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爹孃昨晚還在商量,要趁着四叔來拜年的時候,跟他商量一下,看看不能把做豆腐的手藝教給咱們。”
“你覺得這事兒能成嗎?我可聽說四叔當年跟咱爹鬧得很不愉快,這麼多年都沒回來看過一眼,四叔未必會答應。”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爹孃是這麼想的,到底能不能成就得看四叔了。”
恰好這時孩子鬧了起來,妯娌兩人立刻停下來給孩子換尿布餵食。
唐蜜走進竈房的時候,郭氏正在切菜,她擡頭見到唐蜜來了,頗爲意外:“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跟我爹和秦大哥他們來的,”唐蜜擼起袖子,“我來幫您吧。”
郭氏沒跟她客氣:“你去幫我把鍋裡的菜翻一下吧。”
“嗯。”
郭氏一邊切菜一邊跟她閒聊。
“聽說你們家最近買了二十七畝地?”
春江鎮距離東河莊不算近,但也稱不上遠,秦家一口氣買下二十七畝地的事情,在東河莊引起了不少的波瀾,這事兒沒過多久就被傳到春江鎮,大房二房三房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唐蜜:“全都是旱地,比良田要便宜不少。”
郭氏表示理解:“良田難得,再加上這兩年收成好,大家都把手裡的良田緊緊攥着,沒人捨得賣的。”
“所以咱家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買些旱地,種點高粱玉米,好歹也算是個進項。”
“你家現在條件好了,就得趁機多買些地,反正你家三郎是秀才,你們家不用交田租,地稅也只要繳納一半就成了,餘下來的糧食可以留着自己吃,也可以換成錢。”
這就是家裡有個秀才的好處,田租全面,地稅減半,還能免除徭役和兵役。
以前唐蜜常在電視小說裡聽人說窮酸秀才,但事實上能成爲秀才的人家,肯定不會太窮,至少一日三餐是無憂的。
唐蜜應道:“咱家已經跟里正打過招呼了,以後要是村裡有良田賣,讓他務必要通知咱家。”
郭氏:“你們上次說要在鎮上租鋪面,這事兒還作數嗎?”
“當然作數啊,我們這次來鎮上,除了給您和大伯他們拜年,還有就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鋪面。”
“我孃家的兄長有個朋友是開糕點鋪子的,他家裡出了點急事,想把糕點鋪盤出去。那個店鋪我和你大伯去看過了,地段挺好的,店面也很寬敞,但就是價格有點貴。”
唐蜜立刻來了興致:“多少錢?”
“一個月的租金要一兩銀子,一年就得十二兩,而且頭一年必須要一次性付清整年的租金。”
十二兩銀子的租金,的確是挺貴的了。
但如果店鋪真能值這個價錢,也是可以考慮的。
唐蜜:“回頭我跟爹和秦大哥他們說說,等有空咱們去看看那個店鋪。”
“行。”
由於二房和三房的人全都來了,大過年的總不好把人都趕回去,郭氏只能忍着肉疼,又蒸上一大鍋米飯,另外還加了一桌席面。
好在孝期未過,就算大過年的,大家夥兒也只能吃素。
就算多做幾個菜也費不了幾個錢。
堂屋和臥房各擺一桌飯菜,男人們在堂屋裡面吃飯,唐蜜和其他女眷孩子則坐在臥房裡面。
堂屋裡面寬敞,但臥房裡面更加暖和。
等秦鎮山發話開飯了,大家這纔拿起筷子,桌上全是素菜,一點葷腥都沒有,好在味道不錯,大家吃得都還算滿意。
吃飽喝足後,郭氏叫上江氏幫忙收拾碗筷,江氏想躲懶,就把自家的兩個兒媳給使喚上了。
兩個兒媳心裡不高興,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郭氏身後幹活。
唐蜜也來幫忙掃地。
江氏坐在炕上逗弄孩子,餘光時不時地往唐蜜身上瞟。
現在還在孝期,唐蜜穿的一聲素,非但沒有降低她的姿色,反倒襯得她越發嬌俏可人。
江氏撇了撇嘴:“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這話還真沒說錯。”
唐蜜一臉莫名:“嗯?”
見她不懂,江氏也懶得解釋,隨口說道:“聽說你們家買了二十多畝地,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唐蜜低下頭繼續掃地,嘴裡應了聲:“還好吧,都是旱地,不值幾個錢。”
“再便宜那也是地啊,多少也得一百多兩銀子吧,你們家哪來這麼多錢啊?難道全靠你們家那點豆腐生意?”江氏擺明了不相信,眼裡全是探究。
唐蜜笑了笑:“我們家除了豆腐,偶爾也會賣點其他東西。”
“還賣什麼?”
“你猜啊。”
江氏:“……”
唐蜜掃完地,拎着裝滿垃圾的簸箕往外走。
江氏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酸不溜丟地罵道:“神氣什麼?不就是賺了幾個臭錢嘛!”
唐蜜倒了垃圾,經過堂屋的時候,正好聽到秦鎮河說的話。
“老四啊,你都已經靠着做豆腐賺了那麼多錢,咱們是親兄弟,你爲什麼就不捨得把做豆腐的方子告訴我們,讓我們跟着賺點小錢呢?難道在你眼裡,咱們的兄弟情義還比不上那幾塊豆腐嗎?”
唐蜜停下腳步,過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秦鎮越的迴應。
最後是秦鎮山開了口:“老四一家能做得出豆腐,那是他們家有本事,你們什麼忙都沒幫上,就想把人家做豆腐的方子要走,你們的臉皮咋這麼厚呢?”
秦鎮河:“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我不是不想幫老四,是娘不讓我們幫。這事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娘明令禁止咱們不能跟老四一家有來往,我要是違背孃的意願,她老人家肯定得生氣。”
“照你這話說,一切都是孃的錯?”
“娘當然沒錯,當初那事兒本來就是老四媳婦兒做得不對,娘把她關起來也是應該的,誰讓她不守婦道,趁着老四不在家,偷偷在外面勾引野男人……”
秦鎮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那一拳砸得極重,即便是隔着門板,唐蜜也能聽到悶響聲。
她連忙推開門,看到秦鎮河倒在地上,他捂住被打腫了的臉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鎮越。
“老四,你居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