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下定了決心,既然不知道真假,就不去考慮吧,弄不清楚現狀,乾脆走一步是一步,這個曾瑤和我獲取的記憶,都顯示,這是個很苦的祖孫倆,老奶奶有一個兒子,娶了媳婦兒,生下了“我”,但是媳婦兒死了之後就說出去打工,祖孫倆盼了十年,幾乎都快餓死了,才盼到一封信,心裡說他不會回來了,讓祖孫倆放心好好過,奶奶很傷心,和“我”這麼過着,因爲喪失了勞動力,兩個人幾乎餓死,正在這個時候,村子裡來了兩個人,說是收死人器官的,於是“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賣器官,挖人墳墓的惡人。
“夠,夠,哎……”頭頂傳來我奶的一聲嘆氣,我眉頭擡頭,直到她蹣跚的回了屋子,沒了聲音,我才擡頭看去,一扇破舊的草屋門擋住了我的視線,復又低頭看着手裡摔碎的泥菩薩,不屑的笑了,“真是笑話,泥菩薩都自身難保了,還有能力幫別人嗎?”
晚上我按照記憶力每天要做的是事情去村南買了些菜,給奶奶煮了米,飯桌上奶奶看着菜又問我哪來的錢買這麼好的菜,我只是按每天的說辭,說是晚上給村南的富人看地,人家給的,奶奶每次問,每次信,信了又接着問,我知道她是窮日子過慣了,不踏實。
我說等有錢了就蓋一間磚房,我奶卻說讓我存着,如果真的有孝心就帶她一起出了這古村,而實際上,我知道我奶是想去找我爹,那個說出去創業,結果去了十多年只帶回來一封信的男人,我不忍心刺激我奶,只能笑着說好。
晚上十點,直到我說去村南看地,奶奶才入睡。
古村的晚上黑漆漆的,這種夜路對於我卻很容易,只要記住黑泥白石光水澗就可以了,若說南邊是村子的富饒之地,那麼北邊就是蠻荒之地,村子裡的墳地。
我摸索着進了墳區:“齊琪?”
“在這呢,曾瑤你可算來了!快點,嚇死我了。”耳邊傳來齊琪緊張的聲音,“給你洛陽鏟,今天那邊的人給了兩把得用的。”
這洛陽鏟是用來專門挖人墳墓的東西,很是陰氣,我之前聽老雷頭兒說過,這類人活不久,能活下來的都是和死人爭壽命的,當時我們看電視的時候隨口一說,也沒有聽進去,是因爲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接觸到這些事情。
“地方找好了?”我看不到齊琪,卻成功的靠近了她,這才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些影子,有些話不由自主的吐出口,瞬間覺得自己像遊戲裡的NPC,“城南郭家的人走了?”
“走了,剛纔還有來哭的,這哭完就走了。”齊琪笑了,“不過這人也有意思,哭郭家老爺子的是他兒子郭屠,人家不哭爹,哭錢,說是郭老爺子把錢給了養子霍屠夫。”
“你什麼時候也八卦上這事兒了,行了,趕快挖,這可是新鮮的,挖出來好賺錢,刀子那邊給了?一會就把兩個腎和心臟挖出來就行了,其他器官那邊怕是不收,這老貨歲數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賣上價格。”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鏟子對準郭家老爺子下棺材的地方,這一鏟子下去,一陣怪風驟起,我莫名的抖了一下,“怪!”
