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田婉婉僱傭陳啓星的時候,對於一件事諱莫如深。理由是說爲了陳啓星的生命安全,所以一直不告訴他。
陳啓星數次想要打聽,可田婉婉總是以合約解除爲要挾,打斷了問題。
陳啓星雖然不聰明,但也沒那麼笨。田婉婉不肯說明,那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到了現在,陳啓星才聯想到,這八成就是田樹言非要置田婉婉於死地的原因。
楊晨光還是讓陳啓星把田婉婉的遭遇完整得描述一遍,尤其是田樹言藉口爲大哥田樹正報仇,而田婉婉踢翻酒席的那一段。‘地中海’讓陳啓星反反覆覆說了好幾次。
“你們都被田樹言給騙了!”楊晨光分析道,“田樹言向來瞧不起自己的大哥,據我瞭解他完全是一個六親不認的人,他爲何要爲田樹正報仇?那羣魔教的人,根本就不是爲了綁架慎銘佑一家,他們很有可能是想直接殺光慎家!”
看陳啓星有點不相信,楊晨光說道:“理由是,如果田樹言知曉了某種大秘密,他一定希望與這個秘密相關的人全部死去。那麼作爲同爲墨門一脈的慎家當然得死,田婉婉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她纔會大鬧婚宴,想要示警。”
陳啓星聽得渾身一顫:“可是他說,慎銘佑一家是被慎家的叛徒慎老五給殺掉的啊?”
楊晨光搖了搖頭:“這恐怕是田樹言花言巧語,反正慎老五的話別人是不會相信的,他就把所有責任推卸在慎老五身上。”
陳啓星低頭不語,那個田樹言確實非常善於說服別人。慎家幾個人,包括他陳啓星在內,被人家幾句話就耍的團團轉。
“我甚至有一個推斷,那塊鉅子令牌根本就不在田樹言手上。”楊晨光突然開口說。
“那怎麼可能,他都說令牌被慎老五拿到,郵寄給他”話說到一半,陳啓星也反應過來了。田樹言謊話連篇,如果慎平軍乾的事情都是假的話,那麼郵寄一說也不怎麼靠譜。
“鄧雙麟的目的顯然也是鉅子令牌,但是在田樹言的交談之中,他發現田樹言在使詐,手裡根本沒有他要的東西。那樣的話,田樹言就失去了利用價值,鄧雙麟才大開殺戒。否則他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風險,當面就想把墨門其他兩派一網打盡。”
事情逐漸明朗,陳啓星卻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人心怎麼可以險惡成這樣,爲了一己之私,shārén就跟殺螞蟻一般。
“我還是沒搞明白,那麼令牌不在田樹言手裡的話,會在誰的手中?”陳啓星還是說出心中的疑問。
“如果我推理正確的話,令牌的下落只有一個人知道。”楊晨光神色冷峻。
“誰啊?”
“田婉婉。”
“不可能吧?”陳啓星總覺得楊晨光的推斷有點匪夷所思,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怎麼不可能。你剛纔說了,在慎銘佑家田婉婉與慎老五的打鬥中,她纔是最後的勝利者。當時慎老五受傷倒地,那麼唯一有機會帶走令牌的就是逃出慎家莊的那兩人。但是其中的一人被慎平強抓回,剩下能帶走令牌的只有田婉婉了。”
楊晨光說的有理有據,陳啓星啞口無言。
茅山派的楊晨光這輩子除了修煉道術,還是幾十年的老刑偵,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還有一點很讓人懷疑,那就是田婉婉何時接過‘聖女’之位。”楊晨光伸手阻止陳啓星的辯駁,繼續緩緩開口道:“派往慎家莊的人爲何對田婉婉如此忌憚,被田婉婉一個弱女子接二連三破壞了行動。要知道他們還帶着殮魂匣和斬魂刀兩樣法器,爲何落入田婉婉手裡?換作是別人,乾脆殺掉田婉婉不是更好嗎?”
陳啓星想起在碭山火車站,那兩個淮北天地咒的人,還有邳縣文物局那中年婦女,他們無一例外是要活捉田婉婉。確實沒有要下shāshǒu的樣子。
“這就證明三點”楊晨光豎起三根指頭,“第一,田婉婉在先前某個時候加入過魔教,或者說至少是與他們關係匪淺。第二,印證了我之前的推斷,田婉婉手中有鉅子令牌,田樹言非常想得到。第三,田婉婉很有可能知曉,某些連田樹言都不懂的秘密”
“資料!”陳啓星脫口而出,“田婉婉僱傭我是來破壞他爸爸田樹正的研究資料。”
“是不是一個黑色的皮包?”楊晨光猛然站了起來。
“這個我不清楚,難道你見過?”陳啓星一臉的迷茫。
“壞了!田婉婉有危險,我們快走!”楊晨光起身就往門口飛奔。
原來前天夜裡他與廖明衝一直埋伏在大樓之外,當鄧雙麟出現在樓外的時候,楊晨光看到他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皮包。因爲當時還不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楊晨光就沒有出手攔下他。
沒想到鄧雙麟拿不到鉅子令牌,反而取走了研究資料。
“你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啊!”陳啓星邊走邊喊,楊晨光武藝高超,幾步就把陳啓星甩在了後頭。
“你一個小青年身體怎麼這麼差?”楊晨光皺着眉頭,停下來等陳啓星。
“要你管我!”陳啓星一撇嘴。
現在不是拌嘴的時候,楊晨光剛想回身被陳啓星拽住了衣角:“你還沒告訴我田婉婉爲啥有危險呢?”
“你都不動腦子的嗎?鄧雙麟拿到資料,他一定發現秘密有可能泄露。所以他當然會追殺田婉婉,以絕後患!”楊晨光急匆匆說了這麼一句,陳啓星似懂非懂,但是知道田婉婉被姓鄧的追殺,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可我也不知道田婉婉在哪啊?”陳啓星着急了。
“廢話,指望你小子黃花菜都涼了,跟我回局裡。”楊晨光頭也不回就往街對面走。
雖然這回還是被人罵了,但是陳啓星沒有還嘴。因爲他的確沒有發揮一丁點的作用,這事只能指望着地中海了。看他對jǐngchá叔叔那麼拽,肯定有後臺。
心裡這麼想着,陳啓星跟着楊晨光一前一後鑽進一輛轎車裡。qìchē發動,向市裡飛奔而去。
陳啓星原以爲自己已經很瞭解田婉婉了,但是現在籠罩在對方身上的迷霧卻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