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有琨一怔,瞬間明白過來了什麼,這不僅是有人的問題,而是正好是那個所謂的奸細的問題!當下點了點頭。
“是不是那行人我不知道,這奸細,我也只是猜測,畢竟我們這邊的事兒都被那邊提前一步知道,這一點也確實很可疑。”顧子安揚聲道,手下卻飛快地在紙上寫出另外一段話。
‘鮑將軍手下的另一名猛將阿陳便是’
鮑有琨看見這句話,心下猛地一驚,還未反駁,卻忽然看見她寫的下一句話,‘雖是奸細,卻並非他本意,我在他身上察覺到有那行人種下的蠱蟲,平時的時候無異樣,但一旦被操控,便能悉數盡知……’
鮑有琨越看心下越是震驚,他想說阿陳不可能,誰都有可能是奸細,但跟在他身邊的兩名猛將卻絕對不可能,然而,這後面話卻讓他將話一下子嚥了回去,這話分明說的是阿陳連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麼理由來爲他辯解?!
更何況,顧子安都願意將錢放在他這兒了,正如她所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怎麼可能會拿這事兒開玩笑!
顧子安擡頭提醒了鮑有琨一眼,現在可不是給時間讓他消化這事兒的時候,這外面可還有人在等着了!
鮑有琨猛地反應過來,想也不想的道:“既然安小姐都這麼說了,那這事兒,我再下去好好調查一下,實在不行,就一個個排除。”
這話一出,外面的魔氣倏地波動了一下,然後瞬間消失不見。
“不在了,我想這也是爲什麼,阿陳將領在和那行人打過照面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原因”顧子安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擡頭看向鮑有琨,意味不明的說着,“鮑將軍既然知道了,還請將軍以後做事情的時候,五五半攤,真假半摻就好。”
鮑有琨還在想她前一句話,聽見後一句,面上有着明顯的疑惑,“爲何?”既然知道了,不是應該全部防着麼,要知道,他們這段時間因此損失了多少人,如今好不容易揪出了原因,豈能不好好反擊?
顧子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伸出一根手指,輕晃了晃,一點一點兒的道:“不,鮑將軍若是全防備着,要不了幾次,那邊的人便會察覺的到,而將軍也看見了,我和那些人打了個照面也受了傷,所以現在只能忍着,否則,到時候打草驚蛇,那邊再找什麼辦法的話,可就防不勝防了。”
“危險只有自己看不見的纔是危險,而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能控制住的東西,就算不上危險了,而現在,只有讓他們自己也分不清我們究竟有沒有發現,我們纔有機會贏。”
鮑有琨想了想,覺得她這話說的有道理,他們現在沒那邊的強,自然不能硬碰硬,而現在又不能打草驚蛇,選這折中的辦法最好。
他哪裡知道,顧子安之所以會這麼說,不是怕那行人,是怕把那邊真正厲害的人給引過來了,到時候這勝算可就真得倒過來寫了,不過這話也算是沒說錯。
“安小姐這話說的沒錯,既然已經發現了就算不上真正的危險了,只不過”鮑有琨頓了頓,還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這方法用來對付彭信永的人倒是不錯,尚能做到五五半攤,但若是,那邊的黑巫師一旦出現,不管我們的行蹤有沒有被事先察覺也都會失敗。”
顧子安勾了勾脣,清亮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幽光,“這點鮑將軍放心,雖然暫時沒辦法徹底對付他們,但在他們跟着一起來的時候,提醒一下下面的人,讓他們撤退還是可以的。”她不能出手沒關係,卻沒說不能提醒吧?
反正,這照面已經打過了,試探也已經試探過了,鋪墊早就完成,剩下的就讓魔族的人自己疑惑去吧。
聞言,鮑有琨連日來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哈哈大笑起來,至於之後的事兒,那就只能慢慢想辦法了,現在這情況總可比他們一開始的處境要好的多,最起碼,還能看得到希望不是?
“還有,今日所說的內容,不能告訴第三個人,就算是鮑將軍再信任的親信也不行。”
“這點安小姐儘管放心。”他明白顧子安的顧慮,連自己身邊的將領都中了那邊的計,更何況其他的人了,這兩件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還不會拿自己的命去賭。
果然,這事兒過去了沒幾天,佤邦這邊的形勢就開始慢慢逆轉了,雖說不像果敢一樣,速度迅猛直接展開了猛撲,卻也比之前的形勢好上一大半了。
鮑有琨果然照着顧子安所說的,勝負五五半攤,不過,有一點兒卻是不變的,就是隻要讓果敢那邊得到的消息必然是正確。
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卻是有時候會忽然半途改了消息,讓他們來不及準備,又或者是先給阿陳分配任務讓他出去後,再接着分配下一個人的任務,並且囑咐每個人都不得說出去,這倒是既不會惹人懷疑,有很有效的擺脫了那邊的控制。
一時間之間,倒讓果敢那邊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每一條消息都是真的,但每一條消息都很有可能中途變卦,若是在他們得到一半消息的時候還好,若是在他們得到完整消息,正蓄勢待發,準備充足大幹一場的時候,那邊又突然變卦,鳴金收兵,那當真得要氣的吐血!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罵也罵不出來,連叫苦的地方都沒有,這每一條消息都是真的,你跟誰叫苦?只不過現在那邊的人更多變了而已。
不僅彭信永鬱悶,就連魔族的人也鬱悶了,每次他們在場的時候,眼看着佤邦的人就要衝過來,結果,突然衝到一半,頭一轉,拍拍屁股當場就回去了,一連幾次都是這樣,愣是讓他們摸不着頭腦。
就在他們懷疑是不是佤邦的人察覺有他們在場的時候,結果,下一次,這些人卻也照衝不誤,當場讓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得,這回是真傻了,這要是有人知道哪還會傻傻地過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