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說,“麥央,不得不承認歐芸芸其實挺有本事的。”
其實人常說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往往反讓情緒控制了自己。
麥央本來想走的時候把局面弄好看了,各自歡喜的。沒想到老大居然說歐芸芸有能力!麥央拍桌子就罵“別人瞎了眼就算了,我一直以爲你還特牛掰,楊戩似地多一眼睛,雪亮的特明是非。沒想到兩隻眼睛瞎還不夠,多那隻也瞎!”
龍大估計從沒被人這麼教訓過,臺長都敬三分的女強人今天讓一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孫子似的罵,傳出去都該上頭條了。麥央看自己反正進M臺是沒希望了,估計以後在電視圈混也難,一不做二不休的乾脆走之前來個勁爆的。沒想到人老大挺平靜地,就跟一結冰的湖面一樣平且靜。丫不知道心裡多麼洶涌澎湃呢!麥央有點害怕,背都是涼的,拍桌子的手還挺麻。
龍婷臉上鐵打的鎮定,一活鐵娘子撒切爾夫人。可有那麼點無奈冒出來,讓麥央逮住。麥央不太相信老大居然嘆氣了?
“麥央,你覺得每個人都會有無奈的時候嗎?我覺得每個人都有不得已的時候。不管誰有多強大,她其實無奈的事情比弱小的人更多。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有些人寧願再累也要變得強大繼續着她們的累,有人不甘累着變得強大而另尋庇護。這都是真真實實存在於我們生活的世界裡,不會因爲誰能改變。歐芸芸有本事拿你東西你卻沒本事揭她醜,其實這就算她還有本事的。先不說這點,她能拿走你方案後那麼短時間消化,在那麼多人面前面不改色地說成她的,那就是她最大的本事。麥央,你還真得學學。你的能力其實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我也記在心裡。當初上頭說讓我照顧你時,我挺厭惡你的,一沒畢業就想靠關係得來一切的黃毛丫頭還想混進我的視線,想着都噁心。可老貝說你不是那樣的人,我試着去接受你,你沒讓我失望,小姑娘做事挺不錯,熱情,認真,執着,聰明,關鍵是你真心喜歡。和歐芸芸那種遊手好閒,肚子裡沒墨水還硬以爲吃幾隻烏賊就會有的大小姐是質的不同。這幾個月來,你的想法和行動讓我覺得好像看到以前的自己,我挺欣慰的。可是就算是歐芸芸偷了你的東西,我也不能拿她怎樣,其中的事理你絕對明白。有的人沒本事她利用機會攬本事,有的人有本事她埋頭苦幹甩本事。我不評價哪種人是聰明人,因爲這本來就沒有評價的必要。歐芸芸和你,我都不能隨便處理,這是我的無奈,懂嗎?麥央”
麥央有點後悔,說實話剛纔拍桌子時力道大了點,震着全身都跟着疼。龍大這麼一說,她原本裝瀟灑,要疼也得人走了再疼個痛快的,現在他覺着自己特膚淺特幼稚。她老以爲人的心分很多種,有肉長的,有草長的。葷素搭配才得來這麼萬千的世界。可她忘了不管葷素做的都是吃起來養人的,不是那尖刀子吃下去扎人的。麥央發現現在的龍大不是她印象裡的鐵娘子,她看人的眼光永遠停留在最初級的階段。
麥央笑了,是真心笑得舒坦。龍大也笑了,原來老大笑起來還挺少女的,成功女魔頭笑起來真好看。
“對不起,剛纔對您……”
“麥央,其實我還挺享受你剛纔那一罵,至少讓我聽着還認識到我是個人,一個正常人。不過,讓你罵一次已經是我的極限,要再說我是楊戩,你立馬滾蛋!”
麥央有點恍惚,老大後面那句啥意思?龍婷看她傻那,橫她一眼“病好了就上班,M臺正式職員!”
麥央又笑了,笑得特傻特天真,孩子一樣抱着龍大要親,“真的?謝謝,謝謝……”
龍大一把推開,“謝舍予吧!不是他跟我發火,我還不知道歐芸芸偷你方案的事。他當時跑我辦公室拍我桌子那勁可比你震撼多了,指我臉罵我心都瞎了,一獅子王一樣把我吃了的心都有。現在想想,你們倆真絕配,雌雄倆獅子!”
麥央惆悵了,要擱以前聽到舍予這麼替她背後辦這麼多事早樂得燒香了,可在舍予說他喜歡她,就不同了。
出院後,葉子死拉着麥央要繼續在家休息,麥央哪有那享受的命?一脫石膏,跟飛的起似地往臺裡奔,想想自己也成MHK正式職員了,正式啊!不是那小妾,二房三房的。
站在臺裡一激動就往家裡報告,老太太一高興也就原諒了麥央的先前,一個勁的又囑咐了些話,還嚷嚷着要來北京親自監督她的工作,麥央嚇得手一抖,手機摔臺裡的大理石地上。麥央哆嗦着撿起來,她媽還在電話那頭數落,自己的心緒早飛遠了。要是讓她媽媽知道自己住一高級古堡裡,該怎麼想?
