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堅三人在上面遇險時,張地全都聽得真真切切,但他爲了平復邪靈之氣,根本就無法收功行動,只好強忍下來,這才造成了石堅三人和黃靈鳥在上面與妖蛇大戰,逐一受傷的局面。
至於那兩名魔體士和青袍修士先後鑽進蛇窟,張地也有所感應,因爲他當時進入了一種入靜的奇妙狀態,地面上羣蛇爬動的沙沙聲傳入他耳中就如下雨一般,而那兩名魔體士是一路衝殺進來,動靜自然不小。
最重要的是,兩名魔體士身上有濃重的魔氣,靠近的時候引得他丹田內的邪靈之氣一陣猛烈地躁動,立時讓他意識到那兩人一定和邪靈之氣有着某種聯繫,心下暗暗警覺。
至於兩名青袍修士是駕着遁光飛入蛇窟,雖然他在地底石棺內看不到,但卻聽到石堅三人的驚呼,推想必定是有修爲高深之輩緊追那兩名魔體士,應該就是宗門的高級仙師了。
這一切都彙總到他心裡,片刻間就推斷了個七七八八,明白這些人的出現大爲蹊蹺,搞不好都是衝着他丹田內的神秘天書而來,而且不知何故竟能激起天書內的邪靈之氣躁動,讓他大感驚懼。
於是一旦恢復了行動,立刻衝了出來,打算救了石堅三人,再滅殺掉郝逑二人就趕緊隱遁,如若滯留在這裡久了,只怕會被那兩名魔體士以及宗門的仙師發覺,那就大大不妙了!
“阿明,你個廢物,快動手殺了他!我要美妞陪我玩!”郝逑這個浪蕩公子哪知道形勢的緊迫,反而在一旁跳腳大叫,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直往方玫那裡瞄,又惡狠狠地瞪着張地,認爲對方三人都受了傷,只要解決掉張地,那就沒有阻礙,可以好好享用方玫那大美妞了。
阿明大感頭疼,對於這個不知好歹的少爺只好翻了翻白眼,恨不得把他一腳踢死纔好呢!
張地心念一動,目光冷冷地落到了郝逑身上,打算先把這討厭的傢伙收拾掉,再對付阿明這棘手的對手。
“還敢瞪眼睛,你找死嘛!”郝逑惡狠狠地瞪着張地,大罵一聲,忽然從腰間抽出他那把中品靈具的圓月彎刀,站在旁邊片刻,穴道解開後,他周身血流恢復,手腳的麻木漸漸消失,正打算要好好教訓一下張地。
對於張地這麼個名義上的師兄,他可一直沒有什麼好印象,總想找機會廢了張地,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再挖出他的一對招子,給自己的老爹瞧瞧,收了一個多麼廢物的徒弟!
想到這裡,他忽然怪叫一聲,雙手高舉起圓月彎刀,以煉體三級的修爲全力驅動,只見靈光閃閃,將暗夜映照得一片光亮,給他帶來了無窮的信心,大喊道:“張地你去死吧!”
嗷嗷怪嚎着衝了上來,左劈三刀,右劈三刀,上劈三刀,下劈三刀,刀刀如雪光,亮得人眼花。
石堅三人坐在一旁療傷,看到這閃閃的刀光都是心底大驚,沒想到郝逑這色迷迷的浪蕩公子竟然有這麼凌厲的刀法,若是換成自己只怕也不容易招架,旁邊還有一個法體雙修的阿明呢,張地能行嗎?
阿明並未攔阻郝逑的擅作主張,反而眼中閃過一絲暗喜,趁着郝逑衝了上去,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籙,唸唸有詞激發起來,往胸口一拍,頓時一道黃光閃過,周身亮起了一個雞蛋殼般的黃色法罩,正是仙師最常用的“法術護罩”,能提供最強的防護,有了這個他就有時間施展別的手段了。
“呀呀呀!啊啊啊!嘿嘿嘿!哈哈哈!”郝逑渾身肥肉直抖,使出吃奶的力氣對着張地上下左右的亂砍,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瘋狂十二刀”,刀刀都是虛招,若是敵人不識厲害的話,看到這麼多刀光閃躲,虛招就會化爲實招,往哪裡躲刀光就追到哪裡去,到時十二刀的力道都彙集到一起,一刀就能砍斷一人合抱的大樹,端得厲害!
這瘋狂十二刀乃是郝仁特意拜託高級煉體士,爲自己的兒子度身打造的看家本領,逼着郝逑從小就練熟了,雖然郝逑成年後因無法修仙而變得浪蕩,但這看家的本領還是沒有荒廢掉,這一使出來果然驚得石堅三人都從地上跳了起來。
可是張地卻絲毫未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嘴角掛着一絲不屑,說了一句:“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豎起拳頭推了出去,抵在郝逑的心口上,原來他經歷了殺人技的非人特訓後,眼界心境已經變得大爲不同,雖然這套全是虛招的刀法他看不穿,可是郝逑那雙眼睛卻泄露真實想法,被張地一眼就看穿了,故此乾脆一動不動,將拳頭徑直穿過刀光抵在他的心口上。
郝逑大吃一驚,所有刀光忽然消失,他舉着圓月彎刀高過頭頂,瞪着一雙眼睛死死看着張地。
因爲他想起了父親教他這套刀法時,千萬叮囑的一句話:“兒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這套瘋狂十二刀雖然厲害,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刀光最密集的中心是破綻,若有人不閃不避,直接對準中心攻擊,那人一定是真正的高手,你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了……”
張地拳頭一送,震屍拳之波動攻擊發動,一股真元悄無聲息地傳入郝逑的身體。
“阿明,救命啊!”郝逑忽然丟下圓月彎刀,掉頭就向阿明跑去,那動作快得好似一隻野狗,便是張地也被嚇了一跳。
阿明此時已經激發起了法術護罩,郝逑的吸引牽制作用已經完成,便伸手要將他引到一旁,換成自己對付張地。
哪知道郝逑越奔越踉蹌,面色漲紅,兩眼發直,整個人好似喝醉了酒一般,這讓阿明吃了一驚,正要上前扶住他,就聽砰的一聲,郝逑自脖子以下,全身爆炸,碎肉骨頭四處亂射。
他圓滾滾的腦袋沒了支撐,掉落地上骨溜溜一直滾到阿明的腳旁,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看着阿明說了一句:“救我……”就嚥了氣。
阿明渾身打了個寒戰,郝逑打了一個照面,就被張地以這樣殘酷的手段殺死,簡直超乎他的想象,此時看着張地的眼神完全都不同了,有着驚懼,有着警惕,還有着一絲憤怒和不解。
“啊!”石堅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
張地卻依然平靜地看着阿明,目光沉靜如水,這是他在地底冥想一個月所收穫的心境,別說一個郝逑這般慘死,就算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郝逑這樣死在面前,張地都依然不會有所觸動。
殺死敵人,就算手段再殘酷,也是理所應當!
“該你了。”他看着阿明,靜靜地道。
阿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雖未交手,心底竟已有了不妙的感覺。
因爲張地的那雙眼睛,深邃而銳利,猶如兩把刀子刺入了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的靈魂微微顫慄,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這雙眼睛好可怕,他真的只有十幾歲,到底經歷了什麼?難道……那套殺人技他竟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