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而來的警車拉響的刺耳的警笛聲,徹底把春城大學校園從黎明前的沉寂中驚醒了過來。
紛紛醒來的學生從宿舍的窗子裡伸出頭來,看見竟然來了十幾輛警車,幾乎停滿了女生宿舍樓前的空地。不明所以的學生們剛要穿衣出來看個究竟,就聽到學校的廣播裡傳來董副校長的聲音。
“所有同學請注意,所有同學請注意,因警方正在辦案,一律不準離開宿舍,如有違反以妨礙公務罪論處。”
董副校長一連喊了十來遍,才把那些蠢蠢欲動的學生攔了下來。
面對十幾輛警車最擔心的還是樓道口看門的阿姨。她不知道女生宿舍到底出了怎樣的亂子才引來這麼多警察,直到校長過來安慰她,說事情與她無關時,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警察來到317房間時,地上被柏薇捆成了糉子一般的曾慶春已經醒了過來。他至今都無法相信自己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依稀還記得是被柏薇的雙膝頂到了胯間的寶貝上,才翻掉了牀下。好像,好像再被頂之前,胸口還捱了一下。可是,怎麼掉到地上後,會渾身無力,腦子裡也混混沉沉的呢?隨即,不僅被柏薇大力踩了兩腳,肋骨斷了不止一兩根不說,還昏迷了過去。這怎麼可能呢?曾慶春對於自己的身手是非常自信的,輕易四五個年輕小夥子都近不了身,何況只是個弱質女孩子?
“對了,柏薇是如何解開手腳上膠帶的?”
想到這裡,曾慶春十分不解地看了柏薇一眼。
接連從房門口進來四名警察,門外的走廊上還站了十幾個。柏薇在報警電話裡說過嫌疑人是曾哥的話,所以警方十分重視。進來的四人中就有人民路派出所的趙觀。
“柏薇,你好,你說他就是曾哥?”
“是的,是他親口承認的。”
曾慶春這個時候可不敢像剛纔那樣面對柏薇時,承認自己是曾哥,急忙插話說:
“警察同志,別聽她胡說,我什麼時候承認自己是曾哥了。”
“你不是曾哥,那曾哥是誰?以柏薇的年齡稱呼你爲曾哥,難道有錯嗎?”
趙觀從地上這個人的話語裡聽出了漏洞,所以馬上追問了一句。
“我?……。”
曾慶春知道,自己剛纔一着急失言了。他很清楚,真正知道有曾哥其人的,只有警方和他手下的馬仔,普通人幾乎沒人知道。自己如此否認不是曾哥,豈不是告訴警方自己知道確有曾哥其人嗎?
就在這時,柏燦拉着柏陽也上來了。
“爺爺,爸爸。”
柏薇看到媽媽李霞也跟來了,一下就撲進李霞的懷裡,嚶嚶啜泣起來。這一次可不同於上次被劫持那次,要不是自己跟叢葉學了吐納術,恐怕現在已經被曾慶春姦殺了。再想起曾慶春幾乎摸遍了自己的全身,要說柏薇心裡不感到委屈,是不可能的。
“柏老。”
警察中還是有人知道柏陽身份的,比如得到趙觀通知,隨後趕來的李維聰。
“嗯,你們忙你們的就是,我是來看看我孫女的。”
“爺爺,宿舍裡其他五人不知道被曾慶春做了什麼手腳,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柏老,柏薇同學,救護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馬上就會把她們送往醫院。”
“這樣,我先帶小薇回家休息,如果需要做筆錄,等下午吧。”
“好的,柏老。下午我們會安排人上門做筆錄的。”
柏薇這時突然想起曾慶春說過的話,離開母親李霞的懷抱,對李維聰說:
“警察同志,剛纔這個所謂的曾哥還說過,此事也是受楊毅託付,說楊毅想要毀了我,作爲朋友他不好不替楊毅出把力。所以,楊毅應該和曾哥有聯繫的。”
李維聰聽完,馬上看向柏陽。
“秉公辦案就是,柏薇是受害人,也是當事人,其次纔是我孫女。”
說完,柏陽拉着柏薇的手說:
“走吧,我們回家休息,這幾天就不要來學校了。”
柏陽其實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問柏薇,她是怎麼逃脫了曾哥的魔爪,而且還把他給制服了的?只是當着警察自然不好問。柏陽明白,警察也想知道。可是,在沒有了解清楚裡面有沒有涉及到孫女清白之前,柏陽是不打算讓警方知道的。
等柏陽一行人離開後,李維聰指揮警察把被捆成糉子的曾慶春銬起來的同時,也解開了他身上纏的密密麻麻的膠帶紙。把曾慶春押到樓下的警車裡,李維聰馬上命令趙觀:
“我帶人回去突審,你立刻傳喚楊毅。”
“是。”
被帶到警局的曾慶春矢口否認自己是什麼曾哥,只承認因一直貪戀柏薇的美色,一時酒後亂性起了歹念,才做下了如此糊塗的事情。
不過,隨着對曾慶春手機通訊記錄的調查,曾慶春就是曾哥的事實逐漸暴露了出來。
在曾慶春隨身的那部手機裡,警察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僅僅是從電話薄裡看到了楊毅的號碼。讓警方收穫巨大的是,從曾慶春在省藝術團的宿舍裡搜出來的一部電話。裡面同樣有楊毅的號碼,同時還有警方已經掌握的,春城不少吸販毒人員的電話。這些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曾慶春就是曾哥,不過,當警方試着用這部電話和電話薄裡的一個號碼聯繫時,對方開口叫的就是“曾哥”倆字。接連試了兩個都是如此,至此,警方已是確信無疑了。
天剛微微涼,就被傳喚到公安局的楊毅,一臉的莫名其妙,一臉的委屈,一臉的憤然。
只是,當警方當面用曾慶春的兩部手機相繼撥打了楊毅的號碼後,楊毅臉上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副有些僵硬,發呆的表情了。
接下來的事情,又讓警方爲難了,因爲被傳喚來的楊毅,竟然一句話都不說。沒辦法,蔡金洋命令趙觀,把楊毅的秘書趙玲也傳喚過來,希望從趙玲哪裡能瞭解些什麼。
趙玲倒是比較配合,無論警方問什麼,只要是知道的,趙玲基本上沒有隱瞞。因爲當警方告訴她,楊毅和毒梟曾哥有聯繫時,趙玲心裡就清楚該怎麼做了。她知道楊毅雖然和曾哥有聯繫,不過並沒有做過什麼,至多就是知情不報,如果積極配合警方,說不定能得到寬大處理。至於在柏薇身上設下過的圈套,趙玲還沒打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