龍大派人領麥央跑人事部去簽了幾分合同,又說了些有的沒的。出門那一刻,小姑娘都跳了起來,還跳挺高。讓看見她的歐芸芸嚇着了,大小姐劈頭一句“什麼人啦!沒素質沒形象的,看着都討厭。”
麥央就納悶了,上輩子怎麼對不住她歐芸芸了,造了什麼孽,怎麼走哪都有她?大小姐討厭她,她麥央還能怎麼樣?介意個什麼?打媽肚子裡出來又不是爲了取悅她的。
“我是普通老百姓家的普通孩子,身上沒您那高貴氣質。您有素質有形象,您高貴!行了吧?”
“麥央,別以爲你進M臺就能安枕無憂,這只是暫時的。你以爲你那點本事真能端上臺面?像你這樣的人多得是!”
麥央笑了,她爸曾教育她,被人輕蔑的時候平靜地一笑,那是一種自信!這歐芸芸多好笑啊?端不上臺面的本事她還偷幹嗎?矛跟盾就是她發明的估計!
“是是是,您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在這臺裡您說了算。”
“你……”歐芸芸手指着麥央,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麥央的話怎麼聽怎麼都像在無視她,沒想到麥央還能在龍大親自保薦下正式進入MHK。
“不要忘了,當你一根手指指着別人的時候,還有三根手指指着自己。”麥央不喜歡別人拿手指她,她也從不拿手指別人。
歐芸芸緩過勁來,招牌的傲慢露出來,“麥央,等着吧,你的離開只是早晚的事。”
麥央其實很不懂,怎麼得罪這孔雀的?不應該啊,怎麼就專整她呢?難道是有錢人家的姑娘都有沒事整人的嗜好?柯瑞鬱意怎麼就顯得那麼良民呢?
“如果我離開能讓你笑的話,……那你還是哭吧!”
說完,麥央甩頭就走,留下歐芸芸在那傻愣。麥央說完挺爽的,後來就後悔了,該不會歐芸芸哭着跑她老子那裡告狀吧,纔剛籤合同就讓她走人,成全世界任職時間最短的人,破個吉尼斯紀錄,那不是玩嗎?全天下都貼告示地說她麥央成MHK正式職員了,丟不起這人啦!
時間證明,歐芸芸她老子不是蠢人,麥央安然在M臺混得不錯。就說嗎!不然人家怎麼坐上高層的?哪是歐芸芸那一挑唆就隨便開除一精英的傻帽?
臺裡的綜藝板塊變動很大,不少節目其實收視都很高的,迫於限娛令,還是得停。週五的8點檔如期開始了新節目的接替,麥央看到節目的時候挺欣慰的,真的!節目能播出就能證明她的能力還不是虛的,只是換了種方式而已。
有時候看破一切才明白,其實有時候失去比擁有更踏實。
麥央開始了MHK正式的生活,時間過得飛快,真跟飛似地!舍予作爲週五綜藝節目的總導演,和麥央一起工作的時間變的很少,不像以前那樣整天和麥央廝打在一起。偶爾見面都是在麥央急着去這奔那的很快結束,其實不是麥央故意躲着舍予,是她真忙!她除了組裡的工作要做外,偶爾還得幫胖墩忙和他跑現場。
胖墩本名叫顧望,在麥央剛進臺裡的時候幫了她不少忙,作爲新聞部新進的記者,胖墩還得負責攝像的工作。和他搭檔的那人這幾天動了個大手術,而胖墩作爲新來的,負責的本來就是些芝麻大點的小新聞,也就沒給他調其他人。麥央一有空就被他求着去一起跑新聞,幾次下來,麥央倒是學了不少東西,和墩兒一起跑了幾個算大的新聞,漸漸在臺裡墩兒有了點名氣。獎金給他發得也起勁,他也不小氣,直接塞給麥央。讓她愛怎麼花就怎麼花,關係就跟他倆是那過日子的小夫妻一樣堅挺!
麥央很久沒去醫院看牙了,說實在的還真又犯疼。可一去醫院找冰山居然換人了,換了個沒冰山好看的英俊男,那人叫李狄,看樣子是陸北海一鐵哥們。那哥們告訴麥央,其實她眼裡那個冰山真正的身份不是牙醫,是一外科醫生,還是一國外挖回來特牛掰的年輕外科醫生。那段時間一直代替李狄處理牙科的工作,李狄一回來他就回了外科。麥央還真不太習慣,想起自己多少回找陸北海撒瘋他也不生氣不出聲的額,多麼一實在的忠實聽衆啦!突然換成一嬉皮笑臉的小青年,她以後想發牢騷找誰去啊?總不能沒事弄出什麼大動靜缺胳膊少腿跑外科去找他看牙吧!想到這裡,麥央就算牙再疼也不想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