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齊王語氣堅定道。
這一刻,齊王眼中渾濁已經消失,有的只是一股堅定執着和一股不屈的倔強。
可這份堅定和倔強,卻是對淳于髡最大的嘲諷。
難道這個時候,淳于髡還會忍受齊王的放肆?不,此刻再忍,卻會讓跟隨自己的那些官員失去信心。
“好,好,好,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淳于髡冷聲道。
忽然張狂的淳于髡,讓一衆田氏宗親臉色一變,祭酒這是怎麼了?
“淳于祭酒,這可是在朝堂之上,本王可以聲達天下,你……!”齊王臉色一變。
“有我在,你還想借用氣數聲達天下?”淳于髡冷聲道。
說話間,淳于髡探手一揮。
“嘭!!”
一個空間結界驟然將大殿隔開。
也就在空間結界隔開的瞬間,莊周探手一指,莊周身後一直跟着兩個人的,一黑一白,都是披風闊帽,一直沒露面容。在莊周一指之際,其中的白衣人頓時一道白色光束衝出,隨着莊周所指,瞬間撞在了淳于髡施展的空間結界之上。
“轟!”
白色光束好似穿透空間結界一般,被卡在了上面。
“呵,莊周,好敏銳的空間直覺,居然找到我空間的連接點,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沒用,我此空間結界,顛倒時空,齊王無法調動氣數,而你們的法力,只能被卡在這時空縫隙之中!”淳于髡冷聲道。
“淳于髡,你想幹什麼!”衆田氏宗親喝斥道。
“呼!”
淳于髡一甩袖子:“今日有妖人作祟,我淳于髡爲齊國清理妖人!”
妖人?自然說的是莊周。
莊周看向齊王,齊王此刻也極爲心慌,畢竟,算是徹底與淳于髡撕破臉皮了,哪有退縮的機會。此刻,只能埋怨的看了眼莊周,硬撐下去。
“妖人?本王沒有看到什麼妖人,莊周前來,爲本王找出齊國大患,淳于祭酒,你這是何故?”齊王硬撐着道。
“齊國大患?齊國有什麼大患?”淳于髡冷聲喝道。
“圈養鳥魔,殘害齊國百姓,再出手收服鳥魔,收取百姓感恩,竊取民心,愚君、愚民、亂國,這算不算齊國大患?”莊周一聲冷喝道。
“莊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淳于髡冷聲道。
“哈哈哈哈,淳于髡,稷下學宮祭酒,怎麼,到了現在,你還不願承認嗎?我這裡可有證據,即墨城,派遣鳥魔圍城,再出現救民,收攏民心之時,還將即墨城的守城大將,換成了你的擁簇,莒城鳥魔**,臨淄鳥魔**,哪一件,與你淳于髡無關?都是你一手策劃,愚民之計,你當齊國百姓都是傻子,你當齊國君王都是傻子,你當稷下學宮之人都是傻子?殘害齊國多少人,只爲了你的狼子野心,只爲了你篡權奪位!”莊周一聲喝斥。
大殿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齊王眼皮狂跳,不知道莊周張狂的底氣何在,但,此刻,齊王只能依仗莊周了。
滿朝文武也是神情各異。
淳于髡臉色陰沉的盯着莊周,聽着莊周的慷慨激昂,更重要的是,莊周居然取出了一卷卷竹簡。證據?莊周居然收集了如此多的證據?
“這上面,都是我查到的一切,淳于髡,你的惡行,罄竹難書啊!”莊周喝道。
竹簡之上,都是空的,但,莊周爲了詐淳于髡,卻裝作一副滿滿證據的樣子。
淳于髡死死盯着莊周:“莊周,你還一再壞我大事啊!”
“怎麼?你還能證明這上面寫的都是假的不成?”莊周冷笑道。
“證明?我何須證明?這裡是我的時空結界,今天,你們一個也走不掉,我何須去反駁?沒錯,你說的都沒錯,可,那又如何?我就是圈養鳥魔了,我就是策劃愚民了,我就是要掌握齊國了,你又能做什麼?”淳于髡冷聲道。
“什麼?淳于髡,你大膽!”
“淳于髡,你敢!”
………
…………
……
一衆田氏宗親驚怒的衝上前來。。
“嘭!”
