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德答道:“或許是這進主穴的六條入口,也是對應時令而開啓的吧,總而言之,這洞窟裡頭定然有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等待着我們,待咱將其一一揭開之後,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其實此時的徐雲德心裡也並沒有底,他無法解釋劉萍的疑惑,但爲了不讓大夥兒陷入惶恐之中,所以纔會這麼說。
劉萍是何等的精明,當她一聽徐雲德的話之時,心裡頭就已然猜出了他的用意,稍稍點了點頭之後,便沒再多言。
徐雲德沉着臉色,對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兩人便分作兩頭,沿着入口處的石壁,一點一點的往裡摸索而去,他們明白,這等洞窟既然能稱之爲遠古遺址,那麼就定然不會像表面上看的這般簡單,其內十之八九會有着開啓什麼重要機關的暗門潛格存在。
莊四一夥也是盜墓出身,見到徐雲德和王長貴的舉動之後,也急忙加入了找尋的行列,但半個多時辰過後,大夥沿着石壁摸索了一整圈,也並無發現有一處異常,更別說有什麼暗格機關了。
此時徐雲德的臉上也泛起了難爲,自語道:“不對呀!就算沒有開啓機關的暗格,至少另外五道門的方位,應該有些縫隙纔是,可如今整個巖壁光滑平整,別說縫隙了,連個凹槽都不曾見着,這是什麼原因呢?難不成這兒不是主穴?不!絕不可能……”
王長貴走至徐雲德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徐兄弟切莫心急,或許是咱們尋不得法,一時間還不曾找着開啓機關的要領罷了,總之這偌大的一個洞穴,又是圖騰遺蹟之所,定然不會過於簡單,此法不通,咱在另覓它法便是。”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胳膊杵着頭,像是陷入了沉思,其餘人見了,也沒有去打攪於他,紛紛環顧着周圍,祈禱着會有些意外的發現。
但許久之後,大夥兒終於都放棄了,這整個洞窟內部就像是一個巨型的泥罐,除了那些鑲嵌在巖壁上的鮫人珠之外,便什麼都不曾有,難免令人心裡發慌。
沉思許久的徐雲德,突然間擡起頭來,說道:“老道、妹子,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劉萍聞言,急忙點頭道:“徐大哥,你說。”
徐雲德爬起身說道:“潭中巖壁上的洞窟入口,隨着時令的變化而自行改變,其原理我們之前也推測出來了,是造洞者巧妙的運用了水勢,從而使整塊岩層在不停地運轉,要想推動如此巨大的岩層,所需水勢定然龐大,可我們一路走來,直至此地,也並不曾見到有什麼急流或落差很大的瀑布,更沒聽到半點水聲,那麼我問你們,動力之源究竟何在?”
劉萍和王長貴兩人一聽,皆是神色一愣!徐雲德說的這一點,就連他倆也不曾想過,如今擺在面前卻又着實引人深思!是呀,一路走來,除了石階還是石階,並沒見到任何龐大的足以推動岩層的水勢,更沒聽聞有水聲傳入耳中,自打進入這陽尊遺址之後,唯一見着有水的地方,便是他們捕捉黑魚的那條地下暗河,雖說水流也是極爲湍急,卻想借以推動岩層卻是萬萬不可能的!那麼既然如此,動力之源又在何處呢?
見兩人神色迷惘,徐雲德接着又說道:“我再問你們,進入遺址的外部入口與這直通洞窟之內的門洞若都在動的話,那麼這運轉的岩層得有多大?”
劉萍稍一細想,頓時大驚道:“若真是如此的話,整個岩層少說也得幾百米厚!這……這絕不可能,縱使是生生不息的海嘯,也絕沒有如此龐大的力量!”
徐雲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縱使造洞之人,擁有曠古爍今的大智慧,也絕不能搞出這麼大的工程,所以我們先前的推測,有些地方或許要改一改了!”
王長貴若有所思地說道:“徐兄弟,你有何見地?”
徐雲德說道:“如今咱們已是深入遺址內部,所以外頭那圈轉動的巖壁暫且可不做考量,我要說的僅是這洞窟的內部,先前我等順着石階,下入地底數裡之深,如今已然是到了潭子的正下方,若這裡的岩層還在轉動的話,那麼日積月累,上面的潭水怎會平靜如斯?多半早就是一巨型漩渦了吧!”
衆人一聽,皆是覺得很合乎情理,劉萍點頭說道:“你說得不錯,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那就是我們進入甬道之後,過了一天,石階不也發生了變化嗎?倘若不是岩層的運轉所至,又會是什麼原因呢?”
徐雲德笑道:“妹子的心思果真縝密,我要說的重點,也正是這個!據我猜測,這圈巖壁不是不動,而是分層而動!外頭與潭水相接的那一層是靜止的,運轉不息的則是裡頭這層!”
