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頭戴平天冠,坐在寶座上,右手上好似有着包紮的傷口,但,隱於袖中,不易看見,趙王眼中有着一股血絲,臉上更有着一股癲狂之色,居高臨下的看向跨入朝堂的莊子。
相夫子想要跟着跨入大殿的,卻被後面跟來的廉頗瞬間擋了下來。
“大王只召見了莊子,其他人等,不得入內!”廉頗沉聲道。
相夫子眉頭微皺,但,四周守衛已經上前,相夫子只能站在大殿口看向內部。
廉頗跨入大殿,對着趙王恭敬一禮:“大王,末將失職!”
“廉頗將軍,不關你事!”趙王深吸口氣道。
廉頗點了點,站在左列劍修的最前方,與兩列劍修一起看向中心的莊子。
“莊子,聽說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寡人?寡人不見,你還打入王宮,想找寡人鬥劍?”趙王冷冷的看向莊子。
“今日此來,是想要向趙王說劍!”莊子盯着趙王深吸口氣道。
雖然是老趙王傳位給眼前的新趙王,與齊國的模式有些想象,但,此趙王對自己敵意甚重,讓自己不得不懷疑。
不放過一個古食族走狗,莊子自然要一一確定下來,以免有所疏漏。
“說劍?哈哈哈,我倒要看看,莊子你跟我怎麼說劍,今日,寡人不見莊子,莊子就打入王宮,今日之事,寡人必傳揚天下,我倒要看看,你莊子厚德,到底是不是隻是惑天下之假臉!”趙王冷眼說道。
滿殿劍修,也一個個冷眼盯着莊子。
莊子探手一揮。一柄長劍出現在手中。
“呲吟!”
長劍嗡鳴,響徹整個朝堂。
“莊子,你要幹什麼?”廉頗臉色一變,頓時擋在趙王面前。
“說劍,自然要用劍啊!”莊子淡淡道。
寶座上的趙王卻是臉色一變:“這把劍,這把劍,怎麼在你手中!”
“趙王認識此劍?”莊子冷眼看向趙王。
趙王臉色難看道:“這本該是我的劍,我豈會不認識?哼,你是來對我動手的?”
莊子眯眼看向趙王。
趙王此刻情緒很激動:“廉頗,動手,動手,給我將莊子斬殺!快!快!快!”
趙王的激動,讓莊子越發疑惑。
廉頗抓着長劍,一時遲疑。
“趙王,你可知道,這世上有三劍!”莊子看向趙王。
“什麼三劍?”趙王情緒激動的瞪着莊子。
“第一劍,叫着庶人之劍,庶人之劍,上斬頭顱,下劈肝肺,逞個人之兇威,展庶人之勇武,得私人之名利,與蒼生無大益!”莊子沉聲道。
“庶人之劍?”趙王臉色難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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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集的這羣劍修,就是庶人之劍,包括廉頗之劍道,也是庶人之劍,滿足一己私慾,爲非作歹,豈懂蒼生之苦?庶人之劍不敵權威,庶人之劍不敵道德,庶人之劍不敵仁義,今日敢出劍,明日天下,衆生共討伐!”莊子冷冷說道。
不遠處廉頗再度緊握劍柄,卻不敢上前。一衆劍修見廉頗都不敢動手,頓時只能按住劍柄,沒敢上前。
衆劍修也不傻,莊子說的也沒錯,對莊子,你敢動手?
對大德聖人動手,那就是大奸大惡,天下有的是無數劍豪會來殺你而揚名天下。自己前來保護趙王,可不是來找死的啊!
“動手啊,你們怎麼還不動手?”趙王吼叫着。
“大王,莊子是大德聖人,我們……!”廉頗苦澀道。
廉頗不敢動手啊。
“哼,不敢動手?廉頗,你們太讓我失望了,難道還看不出莊子來路?哼,想要殺我,休想,你們不敢動手,我來!”趙王一聲冷喝。
“呲吟!”
趙王陡然拔出一柄長劍,長劍一出,一股陰氣瞬間籠罩整個王宮,陰氣中,似乎有着女子哭泣之聲一般。
長劍陰冷,直指莊子而去。
“莫邪劍?”殿外的相夫子陡然眼睛一亮。
“莫邪劍,十大聖劍之摯情之劍?”莊子冷眼道。
“哼,你倒是認得!”趙王冷聲道。
“我怎麼會不認得?當年還在天外,與廉頗等人一起斬過楊朱!莫邪,你現在要護衛趙王,想要殺我?”莊子一聲斷喝。
莫邪劍。莊子再熟悉不過了,這柄劍,乃是歐冶子女兒,也就是干將的妻子,以身祭劍而成。與干將劍共爲摯情之劍,干將劍是雄劍,莫邪劍爲雌劍。
“嗡!”
莫邪劍微微顫鳴,卻沒有搭理莊子。
莊子陡然瞳孔一縮:“趙王,你封了莫邪的意識?”
“哼,莊子,我的劍憑什麼聽你的?你不是要鬥劍嗎?來啊,我以氣數調動一國之勢,我看你擋不擋得住我這一劍!”趙王瞪眼道。
以聖劍,調動一國之勢?這不就是不久前齊王的那一劍?那一劍之強,就連王翦也瞬間斬入星空重傷,如開天闢地般所向披靡?
“這是我要說的第二劍,你確定你真的會用?諸侯之劍,以聖劍爲載體,以民心爲劍意,以國民力氣爲劍力,此劍,對上效法於天而順應日月星辰,對下取法於地而順應四時序列,居中則順和民意而安定四方。這種劍一旦使用,就好像雷霆震撼四境之內,沒不歸服而聽從國君號令,這是諸侯之劍!”莊周冷眼道。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會用趙國之力,聽我調動!”趙王臉上陰晴不定道。
趙王雖然知道這用法,但,卻沒有莊子說的如此誇張吧?難道我用的是錯的?
