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如意鼎中忐忑不安的叢葉,因爲剛纔的突然變故,嚇得只能緊閉鼎蓋,所以並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那隻叫凌兒的黑頸鶴已是再次把如意鼎送到了無名少女的洞府前。
“凌兒真棒。”
少女已經等候在洞府入口處,顯然是早就知道叢葉的到來,而且發生在五行門大殿中的一幕,也自然逃不出少女那雙敏銳的眼睛。伸手撫摸了一下黑頸鶴的頭,隨之一伸手,叼在黑頸鶴嘴裡的如意鼎便落入少女如玉般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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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叢葉猛然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毫不遲疑就從鼎內現身出來,當他看清楚身在何處後,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靜了下來。
“是你救了我嗎?”
明知道少女不論是年齡,還是修爲,自己都無法望其項背,叢葉還是不想稱呼對方前輩。
“咯咯,我可不敢搶凌兒的功勞。”
還是那迷人的清淺笑容,假裝低頭去感謝腳邊的黑頸鶴,以遮掩臉上的癡迷窘態。
“好不容易送你出去,爲什麼去而復返呢?”
叢葉也知道上午是對方故意送自己離開五行門的,可是一想到此來的目的,卻有些難以啓齒。總不能說,根據種種跡象猜測,五行門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利吧?
叢葉一時間只顧着想該如何說明來意,卻忘記了無名少女能夠讀心的本領。
“謝謝你惦記着我的安危。五行門的所作所爲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們想要利用我的心思還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聽少女的意思,似乎早就發覺了五行門的用心。既然如此,叢葉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當即把在五行大陣外,和邋遢道士的猜測都講了出來。
無名少女靜靜地聽着,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心理變化。
直到叢葉講完,才略帶感激地說道:
“我也一直覺得五行門大有來歷,而且那位看起來年輕的掌門人,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點修爲。要說他們從數百萬年前就開始算計我,還是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少女的言下之意,是說自己早在五行門來到囚籠星之前的數百萬年,就已經來到這裡了。所以不相信五行門自那時起,就開始算計自己。
叢葉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覺得少女的想法是對的,自己只不過過於擔心少女的安危了,所以纔會有此推測。真應了那句話: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尷尬一笑,叢葉連忙說:
“不是最好,不是最好。”
“既然去而復返,就暫時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吧,我想盧吉道可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看他今天的意思,似乎是對如意鼎感興趣。”
“現在如意鼎與你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聯繫,雖然不是主僕,但是旁人再想要得到如意鼎的操控權,卻必須要除去你們之間的聯繫。”
說着,無名少女滿含深意看了叢葉一眼。
難不成要得到如意鼎取得操控權,就一定除去自己吧?
顯然少女的眼神告訴叢葉的就是這個意思。
本就不想離開少女身邊的叢葉,有了這樣的理由,再加上少女的主動開口應允,哪裡還會說別的?
少女不是個多話的人,說完就轉身進入洞府,黑頸鶴也一躍而起,回到洞前那棵大松樹上。叢葉站在洞口的平臺上游目四顧,眼前就是五行門的山門。整個山門剛好是以叢葉所在的崖壁爲依靠,依山勢而建。五行門掌門所在的那座大殿,正好在山門建築羣的中心位置,也是五行門山門內最宏偉的建築。碧瓦紅牆,綠樹掩映,透着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
此時,大殿中早已不見了掌門盧吉道的身影。
原來在黑頸鶴叼走如意鼎之後不久,盧吉道就回到大殿後面的密室中。現在的密室裡,盧吉道依然坐在東側最上面的蒲團上,正對面是一位鬚髮皓然的老者。老者下手則是盧吉道的師弟,鹿山的師祖鍾離谷。
只聽鍾離谷似乎是沒有底氣一般問盧吉道:
“掌門師兄,剛纔焦太上長老所言可行否?”
盧吉道沉吟一會,沒有直接回答師弟鍾離谷的問話,而是直視着對面的焦太上長老問道:
“太上長老監視那丫頭,難道就沒有發現一點跡象嗎?”
“掌門休怪,那丫頭雖說近乎失憶,不過心機和經驗並沒有喪失,六百年來,老朽未看出一絲蛛絲馬跡來。”
鍾離谷擡手摸着下巴上的短胡茬,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怎麼可能呢?難不成她還另有辦法?”
“這不可能,雖說那件事已經過去數百萬年,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一界中還有人可以破的了本門的獨門秘技。”
“老朽也贊成掌門的說法,如果不用本門功法再配合本門手法,是不可能還有其他方法能夠解開。可是……,”
焦太上長老欲言又止地猶豫一會,看盧吉道的表情是想繼續聽下去,便把心中的猜測講了出來。
“從那天掌門前去試探,對方突然使出的玄陰手來看,應該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不假。也就是說,對方消失的記憶,正在緩慢恢復的過程中。”
焦太上長老的話音剛落,鍾離谷就迫不及待地說:
“掌門師兄,事不宜遲,若是等她恢復過來,五行門怕是要遭殃了。再說……。”
剛說到這裡,就被盧吉道一個凌厲的眼神給打斷了。
“太上長老還要繼續監視對方,本尊想最近一定會有所收穫。”
對於盧吉道突然自稱本尊,鍾離谷很是詫異地看看自己的掌門師兄,又轉頭看看焦太上長老,見兩人都面無表情,才趕忙收回目光,恭敬地垂下頭去。
不過,此時鐘離谷的心裡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雖然知道掌門師兄比自己入門早,也知道掌門師兄的修爲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可說什麼鍾離谷都沒想到過,掌門師兄盧吉道已經達到尊者的境界,甚至已經超過了山門裡的太上長老們。怪不得焦太上長老會心甘情願坐在掌門師兄的下首,原來自己還以爲焦太上長老們只是尊重一門之掌門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