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對本宮有救命之恩,汝元你就說一下吧,這樣本宮心裡也好受些。”
魏靈兒是真的擔心杜婉婼的安危,當日自己落難之時,除了她誰都沒有幫助過自己,就連自己的爹爹都受人矇蔽,不知道自己被禁足,只有她杜婉婼日日過來探望自己,送吃送喝的,還擔心自己的身體,這份情誼在這後宮裡已經實屬難得。
自己又怎麼會不去好好的珍惜和維護,這次的事情自己沒有及時下諭旨,已經是萬分自責,或許自己的諭旨早一點,她也就會少受些刑罰。
“回皇后娘娘,珍妃娘娘的話,主子的病藥王都已經束手無策,主子今日甦醒過,但是藥王已經通知王爺準備後事了。”
汝元按照李世均吩咐的話說給皇后和珍妃聽,李世均已經猜到了,皇后和珍妃定會來看望杜婉婼,只不過這兩個人雖然對自己有恩,但也不能輕易的相信,她們畢竟是皇兄的女人,若是她們知道了什麼,那麼就代表皇兄也已經知道了,自己既然已經決定好好保護婉婼,那麼就要將事情的發展預估出來,做出最完美的應對。
“準備後事。”魏靈兒和司徒貞琴解釋一個後退,有難過,有憐憫,有不甘。
“怎麼會。”司徒貞琴不置信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阿里可可真的要贏了,杜婉婼要死了,呵,自己又怎麼會心甘,怎麼會服氣。
“藥王都無力迴天嗎?”魏靈兒還是有些不置信,若真是這樣,李世均早就狂性大發,他曾經說過若是杜婉婼有事,他要整個皇城陪葬,當然只其中也包括自己。
“回皇后娘娘的話,主子身上共有九十二道鞭傷和二十四個窟窿,主子的身子太弱,幾乎經脈盡段,除非神仙下凡,否則藥石無靈。”
汝元邊說便泣不成聲,那樣子就跟杜婉茹真真已經跪天了一般,哭的是好不難過,讓魏靈兒和司徒貞琴看着都有些心疼。在安慰了幾句汝元之後,便帶着各自的宮女回了後宮,在走之前還將對劉娉婷的懲罰告訴了汝元,說是讓她告訴杜婉婼,也讓她走的安心些,還說明日還會過來看杜婉婼。
回到永和宮司徒貞琴便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茶桌前,一臉的呆滯,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自己做了皇妃,她阿里可可竟然要做王妃了,而且還是自己最愛之人的王妃。
“呵,杜婉婼要死了,自己已經盡力了,你爲什麼就這麼的不爭氣,不就是幾十道鞭傷和幾十個窟窿嗎,就要了你的命,你就不能撐過去嗎,你這一走倒是便宜了阿里可可。”
司徒貞琴那叫一個恨啊,在她的心中杜婉婼好對付多了,眼盲又少不更事,更不瞭解宮內的兇險,想要除掉她簡直是易如反掌,她有的只是李世均的疼愛而已。
相比來說阿里可可這個角色就不一樣了,她有尊貴的身份和阿里和天的無上寵愛,又貌美,才藝雙全,這樣的女子一旦男子對她動心便會死心塌地,不會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
相信阿里可可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這才乖巧的進了王府,不要任何的名分,也不做任何的小動作,她只需要一些機會,讓李世均好好的看看她,認識她,她就有能力讓李世均愛上他,並且從此矢志不渝,這個女人的用心纔是最可怕的,所以她纔會這麼不遺餘力的幫助杜婉婼,可是沒想到,自己忙前忙後,最後她還是要死,真是氣死她了。
“主子,消消氣,依奴婢看,要是杜婉婼死了均親王必然會發瘋,那個時候阿里可可更有機會接近均親王,這個杜婉婼死得真不是時候。”
宮女敏兒將茶杯遞到珍妃的眼前,一臉精光,這個宮女是楊美惜身前的貼身侍女,由於是宮裡調教出來的,而且身家清白,所以在處置楊美惜的時候便放了宮裡的其他僕人,李世平感念司徒貞琴沒有人伺候,更沒有貼身的宮女,邊將敏兒賜給了她。
“你以前的主子看來是真的對你很好,她死了你都沒有死,看來你還真是有個好主子”。
司徒貞琴似笑非笑的看着敏兒,想要將她看穿,到底是什麼身份,令她這樣一個已逝宮妃的貼身奴婢竟然能置身事外,無半點損傷,答案只有一個,那便是皇上有意要保她。
但是她一個宮女,皇上爲什麼要保她呢,關於楊美惜的事情自己也聽說過一些,這個寵姬的故事當真是一個傳奇,得到了君王的無數疼愛,據說當日君王爲了她親手劍刺自己的胞弟均親王,令均親王陷入危險,差點喪生。
“奴婢只是一個下人,只不過命好遇到的都是好主子,主子現在不也對奴婢很好麼?”
