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遲遲不能找到失蹤的林麗,讓省城,以及觀海的警方都如鯁在喉。上次,是因爲有些人不想徹查,關於遠東房地產開發公司在日照巷拆遷一事中的貓膩,再加上餘曉鵬母親王鵬英,以及姑姑餘莉從中四處活動,儘管知道林麗的突然失蹤,可能和日照巷拆遷有關,最終只是象徵性尋找了一下,結果是不了了之。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一向嗅覺靈敏的人士,不僅從餘曉鵬和狄榮等人移交司法機關後,被杜絕了與任何人接觸,而且法院一直在拖延審判結果的跡象上,以及其他坊間流傳的小道消息中,嗅到了非同一般的味道,沒有人敢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自然也就再不敢玩什麼花招。兩地警方配合,全力開始搜尋起失蹤的林麗。
首先是觀海警方,通過調查餘曉鵬上次被釋放後的行蹤,發現了其離開警局後的第一時間駕車出城。調集來餘曉鵬駕車離開沿途,所有那個時間段內的監控攝像資料,警察很快就發現了,餘曉鵬那次開車去的目的地,是一個只有四五十戶人家,名叫梨山溝的偏遠小漁村。
觀海警方馬上進入漁村展開調查,沒怎麼費事就從村民嘴中打聽到,春天的時候,海子曾經接待過一位外面來的年輕漂亮的女人。這一消息,讓趕來的觀海警方都興奮起來。大家心中都有種預感,村民口中所說,海子接待的女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林麗。
海子並不難找,平日遊手好閒,總是在村頭自己家裡擺一張麻將桌,召集村子裡和他一樣好逸惡勞的年輕人,在一起耍錢。
“海子是吧?”
“是。”
“今年春天是不是接待過一名叫林麗的女子?”
“是。”
“人呢?”
“來到這裡一個月後,就失蹤不見了。”
“你是如何認識林麗的?”
“我並不認識他,是餘老闆讓她來找我,囑咐我照顧她一段時間。”
“哪位餘老闆?”
“餘曉鵬。”
“你是如何認識餘曉鵬的,什麼時候,在哪裡認識的?”
“原來我在城裡跟於富大哥混,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餘老闆。”
“那你爲什麼回來了?”
“也是餘老闆安排的,他每個月給我三千塊,讓我回老家老老實實待着。偶爾,他乘遊艇出海,會到這裡落落腳,讓我幫着照看一下游艇,以及採買一下艇上的日常所需。”
“餘曉鵬只是讓你回來待着,什麼都不讓你做,就給你三千塊每月?”
“是,我也問過他,他只是告訴我說,將來會有用到我的地方。”
“餘曉鵬給你開幾年工資了?”
“就快兩年了。”
“帶我們去林麗住過的地方看看。”
同樣,警察並沒有在林麗曾經住過的院子裡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在回觀海城的路上,民警小孫對帶隊的刑警隊隊長趙勤說:
“趙隊,我怎麼感覺那個海子的話有些不可信呢?”
“哪些地方不可信?”
“於富我們都知道,上次調查餘曉鵬的案子時,還處理過他。海子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小混混,何以就被餘曉鵬看上了?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讓他回老家待着不說,每個月還給他三千塊錢,趙隊不覺得奇怪嗎?”
“呵呵,你小子長進不小。要是信了海子的話,那就是傻瓜。先不要聽他說什麼,只是看他那轉來轉去的兩隻眼睛,就知道他肯定沒有說實話。”
“趙隊,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先到前面的鎮子上吃點東西,再返回來,暗中監視海子。這樣一個閉塞的山村,要是沒人幫忙,林麗說什麼也走不出去。”
“趙隊的意思是林麗還在這裡?”
“不好說。”
四個人來到距離梨山溝二十里開外的一個鎮子上吃了點東西,把警察停在鎮子上,打了一輛私家車便在天黑前回到了梨山溝村外,老遠下了車,找個僻靜的地方等到天擦黑,才悄悄接近村頭的海子家,躲在暗影裡監視起來。
趙勤清楚,白天警察的突然出現,如果海子心中有鬼的話,天黑之後必然會有所行動的。
四個人一直等到十點多,還不見海子動作,趙勤心裡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梨山溝這個地方不同於城裡,雖說現在只是初秋,不過,九點之後,街上就沒有人了,不到十點,有一大半的人家已經熄燈睡覺。所以,如果海子要行動的話,應該不會再拖下去了。
又堅持等了一個多小時,看看已經接近十二點,趙勤都打算放棄了,突然看到海子家的燈熄了,隨即傳來一陣開門聲。
“注意,海子要出來了,一會務必小心,不要弄出動靜來驚了他。”
來到街上的海子,嘴裡叼着一支菸,左右看了看,便朝村南走去。趙勤四人不敢跟在海子身後從村子裡走,畢竟他們是外人,很容易引起街上看門狗的吠叫聲,從而驚到海子。四個人只能繞行村外,提前趕往村南隱藏起來。
海子來到村南,再次停下腳步,四處看了一會,吐掉嘴裡的菸頭,用腳碾滅後,竟然直奔村南的山上爬去。
梨山溝村南這座山就叫梨山,村名也由此而來。白天的時候趙勤觀察過,山不高,也沒有多少樹木,只有林立的怪石。趙勤不明白,海子爲何要到梨山上去,這裡根本就不是容易藏人的地方。
儘管心中有疑惑,趙勤還是指揮手下,分散開,遠遠跟着海子。
海子爬到梨山半山腰處,並沒有再繼續向上,而是轉而向東,繞了過去。當趙勤他們也繞過來之後,出現他們眼前的,則是一道陡峭的懸崖峭壁,峭壁下面就是翻涌的海水。
海子呢?
隱約間,看到峭壁頂端,有一條在亂石間蜿蜒前行的小路,只是夜色下很難看清楚小路的盡頭在哪裡。
“現在我們分下工,我和小孫留下來監視海子,劉新珍,毛偉馬上下山,聯繫就近的派出所,派人來增援我們。我猜測,這裡應該不止海子一個人,另外,失蹤的林麗,也很可能就在這裡。爲了防止海子等人狗急跳牆,把林麗扔到海里滅口,同時聯繫海警,讓他們也火速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