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牀上,叢葉想着顏傾城母女重逢的點滴,心中難免感到傷感。不知多少次叢葉在心中暗問,自己的親人又在哪裡呢?
幾乎很少做夢的叢葉,今晚卻做了一個異常清晰的夢。
感覺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孤兒院,以及校園。之後則是軍營,觀海城。突然間,眼前場景一變,叢葉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綠樹濃蔭下的幽徑之中。走着走着,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道觀,碧瓦紅牆在綠樹的掩映下,時時有悅耳的鳥鳴聲從濃密的樹葉縫隙中傳出,讓叢葉心情舒暢到了極致。
走到道觀門前,見兩扇硃紅色大門緊緊關閉着,並看不到觀中的任何情景。看觀門兩側黑底金字刻着一副對聯,上聯是:
幸福日裡生
下聯是:
康壽月中藏
叢葉默默唸了兩遍,總感覺這副對聯和道觀並不協調,就在這時,兩扇硃紅色大門突然開啓了,隨即一個聲音從觀中傳出來:
“師弟,請到觀中一敘。”
叢葉想不到這是對自己說話,所以扭頭四顧,卻沒有看到第二個人,心中疑惑時,那個聲音再次傳來:
“師弟,請進吧。”
隨着話音落地,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身穿藍布道袍,烏黑的頭髮用一根木簪別在頭頂的道士出現在了門口。
“道長是叫我嗎?”
“當然是叫你,不然還有別人在嗎?”
叢葉再次下意識四處看了看,還是沒有發現旁人,剛要發問,就聽對方說:
“師弟請進吧,師兄我再次等候你好久了。”
說完轉身帶頭朝觀中走去,叢葉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跟着道士走了進去。進門先是一座主殿,可是叢葉從打開的殿門中卻沒有看到殿內有供奉的神祗,見道士繞過主殿朝後院走去,叢葉快步跟了上去。
來到主殿之後,映入眼簾的只是四間低矮的小房子,跟着道士來到中間偏左的一間裡,道士轉身對叢葉一伸手,示意道:
“師弟請坐。”
說着話,道士單手一撩道袍,首先在右側的一個蒲團上坐下來,叢葉也順勢坐在了道士的對面。
“師弟是不是有很多疑問?現在可以問了。”
“道長何以稱在下爲師弟?”
“因爲我們是一個師傅的弟子
。”
“難道道長也是老人家的弟子?”
道士點點頭說:
“呵呵,知道你還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的名諱,雖然師兄知道,卻因師傅交代過,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叢葉心道,這不是廢話嗎?
“剛纔師弟說師兄‘也是老人家的弟子’,是不是還見過其他人?”
“是的,見過辛煜師兄。”
“辛煜?師弟是說那位能辨別各種味道的人?”
“是啊。”
“可惜,他算不上師傅的弟子。這樣和你說吧,師傅在這之前只收了包括我在內的兩個徒弟,師弟到目前來說還不算是。”
看着叢葉臉上疑惑的表情,道士繼續解釋道:
“爲兄在此等候師弟,其實就是奉師命,代師收徒。在沒有舉行正式的拜師儀式之前,師弟的確還不算是師傅他老人家的正式弟子。”
“那辛煜師兄?”
“哦,類似辛煜的人還有幾個,是師傅發現他們具有某種單一的潛質,才因勢利導,教導了幾句。所以說,他們都不算師傅的正式弟子。”
“師兄剛纔說代師收徒是什麼意思?”
“因師傅他老人家臨時有事,沒在這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擔心耽誤了你的修煉,所以才命我代爲收徒。”
看見叢葉張了張嘴,道士站起來對叢葉說:
“關於師傅的身份來歷,師弟就不要再問了,爲兄也不清楚。來吧,先完成拜師儀式,之後我們師兄弟再好好敘話。”
跟着道士來到前面的主殿,叢葉這纔看見在靠近後牆中間位置的神侃內立着一塊牌位,雖然上面寫有字跡,可是無論叢葉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牌位上寫的是什麼。
“師弟無需疑惑,爲兄至今也不能讀出牌位上的字來。”
接下來,在道士的引導下,叢葉進行了一場不算複雜的拜師儀式,整個儀式都是對着那塊看不清字跡的牌位進行的。儀式結束後,道士對叢葉說: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師傅的弟子了。聽師傅他老人家說,能在這塊牌位前拜師的人,到目前爲止僅有三人。你,我,還有從未謀面的大師兄。”
兩個人再次回到主殿後面的小屋子裡,坐下之後,不用叢葉問,道士就已經自我介紹道:
“爲兄俗家姓顏,名令本,道號無塵
。大師兄道號無妄,師傅給師弟取的道號是無念。”
“什麼?!”
叢葉早已被道士開頭的一句話驚呆了,甚至都沒有聽清他後面的話。
“師弟怎麼了?”
“師兄,剛纔你說自己俗家姓顏名令本?”
“正是。”
“師兄是不是還有位哥哥叫顏令水?”
“師弟認識家兄?”
叢葉的心此時跳動的厲害,不是說顏傾城的爸爸顏令本出國後的第二年,也就是鄭娟嫁給沈相東的當年就故去了嗎?
“師兄的父親是不是叫顏召旭?”
這時無塵道長臉上也流露出吃驚的神色,默默看着叢葉,嘴裡唸誦了一句:
“無量壽佛,師弟,難道你真的認識師兄俗家的親人?”
“師兄不是三十年前就故去了嗎?”
“何來此謠言?”
“那師兄可曾出國留學?”
“有。”
“可認識鄭娟阿姨,並與鄭娟阿姨相愛。”
“也有。”
“師兄可知出國時,鄭娟阿姨已經懷了師兄的孩子?”
“師弟,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鄭娟何在,孩子又何在?”
無塵顯然被叢葉的話給驚呆了,只是等他下意識問出這兩句話後,反而再次大聲唸誦了一句“無量壽佛”,之後,擺擺手裡的拂塵,對叢葉說:
“師弟,怪不得師傅離開前曾經叮囑我要注意自己的心魔。果然,修道幾十年,竟然還沒有斬斷塵緣,慚愧,慚愧。”
“師兄的意思是?”
“現在師兄代師傅傳授師弟本門功法,師弟要仔細記下。”
叢葉見無塵師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也只能收拾心情,認真聽無塵講授功法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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