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做過多的猶豫,在九點之後,原生態菜館的員工都來上班時,雲嵐在虞雯的帶領下,裡裡外外參觀一遍,便和虞雯在聘任協議書上簽字了。並答應虞雯,從當天起開始上班。
到中午十一點鐘,雲嵐穿上菜館的制服,胸口別上一枚寫有“大堂經理”字樣的胸牌,往酒店大廳的值班經理桌前一站,按照虞雯的說法是:
“有云嵐妹妹站在這裡,我們菜館真可謂蓬蓽生輝了。”
十一點剛過,便有客人陸續前來。大堂經理的主要職責就是負責協助吧檯服務員接待客人,併爲未曾預訂的客人安排座位。畢竟原生態菜館的消費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所以前來就餐的人大都非富即貴,雖然有些老顧客發現大堂經理換了人,也不過是多看了一眼長相靚麗,氣質獨特的雲嵐一眼。
時間來到十一點五十分,隨着菜館門口迎賓的服務員輕聲喊道:
“歡迎光臨原生態菜館。”
“別客氣,小軍,賞。”
正在和吧檯服務查看還有多少空閒房間和座位的雲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吸引了過來,恍惚間還以爲是電視里正在播放古裝電視劇呢,因來人那一聲“賞”是拖着長音說出來的。
雲嵐朝門口看過去,剛好看到那位小軍正發給站在門口兩位迎賓的服務員,每人一百元的小費。可是,當看清走在前面那人的相貌後,雲嵐隨即扭回頭和吧檯服務員繼續剛纔的工作。
“雲嵐同學,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面了。”
至此,雲嵐也不得不轉回頭來,和來人打招呼道:
“歡迎張先生的光臨,請問可有預訂?”
不用前面的張先生回答,其身後的跟班小軍急忙上前一步,對雲嵐說道:
“張府二少爺張孝玉,688房間。”
這樣的介紹,已經是雲嵐聽到的第二次了。上一次是眼前這位年輕人帶着另外一位年齡相仿,一看就是紈絝子弟的青年,一起到學校找她,兩人相互介紹時,那位青年就是如此對雲嵐介紹的張孝玉。
“小劉,請客人到房間去吧。”
吧檯裡的服務員輕輕點頭,走出吧檯後,站在張孝玉身前,微一彎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張先生請這邊走。”
“不急,不急,等我請的客人到了再到房間不遲。”
張孝玉連看都沒看身前的服務員小劉,自從他走進菜館,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雲嵐的身體,一會是臉龐,一會是胸脯,一會又上下逡巡不已。
“雲嵐,我還沒恭喜你呢。小軍,禮物呈上。”
又是那副不倫不類的派頭,雲嵐只當是看戲了,一臉淡淡的笑容站在原地。
只見小軍從腋下的挎包裡取出一隻錦盒,雙手捧着遞到張孝玉眼前,張孝玉接過來,隨手朝雲嵐遞來,嘴裡說道:
“小小賀禮,不成敬意,還望雲嵐笑納。”
雲嵐雙手交叉疊放在腹部,臉上的表情毫無一絲變化,沒有看張孝玉手中的錦盒,也沒有看他的眼睛,目光從其肩頭越過看着菜館大門的方向。因爲剛纔她已經看到有一輛小車被門前維持秩序的保安指引着前去停車,估計客人馬上就要進來了。
“張先生的好意雲嵐心領了,禮物是斷不可收的,還請張先生收回。”
雲嵐的話音剛落,就有四位客人魚貫走入菜館大門,雲嵐藉機朝前迎上幾步,當然沒有忘記向張孝玉致歉:
“抱歉,張先生請稍候。”
其實,迎賓自然由門前的兩位服務員來做,根本無需大堂經理的,雲嵐只是想擺脫張孝玉的糾纏。
“歡迎光臨原生態菜館。”
“咦,怎麼兩天沒來大堂經理換人了?”
其中一位顯然是常客,看到雲嵐後,下意識問了一句。
“這位先生有所不知,此爲正是今年財經大學‘校花榜’第一名的雲嵐同學。”
張孝玉也知道雲嵐是故意躲着自己,不過,他並沒有介意,反而轉身站到雲嵐身側,替剛來的客人解惑答疑起來。
“呵呵,今年的‘校花榜’可謂是大出風頭。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正是財經大學帶的頭。”
“這位先生沒有記錯,事實的確如此。”
如果這句話換個人來說,聽到人耳中本是溫文儒雅的味道,可是,不知道是爲什麼,從張孝玉口中說出來,總讓雲嵐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眼睛的餘光告訴雲嵐,剛纔走進酒店,正在和張孝玉說話的中年男人的眉頭也是輕輕一皺,顯然對方也和自己有同感。
“李工,多大年紀了,還關注這些孩子把戲,走吧,今天是週六,忙了一週了,可要好好放鬆放鬆。”
“呵呵,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四個人嘻嘻哈哈走了,並沒有搭理張孝玉。
由於這時候正是上客的高峰期,見雲嵐真的沒有時間和自己說話,張孝玉帶着小軍,也沒用服務員領路,直接去預訂的688房間去了。
“少爺,又沒送出去。”
一進入房間,小軍就從口袋裡取出那支錦盒裝入了挎包中。
“你不會盼着送出去,看少爺我出醜吧?”
“怎麼會呢?”
一邊說,一邊替張孝玉拉開主陪位置的椅子,待張孝玉坐下後,又從挎包取出一包茶葉,交給站在門口的服務員去沏茶。
“少爺,你就不怕真有人會收下嗎?”
“說你笨還不承認,一見面就收下人家禮物的,絕不是什麼好鳥。天底下的美女就算心裡千肯萬肯,可事到臨頭哪一個不是要裝一裝矜持,矯揉造作一番,接下來纔會半推半就?”
“高,少爺實在是高。”
“得,少拍馬屁。”
張孝玉哪裡有什麼錢買有品位的禮物,那隻錦盒本就是他手裡的一個道具。張孝玉今年二十三歲,如果正常讀完大學的話,也不過剛剛畢業。可是一向自以爲聰明的張孝玉,從小嬌生慣養,高考時勉強考中一所不入流的大學,只讀了兩年不到,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幾乎一個學年都難得在校園裡見他一面。到畢業的時候,還是已經成爲植物人的老爸張印棟花錢託人,纔給他弄了張畢業證。
離開學校的這三年,每天在社會上胡混,花的都是爸媽的錢,偶爾也會靠花言巧語從爺爺奶奶哪裡淘換點錢。那些錢還不夠他胡天黑地的,怎麼可能有閒錢給女孩子買貴重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