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一邊和我們說着話,一邊大大咧咧的擡腳往前走去,殊不知就在他下腳處的那裡,就是一條深不可測的懸崖深淵。
我當時跟在他的後面,眼睛的餘光剛好看到他所有的動作,此時也來不及多想,立即右手一探,順着他寬大的褲腰一把抓住他的皮帶,然後狠狠的往後一拉。
王胖子被我這麼一拉,頓時止住了腳步,不過他重心不穩,隨即就向後壓倒,我們兩人滾做一團。
“我去,這他孃的還沒有點天理了?隨隨便便走幾步路,竟然都能夠差點摔死,胖爺我也是醉了。”王胖子有點後怕的看着那條深淵,長吐一口氣。
半響之後,我們再次上前,站在懸崖邊上打量那條裂谷。只見原本蔥蔥郁郁的原始森林像是被攔腰斬斷一般,露出了一條寬闊幽深的巨大裂谷,不規則的裂痕向兩側延伸至十餘里開外,狹窄處寬度也不下數百米,就如同在崎嶇的地表上,張開了一個黑洞洞的大嘴,彷彿通往地獄的大門就在眼前。
“嘖嘖!”王胖子調侃了一句,然後摸出一個熒光棒扭亮,順着裂谷扔了下去。我們接着熒光棒微弱的光線,這纔看清裂谷內側裸露出的部分。那裡都是一些黛青色的岩層,掛滿了藤類植物,顯得斑斕而又詭異。不過裂谷的深處卻是茫茫雲霧,幽冥浩蕩,根本看不見底。
而此時我們三人站在了這條裂谷的邊緣,不由自主的產生出一種身臨萬丈深淵的錯覺,多往下看一眼都會覺得頭暈目眩,似乎地底有種莫名的恐怖存在,使人爲之膽寒。那是一種難以言表的震懾,是深邃遙遠的空曠,是無法估測的巨大內涵。
“那小鮮肉一定是帶着人下去了!這裡前前後後都被裂縫阻斷,根本沒有可能繞道去到另外一邊。而且我們一路上追擊他們過來,痕跡到這裡就斷了,所以他們十有八九就是下到這裂縫當中去了。”此時四周的光線非常的低,但是我目測了一下,這條裂谷的長度非常嚇人,所以那小鮮肉帶領的人不可能去到裂谷的另一邊。
王胖子擺手,從他那突然上挑的眉毛當中,我知道他又白了我一眼:“你說的盡是一些屁話,你都能看出來他們下去了,我和小哥還能看不出來?趕快去四周找找,看看他們是從哪裡下去的。”
我頓時無語,不過誰叫人胖哥本事比我大呢,罵我幾句也是應該的。當下我不再言語,立即和他們兩人分開尋找痕跡。不多時,我就在裂谷向南二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些用來攀巖的釘子,上面掛着不少登山繩,想來那些人應該是從這裡下去了。
我正要喊話叫王胖子他們過來,卻聽見他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大呼小叫,我跑過去一看,原來王胖子也發現了不少下去的鋼索。不過那些鋼索看樣子年代已經非常久遠了,上面鏽跡斑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這是什麼玩意?難道當年日本人進基地就是靠這些鋼索?”王胖子不解的說道。
我腦海當中回憶了一下當初口述資料那名老兵和我說過的一些事情,然後說道:“這應該是基地裡面的電梯索,我記得當時那名老兵好像說過,他們進去的時候乘坐了一種特殊的機器,結合這些鋼索一看,那肯定就是電梯無疑了。”
王胖子聞言大喜:“這敢情好,鋼索一定是直接通往基地大門的,省得我們再去找。”
悶油瓶小哥一把拉住王胖子,沉聲道:“既然我們能夠發現這些鋼索,那剛剛過來的那批人肯定也已經發現了。他們比我們知道的東西要多,所以這鋼索一定有什麼問題,他們纔會另外拿繩子下去。”
王胖子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回道:“你們又不是沒有看見那小鮮肉的模樣?那小子,膽子肯定比老鼠還要小,多半是怕這鋼索有問題。你們也不想想,這是軍用品,質量那可是槓槓的,走吧,聽胖爺我的準沒有錯。”
說罷,王胖子率先攬住人臂粗細的鋼索,一寸寸向下攀行,我和悶油瓶小哥無奈,只得急忙跟上。
下降了大概三四十米之後,我們就看到腳下的霧氣逐漸凝聚了起來,如果再繼續深入,就會進入茫茫迷霧之中。這些濃霧來歷不明,雖然霧氣本身對人體無害,但它也使空氣中含有的污染物不易揮發,很有可能變成致人死命的“殺人霧”。所以我們三人不敢託大,急忙帶了防毒面具,這才又開始下降。
這裂縫裡面完全被雲霧嚴密遮蓋,深淺難測,凝聚不散的迷霧中死氣沉沉,不知藏着什麼兇險。我正在幻想着下面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一條巨蟒,就見王胖子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空出一隻手來不停的比劃着什麼東西。
我們頭上戴着的防毒面具,是那種老式的軍用品,只能透過眼睛部位的兩片玻璃看東西,視野非常模糊,再加上王胖子這貨手語比劃得不正規,所以我花了好幾分鐘也沒有明白過來,氣得他大聲吼叫,這時我才聽清楚,原來在我們腳下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座電梯。
說明了情況之後,王胖子又率先行動,快速的朝着電梯房移動了過去。不多時,他就站在了電梯頂上,朝着我們打出手勢。
我此時正累得半死,見到有地方可以休息,急忙快速的朝着那裡靠近。等到雙腳落在電梯頂上之後,我直接把背上的揹包甩到一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上面,渾身痠軟。
不過王胖子他們兩人體力好,所以一下來就撬開了電梯頂上的天窗,然後直接跳了進去,估計是想要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
“小周,把聚光手電筒給我!”王胖子剛剛下去一會,就從天窗冒出頭,然後大聲吼叫起來。
我累得一動也不想動,聽見他說話之後,下意識的就往我放揹包的地方摸去。不料,入手處卻是一片滑膩,好像一堆腐爛了的臭肉一般。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嚇人了,嚇得我閃電般的將手縮了回來。但是縮回來的同時我又覺得不對,因爲我感覺我的手指頭好像扯到了什麼東西上面。於是我急忙回頭,就看見我放置揹包的那個地方,蜷局着一具屍體,而那具屍體手中,此時正有一個“呲呲”冒着白煙的手榴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