“昂!”
趙王頭頂,氣數金龍乍現,好似要將趙王的聲音傳達天下,聚來全趙國百姓力量一般。
莊子盯着趙王,露出一絲冷笑:“你既然還能參透諸侯之劍,施展起來,可未必有大效果,再說了,你對我用劍,能得民心?舉國百姓會借力於你?不得人心,如何用這諸侯之劍?”
“你什麼意思?”趙王冷聲道。
“我還有第三劍,天子之劍,你可想聽?”莊子冷聲道。
“天子之劍?”趙王眼中陰晴不定。
“天子之劍,拿燕溪的石頭山做劍尖,拿齊國的泰山做劍刃,拿晉國和衛國做劍脊,拿周王畿和宋國做劍環,拿韓國和魏國做劍柄,用中原以外的四境來包紮,用四季來圍裹,用渤海來纏繞,用恆山做繫帶,靠五行來統馭,靠刑律和道德來論斷,遵陰陽的變化而進退,遵循春秋的時令而持續,遵循秋冬的到來而運行,這種劍,向前則一無阻擋,高高舉起則無物在上,按劍相向下則所向披靡,揮動起來則旁若無物,上割裂浮雲,下斬斷地紀。這種劍一旦使用,可匡正諸侯,使天下歸服!是爲天子之劍。”莊子冷聲道。
“你什麼意思?”趙王眼中一陣陰晴不定。
“我的意思是,我的背後,有整個天下,整個盤古世界,天子之劍,天地萬物合爲一劍,可聚整個盤古世界爲我所用,你的劍只來自於國民人心的賜予,而我的劍,下可得蒼生之心聚力,上可得天道借力。天地萬物之力,匯聚我劍,就是來自盤古的審判!”莊周一聲冷喝。
“轟!”
踏步間,一品天眼綻放在邯鄲臣上空。
整個邯鄲瞬間暗了下來,一品天眼下,無數天道在邯鄲乍現,滾滾天地力量匯聚而來,在莊子身後凝聚出一個滔天巨人。那巨人蘊含着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
那股力量,讓所有人都心神巨顫,邯鄲所有百姓頓時在這恐怖的威勢下跪了下來。
莊周以一品天眼,調動所有天道之力,聚出一個巨人虛影,頓時讓整個趙王朝堂都震顫不已。
“保護大王!”廉頗看到那個巨人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而其他劍修,大部分都被這巨人的氣勢壓得跪伏在地。哪還有心思保護趙王啊。
趙王也就有氣數金龍護着,才勉強沒有跪下。
“天子之劍,盤古的審判?”趙王驚叫道。
“這只是雛形,天地不可逆,這裡是我盤古世界,天子之劍第三式,盤古審判!趙王,你可想要試一試?”莊周冷冷的看向趙王。
天子之劍第三式,盤古審判?
莊周手中沒有劍,但,卻好似擁有天地最強之劍,踏步之中,一股強大的劍意直衝趙王而去。
本來就情緒激動的趙王,頓時崩潰而起。
“哈哈哈哈,趙章啊趙章,我沒想到,你連莊子都請來了,前段時間刺殺於我,現在以此滅國之力來毀我?來吧,來吧,來殺我吧,莊子,你堂堂大德聖人,爲虎作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趙王哭吼而起。
趙王的一哭吼,讓莊子臉色一變。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對。
“嘭!”
莊子一揮手,頓時天空中的一品天眼閉合,三千天道消失,那巨大的盤古虛影也消散一空了。
剛剛的天威頓時蕩然無存。
“你說什麼?趙章?關趙章什麼事?”莊子臉色一沉。
“你不是受趙章之請,來殺我的嗎?”趙王眼中依舊有着驚恐的怨恨。
莊子皺眉。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從遠處射來。
“不好了,主上,莊子,安陽君趙章,沒抓住!”一個男子頓時闖了過來。
“平原君?”廉頗驚奇的看向那跑來男子。
“怎麼回事?”相夫子瞪眼道。
平原君馬上焦急道:“按照主上之令,我們調集大量兵馬、強者,前去抓捕安陽君趙章,可是,安陽君趙章極爲警覺,瞬間調動了大批兵馬強者抵抗,並且向着邯鄲而來!”
“什麼意思?”相夫子皺眉道。
“那安陽君趙章,早就準備造反了,我們一動,他以爲是趙王派去的人,就立刻下令出兵攻取邯鄲,奪取王位,我們也是一路大戰,等剛剛衝到邯鄲,忽然看到邯鄲中一個通天徹地的巨人,那趙章嚇的,瞬間跑了,我們大量的人追去了,卻被他跑了!”平原君焦急道。
“你們這麼多人,抓個趙章,都抓不住!”相夫子瞪眼怒道。
莊子已經冷眼看來:“相夫子,我就交代你一件事,還讓你親自去抓捕趙章,你自信滿滿說,肯定沒問題,如今人跑了,你作何解釋?”
相夫子臉色一陣難看。
不捨的看了眼趙王手中的長劍,苦澀道:“莊子放心,我現在就去將趙章捉拿!”
“趙章要是跑了,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哼!”莊子一聲冷哼。
相夫子一惱,但,卻不敢反駁,拉着平原君,瞬間沖天而上,去追趙章了。
而大殿之中,趙王瞪眼不可思議的看向莊子:“莊,莊子?你不是趙章請來殺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