劉萍眨了眨眼睛,臉上寫滿了疑惑,說道:“徐大哥,我怎麼越聽你說,就越糊塗了?這自上而下的幾裡岩層,究竟分爲幾層啊?”
徐雲德搖頭說道:“分爲幾層,我也不知,但卻能確定一點,那便是先前問你們的動力之源所在之處!”
“在哪兒?”近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開口問道。
可不料徐雲德卻突然問了一個怪異的問題,只見他先掃視了大夥一圈,隨之說道:“大家怕不怕死?”
這句話一出口,衆人頓時便錯愕住了,誰也不知在這關頭他爲何要這麼問,沉寂許久之後,倒是葛五最先開口說道:“俺怕鬼,但不怕死!現在跟着徐大哥、大姐還有大仙這麼些時日了,連鬼也不怕了……”
葛六連連點頭道:“是呀,現在俺啥都不怕……比起餓肚子而言,死算個啥!”
徐雲德聞言,讚許的點了點頭,隨之又將目光投向了莊四三人,莊四臉上此刻並無異樣之色,輕撇嘴角道:“徐兄弟,我們三人雖說不能與你相提並論,但自打幹了這一行起,就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你問的這個問題,恐怕對我等三人來說,並無回答的必要。”
劉萍卻是沒有多言,只道了句:“徐大哥,我相信你!”便作罷了。
王長貴輕擼着鬍鬚笑道:“徐兄弟,你我相識多年,此回倒是最讓人欽佩的一次,你心裡是怎樣想的就怎樣做吧,讓貧道瞧瞧你徐家傳人的真本事!”
徐雲德點了點頭,便啥話也沒說,而是從腰間抽出了那永不離身的漆黑短刀,緩步走至一處巖壁前,輕聲自語道:“我徐雲德命硬,就不信鬥不過一個幾千年前古人留下的遺址!”話音未落,便見他用盡全身力道,一刀插在了巖壁之上,隨之猛地一掰,竟然生生的撬下了一大塊岩石,這等力量,就連道法高深的王長貴也難免暗暗驚歎,沒想着傢伙隱藏的這般深!難怪能以一己之力搶回屍王之名。
徐雲德手上並沒停歇,在那剛剛撬開的凹槽處,再次施以相同的法子,竟是在巖壁上挖起了洞來……
如此往復多次,那凹槽已經變爲一個近乎一米深的大坑,周圍地面皆是被他撬下來的石塊碎屑,葛家兄弟和莊四等人,全都不明所以,莊四忍不住問道:“徐兄弟這是做什麼?”
劉萍笑着答道:“莊四兄弟,相信徐大哥,不用多問,我想答案就要揭曉了……”
此時徐雲德已是大汗淋漓,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半點遲緩,渾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氣……突然,當他再次將漆黑短刀深深的插於已經挖了一米多深的巖壁之上時,臉上的神色卻是猛然一驚,也沒再擺動刀身去撬了,而是轉過臉來,咧着嘴笑道:“大夥兒準備好了,主菜馬上上桌!”說罷,便見他猛地將刀子抽了出來,隨之轉身就退回到了大夥身旁。
不及衆人疑惑,便見一道銀色水柱,自徐雲德挖出的缺口處疾噴而出,力道之大令人難以置信,直直噴出了幾十米遠,卻仍不見衰竭之態。與此同時,隨着陣陣“咔、咔”的聲音傳來,只見一道道裂紋,順着那凹槽之處在整個石壁之上蔓延開來!
見此情形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直到那叫刀子的一聲驚叫:“洞……洞窟要塌了,大夥快跑!”衆人方纔回過神來,可當回臉想往出口跑去的時候,令人絕望的一幕再次出現,原本應該洞開的石門,不知何時,竟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衆人一見,頓時都慌亂了起來,退路被封死了,若這洞穴再被水淹沒的話,在這距離地面數裡深的地下,他們定然是九死一生!雖然嘴上都說不怕死,但當真要面臨的時候,或許就要另當別論了。
巖壁上的裂紋越來越大,噴將出來的水柱也越來越粗,地面上已經開始積水了,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整個洞窟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水所淹沒,到了那時,也就是它們大限將至之刻了!
劉萍說眉頭緊鎖地說道:“徐大哥,你可有什麼對策?”
徐雲德答道:“既然這裡是陽尊遺址,那麼我想它定然不會就這麼毀了,我們先且等下去,看看接下來還會不會出現其他的變故!”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徐雲德心裡頭也並沒有底。
與此同時,強勁的水流已經將巖壁沖垮了一大塊,更爲驚人的水勢伴着震耳的轟鳴聲怒涌而出,偌大的洞穴之中,積水已經沒過膝蓋,站在水中的衆人,皆可清晰地感受到水面的上升之勢,心裡頭更爲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