淳于髡一甩袖子,頓時,所有田氏宗親全部撞飛出去,盡皆口吐鮮血跌落在地。
“哼,給你們臉了!敢冒犯我!”淳于髡冷聲道。
這一刻,淳于髡徹底撕開了面具。
“齊王,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本來,你繼續做你的昏君就行,每日醉生夢死、榮華富貴,不是挺好的?你居然陪着莊周這個妖人,想要反抗?哈哈哈哈,可是,你知道嗎?他在我面前,只有逃跑的份!”淳于髡冷笑道。
“你,你想幹什麼?”齊王臉色一變。
“我想幹什麼?我想讓你和上一任稷下學宮田祭酒一樣,醉酒溺亡!不止是你,你們這裡的所有田氏宗親,都會醉酒溺亡的!或者,集體中毒而亡,也可以!”淳于髡冷聲道。
“你,你想我們死?”齊王驚叫道。
“是你們不識時務,怪得了誰?還想反抗?反抗者,都得死,放心,齊國暫時還是田齊,你們死後,我會在田氏子孫中,再扶植一個做新的齊王,慢慢做齊王,直到田氏子孫慢慢死絕,直到齊國百姓都對我淳于髡感恩戴德,到那時,纔是我接管齊國的時候!”淳于髡冷聲道。
“你,你敢!”齊王驚叫道。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問問這滿朝文武,有多少人願意陪你送死?”淳于髡冷笑道。
“我等追隨老師!”多少官員頓時對着淳于髡一禮。
這些都是原本就效忠淳于髡的。
又一部分本來搖擺不定的,看着眼前一幕,一個個頭皮發麻之際,也紛紛對着淳于髡行禮:“拜見祭酒!”
只有少部分官員,此刻圍在齊王身側,深惡痛絕的盯着淳于髡。
“亂臣賊子,妖賊!你敢!”衆官員恨聲盯着淳于髡。
“哈哈哈哈哈,你們想要與齊王一起醉酒溺亡,我並不攔你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淳于髡冷笑道。
“呵,可惜,淳于髡,你想篡權齊國,恐怕沒有希望了!”莊周忽然冷笑道。
“莊周,你知道我爲什麼容你活到現在嗎?”淳于髡冷聲道。
“爲了那十個古食族的蛋?我猜想,因爲那十個蛋,你不敢拿我怎麼樣!”莊周自信道。
“哈哈哈,不敢拿你怎麼樣?不,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不是想要爲齊國出頭嗎?你放心,我會讓你活着,眼睜睜看着我登上齊王之位的!”淳于髡冷笑道。
“不,你沒有希望了!”莊周沉聲道。
“嗯?”淳于髡露出一絲不解。
“你沒看,你的空間結界,有一絲縫隙嗎?”莊周笑道。
卻是莊周身後,那白衣人的白色光束,還卡在空間結界之上。
淳于髡陡然眉頭一挑,探手一揮。
“呼!”
那卡住白色光束之處,碎石崩飛,露出結界之外,滾滾浩瀚的白色氣息。
“浩然正氣?浩然正氣海?”淳于髡臉色一變。
卻看,此刻空間結界包裹的齊國朝堂之外,無盡浩然正氣,平鋪成海,浩大無比,浩然正氣海上空,儒家輪盤緩緩旋轉,似乎引動天地氣相。
“你是誰?”淳于髡臉色一變。
事情好像脫離了自己的預計,抓到的那醫家弟子,逼問出來的消息,莊周、扁鵲四周,並沒有儒家弟子啊。
此人是誰?
卻看到,那白衣寬袍闊帽之人,緩緩掀開了帽子,露出裡面一個白髮老者。
“儒家,孟軻,見過齊王!”白衣寬袍男子對着齊王一禮。
“儒家?孟軻?孟子,是孟子!”齊王頓時眼睛一亮。
莊周身邊的強人越多,齊王越是有安全感,雖然儒家不出世,可齊王早有耳聞,孟子可是儒家又一個大賢啊,孔子被稱爲聖人,孟子被稱爲亞聖的啊。
“孟子?這就是你找來的支援?哈,哈哈哈,孟子好像沒有修爲吧,一身凡人之軀,學的那什麼孔子,不修行。有大道之海,又有何用?”淳于髡卻是冷笑道。
大道威力是強,但,孟子凡人之軀,能發揮多少?