敏兒擡頭對上司徒貞琴的眼睛,令司徒貞琴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這個人根本不是奴才,而是與自己身份相當的皇妃一般,自己的氣場不弱,敢這樣對着自己眼睛的奴才不多,一絲疑惑隴上心頭,低頭便看見敏兒鎖骨間的刺痕,那隻蝴蝶好生美麗,栩栩如生。
或許是發覺到了什麼,敏兒急忙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將刺痕遮得嚴嚴實實的,司徒貞琴也回過神來,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是在想阿里可可的事情麼,怎麼又到這個侍女身上了。
“皇上這幾日宿在何處?”恐怕自己是最不關心皇上宿在哪裡的一個皇妃了。
“除了劉美人哪裡,便是自己獨自歇在九重內殿”。敏兒急忙將李世平的動向彙報給自己的主子。
“看來這個劉美人倒是挺受皇上待見的,好了你下去吧,本宮乏了,要密切關注劉美人的一舉一動。”
司徒貞琴就搞不懂了,明明知道均親王恨極了劉娉婷,皇上竟然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寵幸她,這兩兄弟到底怎麼了,怎麼總覺得怪怪的,這還是世人口中相親相愛的皇上和均親王嗎,怎麼自己看到的就不一樣了呢。
“月兒,你說杜婉婼死了以後,均親王會怎麼樣?”回東宮的路上魏靈兒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若是均親王承受這個打擊,一病不起,豈不是影響皇室聲譽,若是均親王控制不了自己的悲痛之情,胡亂殺人,豈不影響李氏王朝的江山社稷,這可如何是好,杜婉婼啊杜婉婼,你可真的是要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的。
“娘娘,奴婢聽王府的人說過,均親王曾經說過,若是杜姑娘有事,他要讓整個皇城的人陪葬。”月兒有些後怕,這個君親王是個說到做到的主,若真是杜婉婼不幸離世,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遭殃。
“本宮當日不敢遲疑,不然杜婉婼也不會受這麼多的刑罰,或許還能救他一命,她當日的恩情,此生竟然再也沒有機會回報了,她的死本宮多少有些責任。”
魏靈兒望着窗外一陣惆悵,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兒竟然就要離開了,自己的心裡有些隱隱作痛,感念她的天真和淳樸。
“主子,不要太自責,沒有到最後一刻,或許均親王都又辦法呢,還有藥王在,杜姑娘是有福之人,不會有事的。”
月兒跟隨自己的主子多年,知道主子的性子從容淡定,從不會一個人的生死而感到傷懷,因爲人都要經歷生死,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是對於杜婉婼的死主子彷彿真的好介意,或許是覺得這冰冷的後宮有了杜婉婼給的一絲真情讓她覺得倍感珍惜,也或許是舉得這個生命太年輕,年輕的還沒有綻放便已經凋零。
然而月兒的一番話卻將魏靈兒驚醒,剛纔汝元手上的蔘湯,分明是補血調養的,那麼杜婉婼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吧,這或許是均親王的不想讓自己知道什麼吧,即使如此,自己就當還了杜婉婼一個人情,什麼都不說就好。
想到此處,魏靈兒感覺豁然開朗,你不用死就好,本宮的好事還沒有讓你知道呢,這個宮裡本宮只信得過你,只有你才能保住我和孩子。
手指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哪裡便是自己新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放心吧,有杜婉婼的醫術和自己的皇后之位,你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成長的。
“娘娘,休息一會兒吧,晚膳好了奴婢來叫您。”月兒乖巧的退了出去,魏靈兒則輕輕的躺在軟榻上,自從有了身孕自己就越來越嗜睡了,渾身沒有力氣,精力也大不如前了,不過有寶寶在一切都好,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臉幸福的睡了過去。
話說咱們的均親王,美人在懷,帶着杜婉婼施展輕功到了欽天監,爲了擔心杜婉婼被凍着,和被別人看見,便用自己的外袍將她包了個嚴嚴實實,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抱的是個什麼東西,李世均還是擔心被別人看見,幾個起落便落在了林雲的房間裡,嚇得林雲急忙跪地見禮。
“林愛卿免禮,本王已經將婉婼帶來了。”李世均解開杜婉婼的外袍讓她露出一個腦袋來,左顧右盼的,那模樣乖巧,可愛極了。
“婉婼見過林大人,婉婼身上有傷,不能給林大人見禮,還請大人見諒。”杜婉婼知禮的朝着林雲的方向點了點頭。
“王妃娘娘,折煞微臣了。”林雲急忙見禮,擡頭看着杜婉婼那雙靈怪的眸子,瞬間便明白過來,還真是天意弄人,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身邊,卻讓自己現在纔看出來,上一次在議政殿裡她是被擡着進來的,身上又綁這紗布,所以自己纔沒有察覺,兜兜轉轉了這麼久才真正的見面。
“敢問王妃,你的眼睛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成的呢?”林雲直接忽視了李世均的存在,對杜婉婼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哦,我天生眼盲。”杜婉婼回答得一片淡定,沒有任何痛苦可言,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般。卻堅定了林雲心中的想法,這便是自己尋找多年的控靈之人,眼睛也不是真的瞎了,而是沒有到時時間而已。
