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怎麼了？”言靈問道。
顧知也來了興趣，暫時擱下記錄筆，好奇的看着齊雨。
被兩個人同時盯着，齊雨又是紅了紅臉，這才說了起來：“我的錄像定的是12小時，大概也就是凌晨2點的時候吧，我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身體……變化？”言靈一愣。
“嗯，就像是靈魂透體而出一般。躺在牀上的我，身上漸漸的透出一股淡藍色的，感覺像是魂魄一般的東西。而那東西逐漸的凝聚、凝聚，最終變成了……姜織。”
“什麼！”言靈、顧知兩人同時大震，“你說姜織？這，這怎麼可能。”
“確實是她，這是我帶來的視頻。”齊雨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遞了過去。
言靈趕緊接過，連接電腦，然後他就懵圈了。
“這，這……顧局，從你專業的角度上看，這東西是做出來的麼？”言靈傻眼了，他完全淡定不了。按說，他見過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可這個，匪夷的有些過指標了啊。
一個人從齊雨的身體裡透了出來，而這個人，居然是姜織？
What！
“這，這……這不好說啊。”顧局已經懵逼了。
齊雨說話了：“正如你們所看到的那樣，姜織出來後，徑直的走向玩偶娃娃，又開始塗抹了起來。然後，她就爬上了自己的牀上，躺下了。直到6點我們醒來，一起上課。”
“呃！”言靈砸吧了下嘴，一臉佩服的看着齊雨，“我真是由衷的欽佩你啊，你都知道這些了，居然還能跟她和平的相處，你就不怕她？呃，對了，這麼一來的話，是那姜織附身在你身上，還是……你的身體分裂！”
如果是姜織附身的話，那，她不是人，而是鬼？可她卻能正常的行走在陽光下啊，奇了個怪了。而且，倘若姜織是靈體的話，又怎麼可能被注射鎮定劑呢？還瘋了，靠，那羣按住她的人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蹟啊。
可要是分裂的話，這已經不是分裂人格了，而是分裂出人來啊。
妮瑪，不管是哪個都很恐怖啊！
“不！”齊雨淒涼的搖了搖頭，面色悽苦，“從得知真相那一天開始，我就有些明白了，只是還有些混沌，有些地方說不通。直到你們的出現，我才茅塞頓開。”
“哦，說說。”
“實際上，我跟熊傑認識了好幾年了，大概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吧。”
言靈眉間一皺：“這樣啊。”
“嗯，我承認我對他有些好感，但同時，我又很厭惡他，因爲那個時候的他很混蛋，比社會上的渣滓還要混蛋，簡直就是無惡不作。當然，那時候的他也只會一些惡作劇，可我就是厭惡他。厭惡他的同時，我卻矛盾的對他有好感。我害怕，於是我遠遠的躲着他。”
“而同時，我還有個好閨蜜，也喜歡着他，她的名字就叫……姜織。”
“什麼？”兩人再次一愣，姜織，七八年前她們倆就認識？
“我們的關係很好，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可惜，從小熊傑出來後，我們就逐漸惡化了。直到某一天，因爲我的一個疏忽，姜織她……死在了一次車禍中。而本來，死的那人應該是我的。”
言靈身子一震：“等等，你說……姜織已經死了？”
“嗯。”
“死了，那就是說，姜織的鬼魂附在你身上？”
“也不是啦。”齊雨輕輕搖了搖頭，苦笑道，“姜織是不存在的，是我幻想出來的人。”
“納尼？”兩人再次一愣，不存在的。
“嗯，因爲內疚，我把自己封鎖在一間小屋子裡面。我不相信，不相信姜織會死去，於是，漸漸的，我精神分裂了。當然，是我認爲的精神分裂。因爲，姜織重新站在了我面前。那個時候，我瘋了，以爲是她的鬼魂來找我復仇，雖然她的笑容很燦爛，跟我們關係好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躲着，四處的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可是，一週後，她的父母卻來了，並且帶着‘姜織’，還關切的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懵了，姜織不是死了麼，爲什麼她的父母卻這個樣子？不僅是他們，周圍所有認識姜織的人，都跟她有說有笑的。”
“於是，我懵了，我開始覺得，瘋的人是我，死的人根本不是姜織，而姜織也沒有死去。我去了她的墳墓，而那墓碑上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於是，我開始接受了這一切，姜織沒有死的事情。”
兩人再次懵掉。
尤其是言靈，他直接傻眼了，這，這是多麼強悍的靈能啊，操縱記憶？居然，居然能將所有人的記憶篡改？不僅如此，走到哪兒，哪兒的記憶都會被改掉。只要接觸過姜織的人，必然被篡改記憶。
嗯？
這麼說，他自個的記憶，也被篡改了？
What？
“而讓我感到好奇的是，熊傑居然不見了。逐漸的，我開始將他忘記。就算到了大學見到他，也沒有再想起來。直到你們出現，我才猛地記起。或許是我對姜織的內疚，或許是我心裡還對他有那麼一絲好感吧，我幻想的‘姜織’，也漸漸喜歡上了他。後來的事情，你們都清楚了……”
