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讓陳啓星火冒三丈。
小姑娘汪明月就在衛生間裡。牆壁上有一個鐵釦環,她被人用一條鎖鏈拴在了上面。
小姑娘依舊穿着校服,一隻手舉着,倚着牆壁進入了夢鄉。
衛生間相當狹小,離她不遠的地方就是骯髒的馬桶。陳啓星即便聞不見,也知道這裡燻人的氣味。
該死,你們怎麼這樣對她!陳啓星惡向膽邊生,想要回頭找那個胖女人算賬。
忽然間,鐵鏈響動汪明月好像醒了。陳啓星離她只要一米之遙,靜靜的看着她。他心裡盤算,如果小姑娘能看到自己,他一定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汪明月並沒有發現他,似乎只是被潮溼的環境凍醒。
她茫然的看了一眼手銬,突然張嘴咬向自己的手掌。很顯然她對這條鎖鏈充滿了恨意,掙脫不開便只能向自己的手掌發泄。
陳啓星終於明白她手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了。的確不是切菜割破,是被她自己咬出來的。
小姑娘咬着自己的手掌邊緣,漸漸從她脣齒之間滲出血絲。陳啓星爲她感到揪心般的疼痛,於是上前勸說她。
“你別咬了...”陳啓星摸了摸她的頭頂說道。
但汪明月根本聽不到他說話,依舊徒勞的與枷鎖抗衡。
過了一會,她開始無聲的哭泣,讓人看了心酸不已。
‘老師,我沒有開心的事情’陳啓星迴想起小姑娘曾經說過的話,不禁悲從中來。可以想象她每天晚上被鎖在這裡,遭受着非人虐待怎麼可能開心?
陳啓星眼睜睜看着她從哭泣到絕望,含着眼淚繼續睡着。他能做的,只有坐下來默默看着她。
不知不覺天已經微微發亮,陳啓星想了很多,但一切毫無頭緒。猜是沒辦法猜到事情的真相的,他只能求助於其他人。
他以鬼魂形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然後從窗戶的縫隙中穿了出去。
當他回到住處時,太陽已經緩緩升起了,照得大地通亮。無心欣賞美景,他匆匆回到身體邊。
還陽並不算難,陳啓星試了幾次便成功了。只要回想起甦醒的感覺,靈魂便與**聯結在一起。
事到如今,他也沒心情補覺,倚着牀頭在那發呆。
雖然恨那個胖女人虐待兒童,但陳啓星心裡清楚,那條鎖鏈意味着什麼。
他上學時候遇到過類似狀況。經常去的一家小賣部門口,也拴着一個孩子。不是父母狠心,而是因爲那孩子天生智力發育不全,不拴着容易走丟。
當時陳啓星趁着買菸空檔,跟孩子的父母溝通過。那個中年婦女一聲嘆息:“我也不想這樣對待孩子,可不然能怎麼辦?離開我身邊,他肯定被外頭的人欺負。我只能一邊開店,一邊照看着他...”
難道汪明月也是相同狀況?陳啓星有點不願意相信。那個小姑娘文靜又可愛,對待老師非常有禮貌,絕不該遭受那種待遇。
正當他這麼想着,樓下傳來汽車聲,陳嬌嬌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早晨六點。
“這麼早啊?”兩人異口同聲說道。陳啓星是問她爲何這麼早回來,嬌嬌姐問他怎麼這麼早起牀。
“跟家裡吵架,不願意待在那了。”陳嬌嬌甩掉拖鞋,上牀躺到了陳啓星身邊。
“一夜沒睡嗎?”陳啓星注意到她的黑眼圈。
陳嬌嬌嗯了一聲,然後半天沒有說話。陳啓星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昨晚的事情告訴她,於是只好伸出手臂把她摟進懷裡。
陳嬌嬌看起來相當的疲憊,她把頭靠在陳啓星的臉邊,像個孩子般乖巧。
“咱們倆私奔吧。”她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
陳啓星一愣:“什麼?”
“咱們離開青島,然後去哪都行。我的私房錢足夠咱們生活一段時間,然後再找份工作,平平淡淡生活在一起。”她沒有回答原因,反而自顧自說着。
“到底怎麼了,你跟家裡吵得很兇嗎?”
“也不算吵,我只不過不太認同他的想法。”
“二嬸跟你攤牌了?”陳啓星沒聽出男女,只能靠猜測。
“不是她,我跟她沒什麼好說的。”
“那是誰啊?”陳啓星被她說糊塗了。
陳嬌嬌意識到不該繼續這個話題,便扭過臉躺下睡覺。
“話怎麼說一半啊,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啓星搖了搖她的肩膀。
“沒什麼...”陳嬌嬌有點含糊其辭。
“你的樣子不像是沒什麼啊,說得我心裡毛毛的。”陳啓星嘟囔一句。
陳嬌嬌轉過身子,一拉陳啓星的手臂說:“陪我一起躺下。”
陳啓星依言跟她躺了個對臉,豎起耳朵聽她接下來說什麼。可等了半天,陳嬌嬌除了看着他,卻一言不發。
兩人互看了良久,陳嬌嬌終於開口了:“等你找回了原本身體,咱們就趕快生個孩子。”
“啊?”陳啓星吃驚得張大嘴巴。
“不樂意啊?”陳嬌嬌捏了捏他的鼻子。
“樂意是樂意,但你好端端的生孩子做什麼?”要知道陳嬌嬌大學還沒畢業,而且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生了孩子我們就能過自己的日子,不用摻和到那些煩心的事情上面來。”
她說得雲裡霧裡,陳啓星聽得一腦子漿糊。
“什麼煩心事,你哥又找到你了?”陳啓星只能往這方面猜。
陳嬌嬌拍了他一巴掌:“瞎說什麼呢,他即便再找我,我也不會理他了。我在談咱倆的事,你答不答應嘛?”
陳啓星撓撓頭:“答應當然答應啦,但我連孩子怎麼生都不知道...”
陳嬌嬌白了他一眼:“裝,繼續裝。整天色眯眯的,你會不知道?”
“你知道你說。”陳啓星反駁到。
“我又沒經歷過,我哪知道。”陳嬌嬌的確沒有撒謊。這麼些年,她一直以爲自己的性取向有點問題,喜歡看美女不喜歡看男生。直到碰見陳啓星,也不知怎麼的,喜歡上這個傻兮兮的傢伙。
接下來兩人一本正經討論着生育問題,都沒向對方說昨晚的經歷。
陳嬌嬌覺得那件事陳啓星知不知道無所謂,而陳啓星是徹底忘了。
“是這個姿勢嗎?”大姐頭趴在陳啓星身上。
“對是對,但我要在上頭...”
陳啓星有點尷尬,但他現在是女性的身體,大姐頭比他陽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