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林麗一直在想自己和顏傾城到底是不是孿生姐妹。以及,如果是,該怎麼辦?如果不是,又該如何解釋兩個人七八分相似的相貌,以及有着同樣出處的名字?
世間雖然有不少臉面很相似的人,不過,如果連姓名都十分相似的,卻絕無僅有。不僅如此,見過顏傾城兩次的林麗,也發現了兩個人十分相似的身材,不論是高矮胖瘦,幾乎是從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樣。最終,林麗的選擇還是傾向於,自己和顏傾城極有可能是孿生姐妹。
那麼,自己該如何處理和顏傾城,以及餘曉鵬的關係呢?一個是自己的孿生姊妹,一個是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能夠過上富貴生活的依靠。
可是,餘曉鵬兩次被羈押調查,都和顏傾城有直接關係。這不能不讓林麗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一是不認顏傾城這個姐姐,或者妹妹,跟餘曉鵬一直走下去,直到從他那裡得到讓自己滿意的補償後爲止。二是,徹底放棄餘曉鵬,而選擇和顏傾城相認。
如果林麗選擇了第一種選擇,還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讓自己被海子和畢福囚困,並被兩人欺負了一個多月的事情泄露出去。這件事如論如何都不能讓餘曉鵬知道,否則,別說向餘曉鵬要補償了,恐怕連再次見到餘曉鵬的可能性都沒有了。當然,跟餘曉鵬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林麗從沒有想過,正被羈押的餘曉鵬,會被警方怎麼着。林麗確信,用不了多久,餘曉鵬很快就會出來的。
如果是第二種選擇,對林麗來說就簡單多了,從此不再見餘曉鵬,也就意味着,夢寐以求的富貴生活從此和自己再沒有關係。對此,林麗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儘管,還有一種十分渺茫的選擇,那就是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這個念頭只是在林麗腦子裡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萬一親生父母也和自己養父母一樣的經濟條件,豈不是反而多了一個包袱嗎?
心裡有這麼多糾結的問題,也難怪林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不過,並沒有睡多久,就被嫂子給喊醒了。
“大妹,有人找你。”
“誰找我?”
林麗揉着惺忪的眼睛,一時還沒怎麼反應過來。
“說是從觀海城來的。”
“觀海城?”
林麗聽到這三個字,徹底清醒了。腦子裡瞬間閃過餘曉鵬的名字,只是轉念間就被林麗否定了,餘曉鵬還在羈押期間,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呢?急忙起身,匆匆洗了把臉,跟着嫂子來到堂屋裡,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林麗疑惑地問道:
“你們是?”
“你是林麗吧?”
“我是林麗。”
趙勤先看看堂屋裡林麗的父親,哥哥,嫂子,纔對林麗說:
“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好吧,請跟我來。”
林麗領着兩人來到自己居住的西屋裡,隨手把屋門給關上。這時,趙勤纔拿出自己的警官證,遞給林麗看了一眼。
“我們是觀海公安局刑偵隊的。我是趙勤,這位是小孫。我們來此,是要向你證實兩件事情。”
林麗已經猜測出警察來此的要證實的是什麼事情了。不由對趙勤能在自己家人面前給自己留着臉面而心懷感激。
“一是,前段時間,具體說就是兩個多月之前,你是不是在梨山溝被海子和畢福囚禁過?”
“是,他們不僅囚禁我,兩人還一起欺負我。”
“你能把事情的經過詳細敘述一邊嗎?”
林麗知道,警察既然主動提起這件事,必定是已經從海子和畢福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所以,也就沒必要再對他們隱瞞什麼,便從頭開始細細講了起來。
最後,林麗還不忘問趙勤一句:
“這件事情能不能替我保密?”
“比較難,畢竟要給海子和畢福量刑定罪,自然是要在開庭審理時,把你們雙方的供述作爲呈堂證據的。”
看見林麗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勤加了一句:
“按照法律規定,如果被害人要求保密,我們可以採取不公開審理的方式,儘量保護受害人的。”
說完,見林麗沒再表示什麼,趙勤接着說:
“想必我們接下來要問你的話,你應該猜到了。”
林麗點點頭。
“你和餘曉鵬一起生活多長時間了?”
“快五年了。”
“餘曉鵬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們指哪一方面?”
“具體說,就是餘曉鵬平時的違法行爲,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餘曉鵬做過什麼違法的事情,他平時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參與的。”
“既然如此,在上次觀海立案偵查之前,他爲什麼要把你藏起來?”
“當時我也很納悶。”
“你能把當時的情況說說嗎?”
對那天晚上兩人的談話,林麗一直沒有忘記,因爲餘曉鵬說過一句“你知道的太多”的話,讓林麗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明明自己對於餘曉鵬的事一無所知,他爲什麼還要那樣說呢?這段時間,林麗也不是沒有仔細想過和餘曉鵬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來想去,始終沒想起過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你說自己不知道餘曉鵬的事情,爲什麼他還要那樣說呢?”
“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
看林麗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戲,趙勤也迷糊了。
“你願意隨我們一起回觀海嗎?”
林麗想了想,問趙勤:
“我落在山洞裡的包,不知你們撿到了沒有?”
“有,就在村口的車裡,同時,那個畢福也被我們帶來了,只是,海子跑了。”
“我想知道包裡的銀行卡,身份證還在不在?”
“我們檢查過了,都在。”
“我可以隨你們回去,不過,我不想見那個人。”
趙勤也理解林麗的心情,當即就對她說:
“可以,我安排人帶畢福坐火車回去。”
“那好吧,你們到村口等着,我要和家裡人說一聲。”
趙勤依言帶着小孫直接從西屋出來,朝村口走去。
林麗在西屋站了一會,纔來到堂屋,對父親,哥哥,嫂子說:
“爹,哥哥,嫂子,我要回觀海了。那裡出了點事情,他們就是來接我的。”
“小麗,沒什麼大事吧?”
“爹,沒什麼大事。你們不用擔心,不能給娘燒五七墳了,這點錢留下來,到時候哥哥替我多給娘買些紙錢吧。”
林麗能做的,只能是把身上僅剩不多的幾百塊錢放到牀上。
“爹,你要是在家待悶了,就到我那裡住段時間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