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小孩的一聲驚叫,大家紛紛向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冠上,凌亂的掛着一縷長長的黑髮,從長度上看,正是村長媳婦的頭髮,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掛在了樹冠上面。
這一下把大家都嚇得倒抽一口涼氣,昨晚村長媳婦那一腦袋血珠的情形歷歷在目,現在居然看到了她失去的頭髮,不用問,這肯定是昨晚弄走她頭髮的那個東西落下的。
能夠將頭髮遺落在樹冠上,很明顯不是鬼物就是仙家,而他們的小村子緊靠着山脈,九成九是山裡的某種生物修煉成精了,附體在村長媳婦的身上作祟。
生活在農村的都知道,民間有五大仙家,狐、黃、白、柳、灰。狐就是指的狐狸,黃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灰是老鼠。
這五種生物據說具有某種靈性,最容易修煉有成,一般來說,黃仙兒和狐仙兒都不會對人類有什麼惡意,有些地方甚至傳說這些修煉有成的往往附着在某個神漢的身上,讓神漢做自己的代言人,爲人類祛病消災,驅鬼辟邪,做的都是法師做的工作,怎麼會突然害起人來?
雖然大家心中都有些發毛,但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只希它們接受了貢品之後不再找自己的麻煩,否則恐怕搬家都沒用。
“大家看到了吧?不能滿足它們的條件啊!不然以後指不定它們還會向我們要什麼呢?還是請個高人先給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作祟,能除掉最好,就算不能也讓它們知道我們人類也不是好惹的,這樣才能杜絕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看到這一幕,那屠戶又忍不住說教起來,從一開始他就不贊同給附在村長媳婦身上的東西的送祭品,認爲那些東西都是害人的,你送了祭品它反而認爲你軟弱可欺,很可能會變本加厲的索要更過分的東西。
“這件事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不害怕了,但是不能因爲你一個人的話而拿所有人的性命做賭注,你不用再說了,如果你不願意跟着就回去,否則就給我閉嘴。,”
村裡一個年長的老者瞪了屠戶一眼,催促大家趕緊走,別誤了那個東西給定下的時間,一旦惹得它不高興了,估計指不定誰家倒黴呢!
“老林叔,您是長輩,我不好說什麼,反正我是不會去的,你們誰愛去誰去,我回家睡覺去。”
屠戶瞪着牛眼,一甩袖子回村了,認爲自己堅持的是對的,這些人簡直就是無法理喻。
丁強心裡其實也在嘀咕,那東西能把人的頭髮一根不剩的拔光,而且還咬人喝血,怎麼看都不像是善類,但那時候他也只是個小孩子,這種念頭僅僅在心中一閃就沒了,仍舊興致勃勃的跟着鬧哄哄的村民們一起進山。
在他們村子的後面不遠就是進山的小路,大約進山以後有七八里路的樣子有個山谷,山谷中就有一座非常龐大的墳墓,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留下來的。
據村裡歲數最大,知道的事情最多的一位老人說,這座墳墓,在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小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具體什麼年代,農村人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最抽象的概念就是,這座墳恐怕比包黑子審陰司的年代還要久遠。
當年山裡經常出現一些詭異的事情,老人一般都不讓小孩子跟着進山,丁強在來到山谷前面的時候就被大人們給攔住了,在這裡沒事,但是山谷中就別進去了,不然萬一童言無忌,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怒了那些大仙們,那後果可大可小。
不過從山路上向下看也能看到那個巨大的墳頭,因爲它太顯眼了,真不知道在災荒之年的時候,這座大墓是怎麼保全下來的,按照那時候的環境,人餓得眼珠子都綠了,什麼東西都敢吃,這麼大一座老墳頭怎麼就不沒有人去刨呢?
