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一把捉住她腳踝,外加將他那紫貂的端罩給閃了,這便將手直接揉住她腳丫兒來。
婉兮直覺想到的是“撓腳心兒”。
小時候跟玉葉她們幾個小姐妹,冬天在炕上欻嘎拉哈的時候兒,也得論個輸贏。有時候是贏仨瓜倆棗兒的,有時候是贏個頭戴花——更多的時候兒是沒有什麼物件兒可輸贏,便這樣撓腳心兒的。
這撓腳心兒的把戲,是每個鄉村裡長大的孩子,小時候都經歷過的。
婉兮便大笑着躲閃,皇上的手指頭都沒碰着她腳心呢,她自己已經笑成了一團。整個兒的身子都跟着酥軟了。
看着如此成熟柔軟、嬌豔若滴,又依舊能帶着少女一樣兒的嬌憨,笑得如此清澈的人兒……皇帝便呼吸更加濁重起來。
皇帝甚至都顧不得脫靴,身子便爬上了炕來,壓在婉兮身上。
“……月信可走了,嗯?”
婉兮故意搖頭,還是小心騰挪。
皇帝便嘶聲低吼,“唬弄爺!——若沒走,你纔不會一張口就跟爺討論那些陰陽的話兒去。”
皇帝攥緊婉兮的小腳丫兒,故意用指節在她腳心底下幾處特別之處,抵擰了幾下。
“故意勾着爺……令狐九,你就是爺的小妖精!”
腳心底下被那麼抵擰了一下子,婉兮也不知道是是怎麼回事兒,只覺有一把花從腳心出一下子就生疼起來,沿着筋脈,倏忽就燒到了心底裡。
身子便滾燙起來。
——又或者說,這本不賴皇上,是她自己心底早就有那把乾柴。只是被皇上那麼一抵,便如火種落入了乾柴,倏然便燃起烈火來一樣兒。
總歸,是她自己願意,自己也想的。
她便輕咬了嘴脣,沒有再躲閃,反倒是擡起了腳丫兒,兩邊一起,將皇帝給圈住了……
這個時候兒,還哪裡有什麼帝王,什麼天子尊嚴?
這時候,只有男人和女人。
皇帝已是什麼都顧不得,靴子只脫了一隻,另外一隻還掛在腳上;便連那象徵皇家身份的黃帶子也只扯開一半,另一半狼狽地還拴在腰上,皇帝便已經推着婉兮,將她從炕沿兒一直“推送”至了炕裡去。
待得節奏平穩下來時,婉兮發現自己的脊背一本抵在牆上,脖子還是歪着,都要折了;而皇上則衣衫半褪半掛地,從炕沿一直上原本半跪着,這會子已是伸臂將掌心撐住了牆壁。
婉兮迷濛之間忖着,必定是賴這炕上鋪的大紅猩猩氈太滑,吃不住勁兒;皇上用的力道又太急太猛了,故此這好好兒的炕氈倒成了冰面一般,將他們兩人給滑了這麼遠。
不過好在宮牆堅固,便是皇上再怎麼推,怎麼擠,怎麼低低嘶吼着推動,那牆也都妥妥地給接住了,這才叫他們倆沒再繼續滑行。
不過這樣一來——皇上的勁兒,倒是十足十都只用在她這兒了。
好大的勁兒,大得,宛若有一股氣流都直接衝到嗓子眼兒,叫她不由自主地吟哦出聲兒。
彷彿若不出聲兒,那氣流就將澎湃到將她整個人都會爆炸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