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過蘇州城,一路上捲起落葉無數,也帶走了同行的時光。
約莫半個時辰後,崇軒才風塵僕僕的回到客棧,便是秋天正涼爽的時節,他出現在衆人面前時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
就在崇軒前腳剛邁進祥雲客棧時,就在隔壁的來福客棧,有兩個衣衫襤褸一胖一瘦的乞丐被人轟了出來。
“去去去,臭要飯的滾遠點,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惡毒的小廝在惡毒老闆的授意下,拿着掃帚硬將兩人掃地出門。
一人挨下全部掃帚的胖子遞出個破碗哀求道:“給我們一些剩飯就好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是啊這位大哥,麻煩你就給我們點剩菜剩飯吧,只要一點點就好。”身材相對瘦小的乞丐也跟着求道。
然而面對兩人的哀求,那小二似乎鐵了心的油鹽不進,耀武揚威的揮起手中掃帚,“趕緊滾,這沒有剩菜剩飯,再不走我可要報官了!”
王富貴在慈雲鎮便是混的不算風生水起,出門在外一身行頭也是比這些貨要顯眼不少,當下哪受得住這份怨氣,上去便欲找那小二理論一番。
這時楊天從後面拽住他的衣角,撇了眼對面店小二趾高氣昂的樣子,聲音壓的極低,“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一個死跑堂的,要是在慈雲鎮大爺非教你怎麼做人不行!”
王富貴一邊被楊天拖着走,一邊罵罵咧咧的,楊天見那小二提起掃帚就要追出來打,腳下不禁更快了幾分。
兩人跑出幾步也不算遠,那小二便被掌櫃的喊回去倒茶了,接着楊天便看到來福隔壁的祥雲,一臉躍躍欲試。
“這裡還有一家,我們再去試試。”
“算了別去了,丟了一路人連個饅頭都沒討到,反而平白受了那麼多冤枉氣。”
王富貴氣呼呼扯住正欲上前的楊天,說來也是,想他二人當初在慈雲鎮與崇軒結夥,雖然沒幹出幾件出人頭地的大事,可何曾需要受一些小人的冤枉氣來?
當年崇軒與王富貴走在路上,碰到一羣無賴欺負楊天,救了人出來的當天晚上,那夥無賴頭子就莫名其妙被人套上麻袋好一頓黑打。
事後據說那傢伙在牀上躺了一月有餘,也不是什麼真的大人物,吃一回暗虧也就怕了,自那以後,整個慈雲鎮誰人不知三賤客的赫赫威名。
“那你在這等着,我去碰一碰運氣,萬一遇上好心人咱倆今晚也不用捱餓。”楊天兩眼放光的盯着街頭最後一家祥雲客棧。
不料王富貴卻突然來了精神,恨其不爭的斷喝一聲,“還去個屁啊!別丟你老大的臉了行嗎,跟我回去,我就算跪下求劉老頭也不想再看這些小人的嘴臉。”
楊天登時唯唯諾諾,一來極少見到王富貴真的動怒,二來想到萬一被老大知道自己的遭遇,肯定會覺得丟人。
就在這令小胖子進退兩難的時候,二人身後突然間響起一個蒼老有力的聲音。
“老夫好像聽見有人在背後議論我。”
二人轉過身去,正好看到那雖然睡在貧民窟,卻三天兩頭就能吃上一頓油水的怪異老兒,那曾經用雞屁股換了楊天一個饅頭的老劉。
王富貴一見此人立馬堆出一副訕笑的臉,忙上前去諂媚道:“嘿嘿,想不到老劉你一把年紀了耳朵還這麼好,剛纔我正跟小天誇你老當益壯來着。”
劉老頭站在一邊受用的露出個笑臉,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見火候差不多時,王富貴突然話鋒一轉,走到劉老頭身旁笑問道:“老劉今天去城外了沒?收穫到什麼野味了?”
老頭子從身後取出一個布袋,髒兮兮的袋子裡瞧不出是什麼,只見裡頭似有活物在不停蠕動,“嘿嘿,運氣不錯抓到兩條蛇,今晚熬一鍋蛇羹補補。”
一聽見蛇羹二字,王富貴跟楊天兩個眼睛都直了,毫不掩飾的吞了口涎水下肚。
王富貴砸吧砸吧嘴,更是頗有用意的伸出兩根手指,“兩條啊?”
“對,兩條。”劉老頭將布袋藏回身後,似乎看出了兩個後生的窘境,當下眯起眼睛呵呵一笑,“今日老夫心情不錯,倒是可以賞你們幾口湯喝。”
“哇,有蛇羹可以喝?老劉你真是夠義氣啊!”楊天一聽立即喜不自勝。
王富貴也難得施展出渾身解數,各種馬屁不要錢一般往老兒身上招呼,“要不說還是老劉爲人厚道呢,我對你的敬仰真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哈哈,那還不回去幫忙?”老劉接下了這別有用意的奉承,大笑走在前頭,領着二人往乞丐聚集的貧民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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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崇軒剛風塵僕僕的走進客棧,正好看見幾人圍坐一桌擺好了飯食,他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徑自就挑了空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找的怎麼樣?”唐雲海關切一句。
崇軒茶到杯乾後,抹去了額頭的汗珠,“不知道,等我跑過去會場都沒什麼人了,估計不是小天跟富貴他們。”
其實最後一句話他根本是自己安慰自己。
雖然情理上來說那兩人是絕不可能出現在蘇州的,但不知怎麼回事,自從聽見黃陣圖說見了兩個乞丐,崇軒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稍微緩過氣來,崇軒又問了個當下最關心的問題,“雨嫣和楊柔怎麼樣了?”
唐雲海一臉黯然的搖了搖頭。
“怎麼,嫂子和師母帶來的藥你沒給她們用?”崇軒眉頭一皺接着問道。
“當然已經用了,她們臉色也的確好轉了不少,可還是昏迷不醒。”唐雲海無奈的嘆息一聲,一臉愁苦。
這時坐在醉劍仙身邊的小青開口道:“我看過她們的傷勢了,確實傷的不輕,要不明日我再去弄些藥來?”
“沒用的。”
看到小青有些失望,黃陣圖不禁開口,“她們的元氣幾乎被三尾妖狐吸乾了,傷的是根基,就算是吃了蜀山的靈丹妙藥也一樣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