小強的解釋是,那個大墳頭不簡單,據大人們說,裡面住着仙家呢,至於住着的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有人說住着的是柳仙,也有的說住着黃仙兒的,莫衷一是。
但有個共同的認識,那就是這個老墳頭裡肯定住着東西呢,絕對動不得,不然將會有難。鄰近村也知道這個墳頭,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這個墳頭的主意。
場面很隆重,那些大人們擡着三牲三禽來到巨大的墳頭前面,擺下香案,也不知道人家需不需要,反正紙錢蠟燭燒了一大堆。
不過他們也不敢在這裡久留,將東西擺放整齊之後便一窩蜂的回來了。
事情好像就這樣過去了,從那以後好多天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太過詭異的事情,大家也漸漸懈怠了,只有村長媳婦,那是永遠的傷痛。
你想想,一個正值風韻少婦的女人,原本一頭羨煞旁人的黑髮,一夜間變成了疤瘌頭,一根頭髮都沒有,放在任何人身上也受不了。
然而,就在一個月後的一天夜裡,整個後山陰風慘慘,電閃雷鳴,彷彿千年老妖出世的情景一樣,村子裡所有人都被嚇得躲在被窩裡不敢露頭。
雷電持續了整整一夜,村子裡所有的電器類完全失靈了,那一次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就有好幾萬。
第二天一早,有膽大的人就三五個一夥的進山查看究竟,這種乾打雷不下雨的事情以前也有過,但是卻從來沒有說打雷能打一夜的,而且從一開始零星沉悶的雷聲,到最後雷聲幾乎就分不清了,一個接一個,這種情景絕對違背自然界的法則。
老人們說,這是山裡的東西成精了,要渡天劫,成功了就白日飛昇,從此真正成仙了,失敗了就魂飛魄散,數百年的道行化爲烏有。
這些都是傳說而已,誰也沒有真正見到過所謂的動物成精是什麼樣的。
然而,當丁強雖然大人們一起進山之後,看到的景象差點把他嚇尿了,站在山帶上向山谷下眺望,能夠看到一條長約四五丈,水桶般粗細的巨蛇耷拉在樹冠上,顯然已經死了。
以前僅僅在電視上看到過有關動物化形渡劫的情景,沒想到今天真的看到了,這條巨蛇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其中七寸那兒的傷口彷彿是有個巨人拎着斧子劈了一下一樣,差點把腦袋都給切下來了。
站在上面看了一陣子,大家紛紛議論,說昨晚一定是這條巨蛇在渡劫,不然不可能打了一夜的雷,而且它還被劈死在這裡。
別人信不信不好說,反正當時丁強講到這裡的時候,我們都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實在難以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信噎熊,我還不願意講了呢,後面的事情更詭異,你們絕對猜不到。”
丁強見我們都一臉不相信的神色,不由得惱羞成怒,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把我面前的利羣拿過去抽了一根點上,不再說話了。
“你小子故意的吧?關鍵時刻吊胃口,信不信我削你?這件事後來怎麼樣了?到底附在村長媳婦身上的東西是不是這條蛇?還有另外一個是啥玩意?誰把村長媳婦是頭髮弄沒的?”
老李見丁強說了半截,到了該揭曉答案的時候居然不說了,擡手就是一巴掌,他比我的好奇心還重,總想通道結局。
其實我也被帶入進去了,尤其是說到那村長媳婦一腦袋血珠的時候,我不自覺的感到渾身發冷,那種場面,想想都覺得恐怖,絕對不是人力所能辦得到的。
“哼,想聽啊?給我道歉,說你們相信了,不然我不說。”丁強有些生氣我們剛纔不相信他的話,嘴巴撅的能拴頭驢。
倒不是我們不相信他的故事,但是他說的太玄乎了,連渡劫這樣的事情都出來了,現在是什麼年代?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所謂的渡劫,個人覺得還是自然現象,動物不可能成精了。
“你小子漲行市了是吧?行,我們都相信了,就算你說你家公雞下蛋了,而且下的是三角的蛋我們都相信,你就快點說吧。”
老楊也點了一根菸,笑着催促他,一般來說,只要說的不是自己的故事,就算代入感再強也沒用,最多就是覺得有些害怕,但不會產生太大的共鳴。
尤其是小強說的這個,一開始還真把大家帶進去了,但是說到蛇精渡劫,那就有點不靠譜了。
“你們還記得網上曾經傳出來過一張照片嗎?就是那個巨蛇渡劫被劈死的圖片,當時被炒得紛紛揚揚,我們那裡的那條比照片上的大多了,籠罩了一個樹冠。”
丁強被說了一通之後反倒老實了,便接着往下講,其實也不多了,大家跑下山谷,在巨蛇死的那棵樹下找到了村長媳婦穿過的花褲衩,證明後來要三牲三禽的那個就是這條蛇,當時預感到自己即將渡劫,爲了躲避天劫,用三牲三禽來祭天,希望能網開一面。
另外,那花褲衩是用來避天劫的,據說雷部正神最怕骯髒之物,如果在渡劫的時候腦袋上頂個骯髒的東西,就容易躲避天劫。
動物修煉本身就不容易,而且屬於異類,天劫對它們來說就是死劫,縱然準備的這麼齊全,結果還是沒能成功,被劈死在樹上。
而那個弄走村長媳婦頭髮的卻始終沒有下落,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仙家,直到兩年後,有人進山,發現了一個長髮及腰的少女,自稱黃憐兒。
那人也聰明,直到深山老林中不可能遇到什麼正經人家的孩子,而且這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麼姓黃的人家,加上對她的那一頭黑髮比較眼熟,當時那人幾乎就有確定了,這是碰上黃仙兒了。
不過黃仙兒好像並沒有爲難的他的意思,只是讓他回來跟村長家說一聲,這是因果報應,但自己畢竟佔了人家的便宜,會保佑村長家福祿綿長,讓他們供奉自己爲保家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