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陰氣是由這女鬼散發出來的,那我頂多只是感到棘手,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最難對付的明顯就是那個小鬼,甚至很有可能,女鬼就是被他給控制了,纔會想到害人。
要不怎麼說小鬼難纏呢,那種尚未開智的孩童一旦死去,反而比很多死去數年的惡靈還要難對付。
因爲他們年紀尚小,身上多多少少還殘存着幾分靈力,再加上毫無善惡之分,做任何事全憑本性,幾乎沒有弱點。
若這是在地面上,我或許還不懼,可現在是水裡,自然也就不能動用符咒之力,沒辦法,我只好先施展控魂術將女鬼定住。
控魂術,實乃陰陽家最基礎的一種法術,類似於一種精神鎖定,是每位陰陽家弟子必須要掌握的,因爲只能對付一般的陰靈,而且施展起來比較耗神,所以我平時很少使用。
不過現在顯然是被逼得沒辦法了,眼看着周陽就要他們娘倆給禍害死,我這叫一個怒啊,二話不說就將鬼差印記給激活了,頓時一股威壓幻化成水龍的模樣擊中了那小鬼,趁這個機會,我連忙將周陽託到了水面之上。
“周陽,你沒事吧?快醒醒!”
我將周陽揹回岸上,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臉。
“老鄉,俺…俺這是死了麼?”
幾分鐘後,周陽才悠悠醒轉,迷惘地問道。
“沒死沒死,你活着好好的呢!”
見他醒來,我心裡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了,我看了一眼恢復平靜的河面,擼了擼袖子,痞氣十足:“等着,哥這就去給你找回場子!”
“老鄉!”
周陽拉住我的手,苦澀地搖了搖頭道:“別去了,你鬥不過他們的,別再把命給搭上了!”
雖說這小夥子也是出於擔心我才這麼說,但我怎麼說也是堂堂一介鬼差,若是連兩個溺死鬼都收拾不了,那我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想到這,我輕輕地在他手上拍了兩下,一臉高深地衝他笑了笑:“放心,哥心裡有數。”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張不凡奉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鬆,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速來助我!”
隨着我話音剛落,原地瞬間颳起了一陣陰風,緊接着五道朦朧的身影就站在我面前。
“凡子,可是又攤上什麼事了?”
五鬼之中,當屬中方五鬼姚碧鬆與我關係最爲親近,到場之後,第一個跟我打招呼道。
我笑着喊了一聲“姚大哥”,又將目光轉向其餘五鬼:“哥幾個可有對付溺死鬼的經驗?”
“溺死鬼?”南方五鬼張子鬼皺了皺眉道:“這種鬼物雖然成不了氣候,但麻煩就麻煩在深居水中,力大無比,唯有把它引上岸才行。”
“這我知道,關鍵怎麼才能把他們引上來?”
說完,我又將那對母子水鬼的情況敘述了一遍,其中重點提到了那個小鬼是純陰之命。
五鬼在聽了我的敘述之後頓時沉默了,都在絞盡腦汁地思索着對策,這時,不明狀況的周陽突然上前一步將我拽住,臉上滿是恐懼地問道:“老鄉,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我可不敢告訴他我是在跟鬼說話,那樣多半會嚇着他,我聳了聳肩道:“請神聽說過吧?”
周陽頓時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撓了撓頭道:“原來是這樣,俺還以爲你是中邪了呢!”
我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將視線轉移到五鬼身上:“怎麼着,哥幾個,有對策了麼?”
“辦法倒是有,就是凡子你得遭點罪了。”
姚碧鬆摸了摸下巴,笑着問了一句:“凡子,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也是純陰之命吧?”
我點了點頭,隱約猜到了什麼,果然,見我承認,五鬼頓時露出欣喜的神情,姚碧鬆一拍手道:“那就好辦了,來,把衣服脫了。”
啊咧?脫衣服?這算哪門子辦法?難不成是要我去色誘?雖說我對自己的身材挺有自信,可是那個小鬼壓根兒就不會買賬吧?
正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姚碧鬆突然輕輕地推了我一下:“愣着幹嘛?趕緊脫啊!”
雖然不太明白他們想幹什麼,但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他們應該不會坑我,於是在周陽不解的注視下,我當場脫得只剩一件四角褲。
“嗯?怎麼不脫了?繼續脫啊!”
姚碧鬆瞥了我一眼,衝我吹鬍子瞪眼道。
“那個好歹得給我留一件不是?”
我訕訕地撓了撓頭,笑得頗爲尷尬,雖說在場都是男的,可我怎麼愣是覺得怪怪的呢?
“留毛線啊?讓你脫你就脫,你還想不想對付那娘倆了?”
姚碧鬆說着就要來扒我的四角褲,我哪能讓他得逞啊,當即離遠幾步,做了個“止步”的手勢,咬牙說道:“我脫,我脫總行了吧!”
然後我就心不甘情不願地褪下了身上最後一道防線,這時,周陽那小子又看不明白了,焦急地衝我喊道:“老鄉,你這是要下河洗澡嗎?可不能啊,那娘倆還在水裡蹲着呢!”
我苦笑着擺了擺手:“哥沒事兒,周陽,趕緊去給哥找根粗繩子來,記住,越長越好。”
打發走了周陽之後,我扭過頭問五鬼道:“哥幾個,現在可以把計劃說給我聽了吧?”
只聽姚碧鬆玩味地說道:“但凡是四柱純陰的人,又被稱爲陽世之鬼,意思就是活在陽間的鬼,當然,這說得有些誇張了,但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這種人天生就是半人半鬼。”
“對於那些喜歡吸人陽氣的惡靈而言,四柱純陰的人身上會散發出一種很美妙的氣味,所以就很容易將它們吸引過來,而我們待會兒就會把陰氣度給你,讓你身上這股氣味變得更加濃郁,到時候,不怕那娘倆不上鉤!”
好吧,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要把我當魚餌用,不過一想到我剛纔也是對人家周陽的,我這心裡多少平衡了許多。
有句老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只要能將那娘倆給收拾了,我犧牲點色相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