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線並不強,但是卻也能讓我看清楚上面的東西,也許這張紙就是關鍵,不過現在我還不能扔掉,因爲現在仍掉的話嗎,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我必須要儘快找到李雲聰他們,讓他們給我看看。
我就納悶了,不是說現在這個世界上,懂得方術的人已經很少了嗎,就算是老楊也僅僅知道一些皮毛而已,怎麼這個偏僻的小縣城中也有這樣的高手?
走出營業廳之後,我不敢耽擱,也不敢去看身邊的人,只是選中來時的路,不快不慢的往回走。
因爲不敢讓這些這東西察覺到我的心虛,我也不敢跑,就那麼不緊不慢的走着,身邊人來人往,不長時間就有一個人從我身邊經過。
讓我一意外的是,也沒有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這些人和我相安無事,我一直走到拐角處也沒有人過來攔截我。
在前面大約五百米就是李雲聰和蘇紅輝兩人喝酒的小飯館了,我這時候終於從了一口氣,撒丫子就向那小飯館跑去。
就在我一開始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渾身一涼,身後好像有一塊冰貼上來,這種涼意一下子直接深入骨髓,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九月下旬的夜裡雖然已經很冷了,可也沒有冷到這種程度,這一剎那間,我彷彿覺得自己的血液和靈魂都被凍住了一樣。
啊……
我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希望通過聲音將李雲聰他們才能夠飯館裡驚動了,過來救我。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驚恐的發現,我的身體好像不聽自己指揮了,連聲音也戛然而止。
在我前面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正疾馳而來,而我的目標正是這輛黑色的轎車。
這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涼到屁眼,我可不是超人,這樣撞上去的話,我是十死無生,不被撞散架才叫怪事。
“不,不是這樣……”
我在心底吶喊着,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要躲開這輛疾馳而來的轎車,然而,那種力量是我無法對抗的,就算拼盡全力,我也只能勉強一步步向路邊挪動,速度比蝸牛還慢。
轎車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幾乎就在幾個呼吸之間,車子已經到了我面前,我甚至能看到司機那雙呆滯無神的眼睛,看起來他也是被髒東西給控制了心神,我是非死在這輛車下不可了。
在這生死繫於一線的時候,我的腦子卻變得格外的冷靜清晰,分析着眼前一切條件和利弊,大腦的運轉達到了空前的地步。
這一刻,我也想到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包括爺爺跟我講述了一些故事,教我唱的兒歌。
突然,我覺得死亡騎士並沒有這麼可怕,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起點,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死人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在車子距離我不到五米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可是這個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那車子就像是發瘋的公牛一樣,直接向我撞過來。
我甚至能看到司機眼中的驚慌失措,看來他也被迷了心智,現在剛剛清醒過來,一切都晚了,車禍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就在我已經閉眼認命的時候,身邊陡然傳來一股大力,直接將我橫向撞飛了,一下子落在人行道上,摔了個豬拱泥,嘴巴也磕破了,差點沒把門牙磕掉,手肘和膝蓋似乎也磕破了,不過暫時不疼,已經麻木了。
不過這一下摔得我差點背過氣去,老半天才爬起來,回頭一看,那輛車子就停在路中間,司機也猛打方向盤,差側翻了。
整個街道上靜悄悄的,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壓根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撞了我一下,將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在路上,兩道黑黑的剎車印觸目驚心的從我剛纔站的位置筆直的穿過去,如果沒有剛纔那一撞的話,現在我估計已經被車子撞得死翹翹了。
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我疑神疑鬼的四處看了一下,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那麼剛纔究竟是什麼撞了我一下呢?
“對、對、對不起、大、大哥,您、您、您沒事吧?”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那司機走過來,嚇得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囫圇了,眼神中滿是後怕。
其實,不光是他後怕,我比他更後怕,因爲這個時候,我仍舊能夠感覺到那個貼在我身上的東西還沒有走,因爲我仍舊是不是的不自覺的打冷戰。
“大、大哥、您、您、您別、別嚇我啊!要不、要不咱們去附近的醫院檢查一下吧!”
