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籌謀劃策的郭小倩被叢葉抱走,向晴也只能是假裝生氣的怒哼一聲,同時對着叢葉的背影說一句:
“色胚。”
柏薇和周婉蓉對視一眼,相互笑笑。
不過,焦琪卻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紅了臉,轉過頭去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此時的喬路,卻沒有再待在自己三樓的房間內,而是坐在一樓的客廳,隨便應付着爸爸喬榮請來的這位,怎麼看都不順眼的心理醫生。
根本就無法把內心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喬路自然不會配合心理醫生的問詢。如此一來,反而讓這位省城久負盛名的心理醫生摸不着頭腦了。
詢問了半個多小時後,越問越糊塗,只好站起來對喬榮夫妻說:
“很抱歉,一時半會我還真分析不出是什麼原因。不如我先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改天再來吧。”
喬榮也多少看出來一點兒子的不配合。而作爲法律專業教授的王舒雅,更是清楚兒子是故意的。沒辦法,當然不能當着外人的面訓斥兒子,何況兒子還處於精神狀況不是很好的時候呢。所以,夫妻倆對醫生客氣了兩句,見對方婉拒了留下來吃晚飯的邀請,便雙雙把醫生送出了家門,由司機把人送了回去。
“小路,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配合醫生?”
“媽,我沒有心理問題。這件事你們就不要管了。”
喬榮只是看看兒子,什麼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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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見兒子沒有像往常那樣放下碗筷就跑上三樓,而是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夫妻倆多少也能猜出一點,應該是兒子不敢再一個人睡在三樓的臥室裡了。於是喬榮對喬路說:
“今晚你就睡二樓的那間客房吧,剛好下午有件文件還沒處理完,我也要在書房中多待一會。”
雖然沒有明說是給兒子作伴,但是三人都心知肚明。
王舒雅也早就想好了,今晚夫妻二人不睡覺了,就陪着兒子,看看還會不會被噩夢驚醒。
心裡不想讓父母覺得自己膽小的喬路,終於還是被接連三次噩夢嚇得沒有開口反駁,看電視到十點左右,因爲一天一夜都沒有睡好,睏意襲來後,便乖乖按照喬榮說的,去了二樓與父母臥室中間隔了一間書房的客房中睡覺去了。
喬榮夫妻自然也關掉電視,跟着來到二樓,一起進入了緊挨客房的書房裡。
“你還是去睡覺吧,我守着小路就好。反正我已經向學院請假了,明天再補覺也行。”
王舒雅知道剛纔喬榮的話只不過是託詞,連公文包都在車上沒有拿下來,處理什麼文件呢?
“算了,你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好,我先守一會,到兩三點的時候,你來替我好了。”
“睡不着,還是一起守在這裡吧。”
就這樣一個兒子,雖然時不時惹點事回來,但也沒有惹過了不起的事情,突然發生了這樣的狀況,夫妻二人自然心疼不已
。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喬榮看看妻子,與其說是不自信,還不如說是不敢相信地說:
“由喬路不配合心理醫生的表現看來,他心裡肯定裝着什麼不想讓旁人知道的事情。”
作爲搞法律的王舒雅怎能聽不出丈夫話中的含義,什麼是“不想讓旁人知道的事”,分明是指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可能,小路雖然從小頑皮了些,卻是個知道輕重的孩子。”
“知道輕重?知道輕重能在觀海惹到那樣的人?”
“其實也不能全怪小路,那些人都那樣年輕,換誰都不會想到是國寶級的人物。”
知道妻子是在替兒子開脫,喬榮便沒有再爭辯。儘管心中生疑,喬榮卻實在猜不出兒子究竟心裡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夫妻倆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沒着沒落地聊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十一點,十二點,眼看過了一點依然沒有聽到隔壁房間有任何動靜,夫妻倆的心不由稍稍放下來一點。
直到過了兩點,還是一切正常,工作了一天的喬榮不由哈欠連天,讓王舒雅看在眼裡不由疼在心裡,急忙勸道:
“你還是趕緊回去睡吧,工作上的事情又沒人替得了你,這裡由我就行了。”
喬榮也知道,處在自己的位置上,每天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既然都已經兩點多,看來應該不會有事了。於是囑咐王舒雅說:
“再過一會,你也睡吧。”
“嗯,你不要管我,先去睡吧。”
可是,喬榮打開書房的門,還沒等他走到臥室門口呢,客房中就傳出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驚叫,隨即便是有人摔倒在地板上的動靜。
被瞬間驚出一身冷汗的夫妻二人,急忙跑過去,想要打開客房的房門時,卻發現房門被從裡面鎖死了。
“喬路?”
“小路,兒子,你怎麼了,快把門打開。”
不論夫妻倆怎麼叫,門始終被關的緊緊的,想着客房房門上的鑰匙好像是在客廳的茶几抽屜裡,王舒雅剛要轉身下去取鑰匙,客房中突然傳出兒子喬路心灰意冷的說話聲。
“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不知道爲什麼,兒子的說話聲似乎是經過了揚聲器發出來的,聲音之大,之清晰,不僅整個小區都會聽到,在這黎明前的寂靜中,恐怕小區周圍三公里範圍內都能聽見。
兒子的突然出聲,頓時讓想要下樓取鑰匙的王舒雅停下了腳步。
“兩年前發生在觀海城拆遷工地上的人命案是我做的,那名高中女生是被我強姦的,至於她是怎麼死的,我也一直不清楚。事後我才發現她沒有了呼吸,因爲害怕我當時就跑了。以後的事情,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如此震驚的消息傳入喬榮夫妻耳朵裡,傳入被剛纔的驚叫驚醒的整個小區所有住戶的耳朵裡,並在寂靜的城市上空傳播出去,喬榮和王舒雅知道一切都完了,兒子完了,喬榮的地位也不保了。
對於接下來兒子喬路所說的作案細節,夫妻倆根本都沒有聽到,只感覺渾身如脫力一般,只能扶着牆壁才能勉強站住,不至於癱軟到走廊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