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孺子可教,還是你小子上道啊。”
一聽有錢賺,老吊死鬼總算不再跟我打官腔了,而是笑得跟條大尾巴狼似的:“放心,等待會兒本帥回到地府,就去知會老魏那貨一聲,保證讓你那小情人在下面能少受點罪。”
“謝白爺!”
我連忙朝老吊死鬼拱了拱手,然後又將目光轉移到美豔女人身上,試探着說道:“還有一事,白爺,此女子生前甚是悽苦,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分出一部分功德給她,可行?”
殊不知,一聽這話,老吊死鬼頓時不樂意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笑得蔫壞道:“呦呵,搶女人搶到本帥頭上來了?有本帥在呢,這小妹子輪得到你關照?幾個意思啊?”
“咳咳,誤會,純粹是誤會,小子哪敢跟白爺您搶女人啊?我這不是見她實在可憐嗎?”
我訕訕地笑了笑道。
“以後就不可憐了,只要跟了本帥,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比誰都滋潤。”
老吊死鬼鼻孔朝天,悶哼一聲說道。
聽到他這番自吹自擂的話,我心裡頓時鄙視到不行,你要真有那麼能耐,會讓鍾馗欺負成那個慫樣兒?估計也就敢在背後喊人家一聲“鍾大炮”發泄發泄了,沒出息的老東西!
當然,我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樣子,崇拜地點了點頭道:“白爺所言極是!”
索性白無常這老梆子還沒閒到隨時施展“他心通”神通,自然也就沒聽到我心裡這番嘲諷,哼了一聲之後就要將美豔女人帶走,這時,我突然輕輕拽住美豔女人,指着自己的腦袋意有所指地說道:“姍姍姐,一把刀啊。”
以美豔女人的聰明,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禁捂嘴嬌笑,俏皮地瞥了我一眼之後,輕移蓮步,隨着老吊死鬼去了,還不忘偷偷對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我放心。
送走了白無常與美豔女人之後,我們首先找個僻靜的地方將美豔女人的屍身葬了,反正她的魂魄已經入了地府,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儘量讓她入土爲安,不暴屍荒野就行。
這一平靜下來,我又想到了那個可憐的小子了,因爲葬身“屍海”,趙一鳴不但肉體被毛僵大軍啃食得一乾二淨,縱連魂魄也沒能逃脫,被沖天屍氣腐蝕得煙消雲散,等同於徹底消失在了陰陽兩界,明明他並沒有犯下什麼惡果,卻落得這般下場,實在令人痛惜!
就在我們都在爲趙一鳴的死悲痛萬分的時候,王二麻子不知從哪裡溜了回來,我現在也懶得跟這個見風使舵的傢伙計較了,命令他將那十幾位誤飲了摻毒的井水又被上官皓卸去全身關節趕屍派元老拋到巖洞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然後我們又找來酒精等物,將餘下的所有殭屍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至此,趕屍派總算是徹底化爲灰燼,不復存在了。
離開洞穴之後,我們又回到趙一鳴曾經居住過的那座小木屋,整理了他的一些衣服,打算出去之後,爲他立一座衣冠冢,縱然明知他已經魂飛魄散,我還是堅持相信終有一天,茫茫人海之中,我們一定能再次相遇…
或許這個想法很不現實,但人活一世,總得留幾分幻想,有時候,太過清醒反而不好。
“胖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還要留在這裡,繼續爲令妹守墓嗎?”
我們將趙一鳴的衣冠冢立在了胖子的小院裡,與他妹妹的那座墳頭相隔不足一米,按胖子的話來說,這樣挺好,至少就不是孤墳了,墳頭立好之後,我起身問了胖子一句。
胖子點了點頭道:“多少年了,我在這都待習慣了,也就沒想過再出去,現在趕屍派沒了,最大的威脅除去了,留在這兒,挺好。”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強迫你。”
我嘆了口氣,又踹了一旁正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的王二麻子一腳,淡淡地問道:“你呢?留下還是出去?”
王二麻子摸着下巴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突然一臉諂媚地笑了起來:“兩位老大,你們這是要幹啥去啊?”
“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我玩味地笑了笑道:“浪跡天涯,四海爲家。”
一聽這話,王二麻子頓時蔫了,耷拉着腦袋嘟囔道:“那算了,我還是留下來跟劉哥作伴吧,斬妖除魔啥的,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隨你。”
我好氣又好笑地瞥了王二麻子一眼,然後衝胖子告別道:“胖哥,既然趕屍派已經除掉了,那我們就不留了,趁天色還早,咱們散了吧!”
“我送你們到車站。”
胖子沒等我們有所反應,直接轉身進屋去了,推出了他那輛破摩托車,蹬着之後,扭頭示意我們上來,畢竟這裡距離車站也確實不近,我們也就沒推辭。
就這樣,我們仨坐在一輛摩托車上,在王二麻子的歡送聲中駛離了小院,看着沿途村民們充滿畏懼的眼神,我默默地嘆了口氣,如今趕屍派已經不復存在,只希望時間能將這個病態的村子逐漸治癒吧。
我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地不錯,剛到車站就有一輛大巴即將出發,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是洛陽,也就是我的故鄉,出來那麼久了還真有些想念了,也不知道爺爺他們的墳頭上是否已經荒草叢生,想到這,頓時間淚溼雙目,爲自己的不孝感到深深的自責。
與上次離開時有所不同,現在的天氣格外晴朗,燦爛的陽光驅散了所有陰霾,給人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當然,這跟我此刻的心境也多少有關。
幾分鐘後,車子發動了,我連忙在座位上安分下來,當車子駛離車站的時候,我發現胖子依舊沒有離開,正倚在摩托車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煙。
透過車窗,看着胖子那張佈滿滄桑的臉,我莫名地有些唏噓,這一別,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