“王爺,王妃便是兩次夢魘到太清池湖面的人麼。”
“恩。”李世均輕輕應了一聲,林雲纔回過神來,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明明早就應該知道的,現在自己才弄清楚,當日太清池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由於自己是外臣所以不得輕易進入皇宮爲此變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後來也是聽宮裡的人將這件事情傳的神乎其神的,說什麼能浮於水面不被淹沒,並且周身散發着光芒和熱氣。
“林大人,怎麼了,難道你知道婉婼的病麼。”
杜婉婼其實也想弄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而且兩次都是到的太清池,難不成那個地方又東西在召喚自己的麼,睡夢中都能飄到那個地方去,不過太清池真的是讓自己很快樂的地方呢。杜婉婼的思想自覺跑偏到那晚太清池的沐浴的情景,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感覺臉頰燥熱。
完了完了,又犯病了,可怎麼辦,現在青竹哥哥和林大人肯定已經看見了,羞死人了。感覺到懷裡人兒的不安分,李世均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亂動,小心牽扯到傷口。
“王爺,姑娘的傷。”林雲看着一些裸露在碗麪的傷口,頓覺心經,一個無憂少女,竟然承擔了這樣的刑罰,真是讓人憐惜,那些已經凝固的疤痕,都彰顯着女子當時的疼痛是有多可的錐心刺骨。
“已經無礙了,但是需要靜養,宮裡人多嘴雜,所以本王還沒有將她活過來的事情告訴其他人,林大人也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對吧。”林雲是聰明人,李世均只需要輕輕提點,他便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說。
“微臣從來沒有見過杜姑娘。”林雲拱了拱手。一旁的杜婉婼有些納悶了,自己不是明明就在這裡麼,怎麼他卻說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呢,真是好奇怪,難道選個吉日也要這麼麻煩。
“知道你想問什麼,有些事情和消息不想其他人知道,就必須要保守秘密,知道麼。”
李世均輕笑着給杜婉婼解釋着,到時讓林雲有些不敢置信,冰冷的均親王能這樣爲一個女子放下身段,細心的解釋倒是頭一回看見,想必他是真的疼極了杜婉婼的。
“哦,婉婼知道了,青竹哥哥是不想別人知道婉婼已經大好了。”杜婉婼會過意來,分析者李世均的話語,看來自己只要多跟着青竹哥哥便會學到很多東西呢。
“王妃聰慧。”
林雲說完,也不再看着杜婉婼,轉身準備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希望能爲他們測定一個良成吉日,讓帝皇星和控靈之人能百年好合,這樣變也能消除自己多年來的憂慮,只是這些日子自己夜觀星象,發現帝皇星越來越暗,甚至有蒙塵的現象,要想華此險境,必須要一門喜事衝個吉利,希望這樣能挽救帝皇星的苦難。
“林愛卿,以前皇兄娶皇后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麻煩過,怎麼此時卻要本王與婉婼同時來見你呢。”
李世均很敬重林雲,特別是那日的郊外一事之後,林雲對自己的說的那一番話,讓自己更加的敬重,或許這整個朝堂只有林雲是懂一些玄學的,以前自己無知,從來不信奉鬼神,但是在經歷了郊外的離魂事件之後,自己對那些東西充滿了好奇心,希望自己能瞭解更多。
“回王爺的話,王爺的身份特殊,加上杜姑娘乃布衣出身,恐怕會出現命格不和,命運相沖的事情,爲此微臣才斗膽讓王爺帶着王妃過來,爲你們二人洗靈。”
“洗靈。”杜婉婼和李世均同時驚呼出口,那裡是什麼東西,自己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王爺不必着急,微臣會一一給你們講清楚的。”林雲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箱子,打開,裡面裝的全是一些民間用的冥幣,還有桃木劍,柳枝一類的東西,看得李世均有些疑惑。
“林愛卿,難道真的如民間所說,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但是殷噬天那傢伙卻說世間並無鬼神,那現在自己看到的又是什麼呢,而且還是朝中的大臣,欽天監正。
李世均雖然不是懂的很多,但是一些關於鬼神的傳說倒是聽了不少,什麼楊柳枝打鬼,越大越小,桃木劍訂魂,一訂一個準兒,若想要鬼魂不上門就在門前多少冥幣之類的。
這讓他對林雲的身份開始有些懷疑,細細想來也確實是,自從林雲做了欽天監正以來,彷彿李氏王朝的災禍都少了很多,他能及時的將將要發生的災難預測出來,然後制定相應的辦法,來將損失降到最低。
“王爺,請恕草民刻意隱瞞身份,草民乃茅山派嫡傳弟子,原名無休子,奉師父無憂道人遺願,下山尋找控靈之人,穩定朝綱。”
林雲知道到了自己該表明身份的時候了,這樣一來以後若有什麼事,王爺也好知道事情的緣由來幫助自己。
“控靈人,那又是個什麼東西。”杜婉婼和李世均再次異口同聲,逗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原來青竹哥哥也跟婉婼一樣無知,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杜婉婼打趣的聲音令林雲都感到一陣開懷,難怪王爺這麼疼愛她,這傢伙的性子確實討人新歡,但是說出的話就有點讓人不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