥路已經結束了,雖然還沒有真正的進入山西界,但是也差不多了。
雖然路顛簸了不少,不過這些路都是地震後新修的,還算可以,這一路上也不似之前那樣遍地白骨,已經隱隱有炊煙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