“嗯。”
“只是，並非姜織竊取了我的成果，偷偷給了熊傑，而是她本來就知道。因爲她是我幻想出來的，我心中所想，她都是清楚的。”
“直到前不久，我無意中碰到，熊傑跟一夥神秘人接洽。我覺得不對，偷偷查了一下，誰曾想，熊傑居然想把研究成果賣給扶桑人，並且要求更改身份，去扶桑住。我知道他那研究的恐怖之處，自然不會任由他胡來。”
“於是，你殺了他？”
“嗯！”
雖然已經猜到結果了，但言靈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想到殺人，而不是去報警？”
“因爲時間來不及了，他們定的時間就在今天。而且，我沒有證據，警方不一定會相信我。或許，還因爲我心中那潛藏的，對他的憤恨吧！我扮作姜織的樣子，騙了熊傑去後山樹林，用他的成果殺了他自己。”
“這麼說，那被燒沒的人確實是熊傑了！”言靈說道。
“沒錯。”
“我還有個疑問，熊傑他們宿舍後面那左腳腳印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的。”
“爲什麼只有一個？”
“因爲我會瞬移。”
“……”言靈再度懵圈。
“不信？”齊雨輕笑一下，站起來，‘唰’的出現在另一邊，又唰的一閃，坐在了椅子上，“就是這樣了。”
顧局一愣，嚇的他下意識就要去掏槍，這可是危險分子啊。
“不用擔心，我的瞬移最遠距離，也不過兩三百米。”
言靈也是有些傻眼，兩個靈能的靈徒？
記憶與瞬移。
這就說通了，一切就通了。在實驗室裡，那幾分的監控盲點裡，齊雨是怎麼出去殺人，又快速回來了。兩三百米，兩座宿舍樓相距也就百米不到。而實驗樓跟後山樹林，也更近。至於那一個腳印，想必，瞬移的時候是需要猛踩地面發力的，而一隻腳足矣。
算準了風向、時間、瞬移出去，用火燒死熊傑，再跟沒事人一般，瞬移回來。
太牛了。
而幻想的姜織，因爲心意相通，所以在見到那屍體後，立馬就知道那是熊傑。而‘喜歡’熊傑的她，也理所當然的‘瘋’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齊雨在主導，自導自演罷了。
“那個，我能問一下麼，你是來投案自首的吧？”言靈有些緊張，這麼一尊大神，他一個人可擒不住。
“是，又不是。”齊雨笑了下，又搖了搖頭，“我要想走，這裡沒一個人能抓住我。”
言靈心中黯然，確實啊，且不說瞬移了，就操控記憶這一點兒，就沒人能扛得住。編一個高官千金的身份出來，誰敢攔阻？
“這你放心，我們有特別機構存在。”
齊雨悄然一笑：“我要去的，就是那裡。”
“好吧，另外，鑑於你有篡改記憶的能力存在，我要進入你的意識空間，看看你說的是否是真的。”
“哦，這是你的能力？”
“嗯，可以。”說着，齊雨就閉上了眼。
“我進入後，你不可以設防。”
“沒問題。”
“那我來了。”言靈也閉上了眼，意識化作一根絲線，透了進去。
兩分鐘後，兩人齊齊睜開眼。
“是的，她說的都是真的。”言靈站起身，帶着齊雨就朝外走去，“顧局，結案報告你會做了吧？”
“這……”顧知有些難看，這怎麼做？
“那熊傑可是有危害國家，危害社會的嫌疑，齊雨這是爲民除害啊。”
“我明白了。”顧知頓時反應了過來，至於齊雨，他可不敢留下她。
“走吧，我帶你去見見那些人。”
“嗯。”
……
案子結束了。
兩天後，顧知接到了言靈坐着火車離開的電話，頓時面色如土一般，癱在了椅子上：“這，怎麼可能，究竟是誰，是誰在從中搗鬼？難道是他們？”
他一早就知道，言靈來夏城是爲了尋找未婚妻的線索，以及父母遇害的真相。言靈也跟他說過，要他幫忙調查。然而，別人不清楚，他確實一清二楚的。言靈的未婚妻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女兒顧允諾。
早年言靈父母遇害，他也是身不由己。爲了女兒的安全，他不得已設計，讓女兒離職。顧允諾身上的竊聽器，就是他放上去的。
然而，電話裡，言靈卻告訴他，他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未婚妻不在夏城，而在冰市。他要去要去冰市，尋找未婚妻的線索了。
顧知一臉的寒意：“誰，究竟是誰？”
“怎麼，我們的顧大局長，這麼快就把我們給忘記了。”黑暗的角落裡，一個身影漸漸走了出來。
而顧知逐漸的眼睛長大，滿不可思的驚道：“是你，你……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呵呵，我是死了，不過我又活了古來。奉勸你，顧大局長，Boss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要以爲，你還會像20年前那般好運氣。否則，結果你懂得。哈哈哈哈哈……”那人大笑着再度走進黑暗裡，消失不見。
顧知無力的癱在椅子上，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滿面蒼白：“看來，還……還是躲不過啊。”
而此時，坐在D702車上的言靈，正撐着下巴看着窗外：“她，在冰市麼？”
“爸爸、媽媽，我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