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毅走到了崔小姐身邊,小聲的問道:“崔小姐,這人你認識嗎?”孫毅問了之後,許久崔小姐卻不答覆。
“崔小姐?”孫毅又叫了幾聲之後崔小姐纔回過神來,卻也是沒有理孫毅,過了好一會之後,崔小姐才糯糯的小聲說道:“爹爹怎這般心狠。”
“崔小姐,這可是那位崔書生?”兩行清淚劃過臉頰,崔小姐早就泣不成聲了,呂坤一看,捏着鼻子對孫毅說道:“大人,這苦主已然確認,是不是趕緊把這屍體移走了吧。”
呂坤此時卻是心疼起了自己的這衙門來了,李貨此時走過來對崔小姐說道:“崔小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確定你認清楚了?”崔小姐臉上沒有什麼大悲之色,仍舊是一副黯淡無光的眼神,似乎是在看着什麼的,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衆衙役看了一眼孫毅,說道:“大人,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孫毅點了點頭,回過身子來對呂坤說道:“呂大人,這案子現在轉交給府衙吧,屍體先弄出去吧。”
這屍體在這擺着,確實也有點影響市容了。
衆衙役擡着這個書生的屍體離開了縣衙,呂坤總算是鬆了口氣,孫毅還沒走,呂坤就開始招呼手底下人道:“快去街口買些石灰,這瘟神可算是擡走了。”
咸寧縣衙的衙役們也全員出動,這地方倒是有愛。
這幾個衙役擡着屍體也沒走多遠,而是在城外的一個義莊把屍體暫時的停在那裡了,畢竟這運回府城估計這已經快成一堆爛肉的書生,到了長安府衙就徹底的碎了。
另一邊,孫毅帶着大隊的衙役趕回了府衙,本來一件人命官司沒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但是偏偏就牽扯上了崔家,全城的百姓都轟動了,本來上午的時候崔家就已經被衙役們關起來了。現在確認了死者身份之後,孫毅急匆匆的回來,將崔家的家主以及上上下下的人都給關了起來。
崔家家主倒是十分鎮定的對孫毅說道:“大人,這小子怎麼死的,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是真的沒有殺人,我崔家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這崔家家主惡狠狠的看着侯三,送走了崔家家主之後,侯三苦着臉看着孫毅說道:“大人,這我招誰惹誰了啊。”
“你怕什麼?你反正頂的是你二哥的名字。”孫毅頭都沒擡的對侯三說道,孫毅繼續在那裡翻着卷宗,遠在渭南的侯二不斷的打着噴嚏。
崔家的人被收押之後,需要審訊幾天的時間,就在這崔家人被審訊的時候,曾貢來到了府衙,自打孫毅回來之後,曾貢這貨請了個長假在家裡躲了好幾天清閒了,現在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曾貢終於是坐不住了,回到了府衙對孫毅說道:“大人,崔家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
孫毅一擡頭樂了說道:“你倒是輕鬆,要是你在府衙還有這麼麻煩的事嗎?”曾貢皺着眉頭說道:“大人啊,你有所不知啊,咱們長安的這個崔家,是前唐博陵崔家的後人啊,無論是宋帝南渡還是本朝太祖起事,這崔家都是出過力的,雖然崔家沒有什麼顯貴,但是秦王老人家跟着崔家的關係是一直很好,這您動了崔家,恐怕秦王就得出來了。”
曾貢這麼一說,孫毅纔想起來,原來這長安城裡還有個叫秦王的人,孫毅實在是有點把這秦王給忘了,果然沒過多久,幾個太監就跑到了府衙來。
侯大攔了半天這兩位生生的就是要往裡闖,孫毅和曾貢聽到聲音之後纔出來。
“兩位公公,不知道來府衙有何貴幹啊。”
“呸,也就是陝西巡撫的駐地改到靈州府了,否則咱家纔不來你西安府衙。”這倆太監陰陽怪氣的,孫毅雖然心裡十分想把這貨給按地上給揍一頓,但是無奈畢竟自己是人家主子地盤上的官員,這倆太監說道:“孫大人,這殿下讓咱家問問你,這崔家究竟是犯了什麼事,竟然被抓起來了。”
孫毅畢恭畢敬的說道:“回兩位公公的話,這崔家與一樁命案有關,下官一切都是依律行事。”
“可曾確定是崔家殺人?”
這一下把孫毅問住了,孫毅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尚未確定。”
“那咱家就告訴你王爺的原話吧,如果崔家沒有定罪就不能收監,否則咱家可就要拿着殿下的令牌去大牢裡搶人了!”
“回公公話,下官都是依律行事,如果公公非要去的話,下官只能說,擅闖大牢者,罪同謀逆。”孫毅畢恭畢敬的站直了腰,再也不搭理這倆太監。
“大人,大人啊。”曾貢在後面緊緊的跟上了孫毅,對孫毅說道:“大人您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妥啊。”孫毅到了後衙之後,才搭理曾貢,對曾貢說道:“怎麼就不妥了?”
“畢竟是秦王殿下的人啊。”
孫毅其實打心底裡對這些藩王都不怎麼感冒,畢竟即便是不遠處的那個湖廣的遼王不也即將被整死嗎。曾貢勸說無果,孫毅卻開始換起了官服,曾貢詫異的看着孫毅問道:“這是?”
雖然孫毅嘴上讓他們去,不過這倆太監既然是有了秦王的令箭,估計是要去大牢去鬧一下的,孫毅一點也沒客氣,直接換好了官服,拿着大明律直接就去大牢等着了。
崔家的家主在大牢裡,孫毅不知道這貨是怎麼想的,之前在外面的時候,崔家家主對孫毅客客氣氣的,但是沒成想扔進大牢了,反而是硬氣了起來,眼睛裡滿是不屑,甚至嫌棄大牢髒已經在大牢裡生生的站了兩個時辰呢。
“崔員外,您在這罰站呢?”
“哼,黃口小兒,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崔家家主眼裡滿是輕蔑之意。
過了沒一會,兩個太監就來到了大牢裡。
“這是秦王令牌,爾等速速開門,放崔老爺出來!”幾個獄卒沒有動,而是將目光對準了孫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