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也走了過來,走到我和嚴座和嚴坤身邊,用手肘碰了碰嚴座說嚴座,這虎蛟快要不行了麼? 嚴座緩緩點了一下頭,說應該差不多了吧,嚴座說完扭頭看了一下秀娘,我也往秀娘那裡看過去,卻發現秀孃的身子已經微微顫抖了起來,臉色看上去也沒有那麼自然了。秀娘似乎在強撐着,身子已經有些佝僂了,看得我都一陣心疼。 就在這時候,後面又傳來一陣淒厲的女人的哭嚎聲,我扭頭一看,是黃三老婆,黃三老婆用很快的速度往我們這裡飛奔而來,腳上的鞋子,已經跑丟了一隻,只穿着一隻襪子,在土路上面飛奔,她的帽子也沒戴了,露出一個和黃三一樣光亮的腦袋,她身後,還有幾個身上揹着槍的當兵的在狂追着,一邊追,一邊大聲喊叫着停下,停下。 嚴座趕緊朝黃三老婆衝了過去,我們趕緊跟了上去。 黃三老婆很快就和我們碰頭了,一衝上來,就用他們當地的土話,含混不清的說三呢,三呢,我家男人呢,我家男人哪裡去了。 嚴座緩緩的回過頭,看了一眼湖裡,然後輕聲和黃三老婆說妹紙,黃三已經,已經到湖裡去了,你,你也彆着急,等,等拿東西死了,我們會派部隊去找黃三的。 黃三老婆看了一眼湖面,又看了一眼秀娘,又要往湖邊衝過去,不過被嚴座攔住了,嚴座死死地抱住黃三老婆說妹紙,別急,那裡你不能過去,一切等拿東西死了在說吧。 黃三老婆被嚴座攔住,發起狂來,用手在嚴座身上拍打着,撕扯着,大聲哭叫着說你給我讓開,你們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見死不救,現在湖都被雷神劈着,黃三跳進湖裡,不死纔怪,你們快讓,讓雷神停下來,不要把我家男人劈死了,我家男人可是,可是好人啊。 這時候後面那幾個官兵追了上來,一把把黃三老婆拉住了,蠻橫的把黃三老
婆往後拉,黃三老婆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那幾個官兵有些不耐煩了,蠻橫的撕扯着黃三老婆往回拖,在撕扯中,黃三老婆的衣服都撕爛了,肉露了出來,我這纔看到,黃三老婆雖然臉上看去好像還有點肉,可身上,是真正的皮包骨頭,就好像一副皮包着的骨架一樣,看着有些詭異,太瘦了。 嚴座看這些官兵的態度惡劣,也有些生氣了,大聲對官兵吼了一句你們幹嘛?你們就是這樣對老百姓的嗎? 幾個官兵被嚴座一吼,態度馬上就沒那麼蠻橫了,兩個人一個人抓着黃三老婆的一隻手,左右夾着黃三老婆,慢慢的往前走了。 嚴座看着他們的背影,咬了咬嘴脣,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轉過身,繼續往湖邊走,我們趕緊跟了上去。 就在我們走到湖邊的時候,虎蛟的身子已經完全不見了,完全沉到湖水裡面去了,湖面上只留下一片白花花的魚肚皮。 秀娘卻還沒停,還在喃喃的念着,身子已經顫抖的很厲害了,佝僂的也很厲害,腰部已經呈三十度以上的角度彎曲了。 我們走到秀娘身邊的時候,秀娘終於停止了喃喃唸咒,閃電也很快停了下來,秀娘直直的往後倒,嚴座趕緊上前幾步,一下子扶住了秀孃的腰部,然後把秀娘慢慢的放倒在了草地上面。 秀娘已經滿頭大汗了,眼睛半睜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嚴座蹲了下來,輕聲問沒事吧,秀娘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剛剛出關,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我們看着嚴座蹲在秀娘身邊的畫面,似乎感覺有些溫情,都自覺的走了開來,走到湖邊,看着湖面,在湖面上面看着,看看能不能看到黃三。 嚴座又和秀娘說了幾句話,秀娘坐了起來,嚴座趕緊走到我們身邊說坤,快打電話給郭處長,讓他叫部隊過來找黃三。 嚴坤點了點頭,趕緊打起了電話,很快,一
大批官兵就朝我們這裡來了,有些是坐在車上來的,有些是走路來的,車上面除了裝了官兵,還有些裝了快艇的。 官兵一來,嚴座就帶着那些官兵去了湖裡,湖面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各種船被放進了湖裡,開始尋找黃三,我和嚴坤和陳潔走到了秀娘旁邊,和秀娘聊了起來。 一隻找到天黑的時候,黃三還沒有被找到,湖面上倒是又多了很多村民的船,本來是不讓那些村民的船下湖的,但是那些村民說他們是來幫忙找黃三的,他們對這湖熟悉,官兵們便放他們下去了,可很多村民說來幫忙找黃三隻是個幌子,他們一下湖,就忙着在湖裡打撈那些被電死的魚。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停止了對黃三的搜索,村民又一次被隔離開來,把村民隔離開後,官兵們把那條巨大的虎蛟的身子,被從湖水裡面打撈了上來,這虎蛟死後,和活着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虎蛟的身體不僅僅是小了很多,而且好像一坨幹了的膠水一樣,身體失去了韌性和彈性,像一坨爛泥一樣,除了還有蛟鱗覆蓋着的地方,其他地方用手一戳,就一個洞,一戳就一個洞。 晚上來了很多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指揮着官兵在湖邊把虎蛟切割成幾段,分別裝車運走,湖邊的一些菜地,被那些官兵們踩得稀巴爛了。我們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后,嚴座帶着我們去買了很多東西,提着去了黃三的家裡,黃三家的門開着,裡面卻沒有電燈,我們推門進去,還以爲裡面沒人,後來嚴坤用手電在裡面照射了一圈,才發現黃三老婆坐在那個用木頭做成的簡易的桌子旁邊,直愣愣的看着桌子上面放着的兩碗菜,一動不動。 黃三老婆還是穿着今天那身衣服,腳上的鞋也還是原樣,一隻穿着鞋,一隻穿着襪子,衣服破了的地方,依然把她的皮包骨頭露了出來,看上去讓人揪心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