“曾瑤,我的媽呀,要不咱回去吧,怎麼這麼怪呢?”齊琪哆嗦着。
“你沒看錯墳吧?這墳區不少老墳,你別看錯位置。”我問。
齊琪卻說不可能,得到她的肯定,我心下一橫,一鏟子一鏟子的不斷的挖下去,可是越挖就越冷,到了最後鏟子沉的不得了,直到將整個棺材挖出個雛形,我拿起齊琪遞給我的撬棺材釘子的撬子,一下一下將棺材敲開,立時一股子腐朽的氣味傳來,我第一感覺就是不好。
“尼瑪,齊琪,新墳?你怎麼不去死?”我惱怒的捏住鼻子,記憶中新墳開棺不會是這種味道,我之所以憤怒是因爲我現在雖然是這曾瑤,但是這個曾瑤卻不是純陰之身,這就意味着沒有純陰血可以剋制鬼,那麼我能依靠的只有陣法,但是現在是墳區,我唯有手上的洛陽鏟,如果真的在這裡面死了,是不是就以爲着我真的死了?不行,我一定得活下去。
“齊琪,你幫我一把。”我說完,卻不見齊琪的聲音。
直到聽到遠處齊琪驚嚇的腳步聲,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是跑了,我暗罵一聲,真是不夠義氣,不過這也太真了,不光叫齊琪,連長相都和齊琪差不多,不過沒有齊琪性感罷了,我想着,試圖讓自己輕鬆起來,隨後壯着膽子要將這棺材合上,卻在低頭的一瞬間,一道紅色的光在眼前劃過,我詫異的看向四周卻是什麼都沒有,隨後低頭去摸棺材蓋子,不料腳底下沒踩好,一下子跌了進去。
“操!”出乎意料的柔軟感驚得我說不出話來,我手胡亂的摸索着,這棺材裡的屍體的肉竟然這麼有彈性,瞬間寒毛倒立,我猛地跳起來,連爬帶滾的爬出了墳圈子,一路上飛奔回了茅草屋,小聲的回了屋子,然後將自己緊緊的埋在被子裡,見鬼了,絕對是撞鬼了,我摸到的明顯是女人的胸,村子裡最近沒死女人!
“晦氣!”我狠狠的罵了一聲,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放在枕頭底下,菜刀克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翻騰了半夜,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着。
“呵呵……”一股子冷笑在耳邊詐起,我本來就是睡得不熟,猛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人,也沒有鬼。
“呼呼……”我長舒了一口氣,心想也許是聽錯了,剛躺下閉上眼睛,就感覺一股子冰涼的觸感掠過我的臉頰脖子,直到鎖骨,陰冷的氣息侵的我頭皮發麻,渾身發緊,我這才意識到我遇到鬼了,但是在這裡卻沒有特殊體制,我看不到,也就是說,我失去了保命的本事。
我想要站起來卻沒有法子,隨後昏昏沉沉的睡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豔陽當空照了,而我躺在院子裡,我站起來,渾身冰冷,奶奶晃晃悠悠的走出來:“阿瑤啊,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啊,是不是昨天看地累到了?”
“是啊,奶奶,我去給您做飯。”我笑着,然後就要往廚房裡走。
“不用了,奶奶做好了。”然後就拉着我去吃飯,就是簡單的稀飯和鹹菜饅頭,坐下,奶奶似乎心情不錯,將粥給我,看着我吃下,才說,“就是咱家的菜刀不見了,不知道哪個窮鬼臉咱家菜刀都偷,不得好死。”
“噗!咳咳……”我一陣咳嗽,有些苦笑不得,心想着趕快將菜刀還回去比較好。
吃完了飯,我和奶奶打了聲招呼說去找齊琪。
按照記憶中齊琪的住處找到了她,她看到我愧疚的低了頭,說昨天聽到了女人的哭聲才嚇得回來的,我自然是不信,於是揪着她去看棺材,到了墳圈子才發現,昨天我們走得急,工具都沒帶回去,而那個被我們挖開的墳赫然寫着郭老爺子的墓碑,只是在那墳地旁邊,一個衣着鮮豔的紙人躺在郭老爺子墳前,鮮紅欲滴的紅色朱脣,黑漆漆的眼睛,就像是活了一樣。
我驚駭的看着郭老爺子被填平的墳墓,想起昨天觸手的柔軟感,腳底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出事兒了,我真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