“在下的確沒有修行,大道也的確沒多大威力,但,將你等剛纔的對話,聲傳齊國天下,讓每一個齊國百姓都聽到淳于祭酒的肺腑之言,應該不難!”孟子微微一笑道。
淳于髡、一衆官員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聲傳天下,以孟子大道之威,聲傳齊國?
“不,不…………!”一些官員頓時嚇傻了。
他們剛纔可是表態跟隨淳于髡的啊,淳于髡利用鳥魔愚民,他們都是幫兇啊,這不讓人知道也就罷了,若是傳揚出去,他們整個家族都要完蛋的啊。
淳于髡更是瞬間眼冒滔天火氣,要知道,淳于髡爲了收攏民心,可是費了多少力氣,如今,整個齊國的百姓都知道了,那昔日收攏的民心,又有何用?
所有感激淳于髡的百姓,此刻肯定都恨死了吧!
稷下學宮的弟子們,肯定有着很多,都叛變了吧。
一揮手,淳于髡掀開大殿四面牆,看到時空結界外,一衆稷下學宮弟子,瞪眼看着結界之內。
顯然,剛剛時空結界包裹大殿的時候,很多稷下學宮弟子前來想要稟報淳于髡什麼,與一些宮廷侍衛拼命衝擊時空結界,可惜,根本打不開。
直到內部,聲音傳的天下皆知,暴露淳于髡的邪惡用心,所有人才好似中了定身術一般,在結界外,一時不知所措。
“你,你,你故意騙我……!”淳于髡瞪眼驚怒的看向莊周。
“本來,我不用在天下人面前撕開你僞善的真面目的,但,你終究實力滔天,我擔心,萬一此次誅不了你,你潛伏不出,等些時日,再來興風作浪,擾民亂國。索性,請了儒家孟子,爲我冒險此行!”莊周沉聲道。
“哼,好,好,好,請了孟子?莊周,是我太縱容你了,在你一出現,我就該將你擒拿,容你在此做局?我會讓你嚐盡無盡折磨!”淳于髡吼叫着向着莊周抓去。
這一刻,四周空間都好似禁錮了一般。
淳于髡大羅金仙十七重的威力一出,震顫所有人的靈魂。
“先生小心!”齊王驚叫道。
淳于髡的一掌,有攝人心魄之效果,一揮出,所有人都露出絕望之色。
孟子?終究只是一介凡人,大道氣息,也攔不住這淳于髡吧。
只有莊周,面對這一掌,依舊面色平靜,因爲這一刻,莊周身後,另一人動手了。
那是和孟子一起跟着莊周進入大殿的,那人一身黑衣,披風闊帽,全身藏在臃腫黑衣之中。
淳于髡雖然小心他,但,因爲孟子原因,並沒有戒備的太過分。
更因爲,莊周一番算計淳于髡,不僅僅讓百姓認識了淳于髡僞善的真面目,更激怒了淳于髡,以至於淳于髡惱羞成怒中,只想讓莊周付出慘痛的代價,而對其它產生了大意。
可就因爲這份大意,那黑衣人從袖中拔出一柄長劍,就讓淳于髡後悔莫及了。
那是一柄黑色的長劍,長劍一出,無盡尖銳的慘叫聲從虛空四方傳來,尖叫響徹天地一般,一時間,天地爲這一劍上的邪惡之氣而變色。
“嗡!”
一時間,臨淄城四方,近乎所有人的佩劍都顫鳴無比,好似膜拜這劍之君王一般。
“十大聖劍之性惡之劍,勝邪劍?”孟子陡然瞳孔一縮。
那一劍妖異邪惡,揮劍之人,更是勇猛無敵。
“呲吟!”
一劍從淳于髡的手掌刺入,從其後背冒出。劍體上冒出無數黑色惡鬼,兇惡的啃咬撕扯劍刺到的血肉。
“轟!”
淳于髡的右掌轟然爆開,勝邪劍刺入之地,好似無數惡鬼冒出,啃噬淳于髡炸碎的手臂一般,惡鬼咆哮,兇邪滔天。
“嘭!”
淳于髡頓時被這一劍炸的斷臂倒飛而出。
“墨子!”淳于髡驚叫道。
ps:今天終於從外地開始回家了,下午回家,路途有些遠,第二更可能稍微遲點,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