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冉和阿燭已經測試過了,該你展現一下生果的實力。”
今日就夏蕭一人來找李輪溟,雖說時間足夠,可他還是想早點結束測試,趕緊回去繼續修行。
修行是會上癮的,它像登山一樣,走得越高,看得越遠,眼中景色也越多。而每當停下,他都迫不及待的想邁出腳,走上更高處。因此,既然只是展現,夏蕭都毫不拖沓的結出一記手印,釋放出身體中的元氣。
元氣波動強的驚人,令空氣泛起劇烈的水紋漣漪,一圈緊接一圈,朝四周散開。夏蕭的元氣之樹在其中浮現,極爲玄奧和神秘。這棵以木行姿態展現的元氣之樹以風爲伴,有雷電做陪,加上自身的無限生機,構成一棵當之無愧的生命之樹。
樹上有小果,只有鼻屎蛋大小,可其中蘊含的元氣令李輪溟還算滿意。長達三個月的連續修行,換做常人,但凡意志飄忽那麼一點,不再堅定,都會晉級失敗。可夏蕭一次便成功,氣息還無浮躁現象,足以彰顯他強大的功底和過硬的心理素質。
元氣在空中迸濺不過一刻鐘,李輪溟便稱好,將探入夏蕭體內的元氣都收回。看似簡單的動作,實際已將夏蕭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進行完詳細的探知,李輪溟與夏蕭坐在鶯飛草長後的院子裡,於樹下於花草邊喝茶。
“已經記載好了,可以開始下一段修行,不過你在枝茂時,似乎很少使用契約獸成鎧。”
“晉入枝茂的那段時間我都在學院,沒什麼機會用,也難以碰到值得自己使用契約獸成鎧的對手。”
“長白山山脈的比試中,你似乎也沒使用過。”
夏蕭點頭,道: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沒必要使用,他們化作鎧甲也會疼。”
“和契約獸處成這種關係的,也只有你了。”
夏蕭從未覺得自己有多高尚,也不喜歡將那個帽子扣在自己頭上。不過只要有必要,他也會使用,他不是那種墨守成規,腦子不會轉彎的人。可李輪溟要提醒他一些事,修行途中,只有積累的經驗夠多,纔不至於走進自以爲是的路子。
“契約獸成鎧能同時發揮出契約獸和靈契主體的元氣,能將修行個體的所有實力都發揮出來,切記要多使用。”
夏蕭點頭,又說過幾句,話語中盡是想回去修行的念頭。李輪溟沒法,交代幾句後便讓夏蕭回去。後者走得很快,似要趕緊回去見媳婦,這種對修行的渴望和迫切,已令很多人不能理解。畢竟修行也是一種很累的事,每次修行完,就覺得大腦發漲,甚至有些發暈,碰到瓶頸還會心生煩悶。
可夏蕭這種人,偏偏就喜歡那種感覺。正如很多人不喜歡吃蛋黃,可有的人偏偏喜歡那種被噎到,然後喝一口水下嚥的快感。
夏蕭這種人,能用一個擅長苦中作樂的詞形容。他對物質生活要求不高,帝都斟鄩的富貴日子他能過,龍崗吃了上頓沒下頓,盤子裡的菜葉都黃了可還是就着米飯下肚,且沒下人伺候的日子他也能過。他可以一餐沒有肉食和自己喜歡的雞爪,可不能不做事。
所謂苦中作樂,便是在苦中找樂,夏蕭不刻意找,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一直覺得在牀上躺一天,無所事事才最無聊,不如好好奮鬥一段時間,然後挑個黃昏,靜下來喝酒啃雞爪來得開心。
巷子上的黑磚白瓦從來做不到長時間看夏蕭,因爲他走得很快,眨眼就到了另一頭,即將入大道,可突然被李輪溟叫住。夏蕭轉身,見李輪溟豎起了右手食指,雙目含着極多期望,道:
“別忘了穩。”
穩的含義夏蕭還是沒看透,可他知道李輪溟是什麼意思,便鄭重點了點頭,隨後離開。
在南商和大夏還沒打起來前,他得再提升提升自己的實力,雖說他現在擁有完整的鎧甲,憑藉身體裡能使用的三行,在大夏能做到橫着走,因爲大夏的最強戰力也就尊境生果。可南商的最強戰力,說不定已至曲輪。夏蕭不一定會和其交手,這場戰爭的走向難以瞭解,可要想震撼住那種存在,必須有足夠強的實力做支撐。
又是松樹林,又是石路,夏蕭對這裡快比臥室熟。他甚至注意到石路邊長出了一棵小樹,小小一株,又長出三片葉子,共有八片。而一邊的灌木叢比桃樹更早育出紅色的果子,紅色且小,嚐起來微甜,吃多了便會覺得味澀。
盤坐,結印,夏蕭已在這塊極大的石磚上坐了三個月,且還將坐一個月。雖說變化極小,可那塊石磚上凹陷了一小部分。幸虧它難以搬走,也移動不得,甚至因夏蕭存在,否則肯定會成爲學院的又一激勵之物,令今後的學子心生無比崇敬之情。
隨夏蕭靜心,天地元氣皆往這邊聚集,且朝其身體中涌去。這個簡單的動作,很多時候都令人厭煩,因爲做得太多,可夏蕭樂此不疲。下次起身,便是幾日後。可當前,在其進入深度的修行狀態時,小鎮裡的李輪溟正拿着一張紙,步伐極快的來了笛木利院中。
遞出紙,李輪溟滿腹驚奇,道:
“前輩,夏蕭提升實力的速度,已超乎我的認知。”
笛木利看紙上數據,確實是快,不由感嘆。
“他是大荒的寵兒,是我們難以理解的存在,我們所驚奇的事,或許對他而言,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情況。”
“可他這種速度,長時間下去恐怕會出事。”
“他沒辦法一直修行,這條路上坎坷不少,事情也多,自己穩住就好。他的路,我們沒法像對其他學子那樣指出,只有給他提供一個不錯的環境。”
李輪溟微微點頭,看向夏蕭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禁道:夏蕭啊夏蕭,破碎之物不怕破碎,可完整之物最怕出現裂紋,你可得小心。
笛木利順着李輪溟的目光瞥了眼小鎮之外,想起這幾日來找自己的王陵,覺得夏蕭之前經歷的波浪剛停,現在又將激起,真是件難事。不過這次的事,爲之所動的還不止王陵和夏蕭,而是山腰中的大部分學子。
這一屆留在山腰的學子多達一百一十三人,其中南商人足有十九位,大夏十四人,南國九人,射列國十人。此次戰爭一爆發,這五十二人,都將爲之所動。到時,又將是一大批學子請求歸家。不過這種情況笛木利又不是沒見過,他有辦法應對。若是連這些都應對不了,令學子亂了套,自己未免太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