那司機看起來也就三十歲上下,比我大,但也許是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此時緊張的像個孫子一樣,渾身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看我不說話,還以爲我要訛詐他,更加害怕起來。
我其實倒是沒想過要訛詐他,而且,現如今,這樣的司機已經很少了,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那些司機不逃之夭夭纔怪,省的被你訛詐。
我曾經聽說過這樣兩個事情,都發生在距離我老家不遠的地方,也是在農村。
第一個事情是一對新婚夫婦在城郊的一家工廠上夜班,是三班倒的制度,他們是下午六點到午夜兩點。
按說這樣的作息習慣,他們就住在廠子裡就行了,可偏偏那個工廠根本就沒有給兩口子的宿舍,他們只得在這個點趕回家,好在距離家也不算太遠,騎着電動車也就半個小時就到家了。
從工廠出來就是一條國道,310國道,,沿着國道向東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已經到了村子後面,那男的突然尿急,便對自己媳婦說了一聲,下來車子到路邊的溝渠裡撒尿,他媳婦就在路邊等着他。
世間的事總是這麼巧,所謂無巧不成書,就在男的下去撒尿的着短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一輛小車疾馳而來,也不知道着司機是不是被鬼遮眼了,竟然直接將那媳婦連同車子撞飛了,隨即又從那少婦身上壓過去,現場殘肢斷臂,五臟流了一地,慘不忍睹。
那男的聽到自己媳婦的慘叫聲,急忙繫上腰帶追了出來。
那一刻,那男的絕對發揮出了超人的水平,竟然追上了速度減緩的車子,抓住了車子後面的一個凹槽處大叫着讓司機停車。
這時候,司機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但是爲了逃避責任,他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大油門,拖拽着男子在路上行駛。
那男的自己媳婦被壓死了,豈能善罷甘休,手死死地扣着那凹槽,被拖拽的腿上的肉都磨沒了,留下長長的一道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那男的也算倔強,一直到被拖拽致死才撒手,但是在臨死之前硬生生用手將車子的牌照扣下來了。
那司機也是嚇壞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牌照在人家手裡,開着車子逃走了。
不久便有第二輛車子經過,但是卻沒有報警,第三輛,第四輛……
國道就算是在晚上也是經常有車輛經過的,但是從凌晨三點到天亮,不知道經過了多少車輛,卻沒有一個人報警,人情冷漠可見一斑。
最後還是一個進城的農民看到了這幅慘狀,吐得一塌糊塗之後,趕緊撥打了110報警了。
既然有人報警,那就必須要出警了,而且是人命大案,不出警的話肯定會被老百姓詬病的,他們雖然怕麻煩,但更怕丟飯碗。
從派出所到事發地點,開車的話,也就十幾分鍾就到了,那些民警們愣是磨蹭了一個小時纔到,看到那慘烈的現場,有八成的民警跟那老農一樣吐得天昏地暗,只有那些真正經歷過死亡現場的才能勉強保持鎮靜。
後來,從死者的手中得到了那個車牌號,有車牌號就好查,幾天的功夫,那肇事逃逸的司機就被緝拿歸案了。
按說交通肇事罪判不了多重的刑,但是肇事逃逸,又致兩人死亡,這就不是小事了,最後怎麼判的我不知道,但是好像沒有判死刑,賠給人家不少的錢。
說句題外話,賠的錢再多有什麼用?人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
第二件是跟我們村相隔不到五里的村子裡發生的事情,也是一個剛剛結婚的,媳婦剛剛懷孕六七個月,他到市裡打工,每天騎着摩托車來回趕。
這一天早上,去上班,但是晚上卻沒有回來,而且聽人說在310國道上出了一場車禍,人都被大車壓的看不出人形了,全是肉泥。
那家人呆不住了,便過去看了看,從衣服上認出了正是自己的兒子,當場便哭暈過去幾個,那出事的媳婦更是差點動了胎氣。
後來,這家人也強勢,報警之後,要求馬上破案,好像他們家有某個遠房的親戚在實力的什麼重要部門做一把手。
在給了派出所十萬塊錢之後,那些懶蟲們終於開始賣力了,從死亡時間判斷,是凌晨的三四點鐘,也就是他剛從家裡出來沒多久就被撞了。
“這是一件大案,一定要嚴查到底,決不能任肇事者逍遙法外,通知沿路所有交警部門,將路上,每個路口的監控錄像全部調出來,查這段時間有多少輛車路過,不惜一切代價將肇事者緝捕歸案。”
由於收了錢了,加上來自上面的壓力,這些平時不作爲的警察頓時就像上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快速行動起來。
經過逐步的排查,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一輛解放貨車上,沿途調查所有路口的監控錄像,每過一個十字路口都被人記錄下來。
從這個省追到另一個省份,可以說是艱難的跨省追捕,最後在一個報廢車處理站找到了肇事車輛,車廂已經被分解了,只有車頭還保留着原狀。
從一開始報案到找到肇事車輛,足足過去了一個多月,而那家人也沉浸在痛苦中一個多月,這還是有人有錢的結果。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