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黑色的影子速度也不慢,很快便追到了他身邊,王宇此時能夠聽到那人桀桀怪笑的聲音和鐵鏈抖動的嘩啦聲。
那一刻,他已經認命了,實在是跑不動了,那一剎那幾乎吧所有的潛力都爆發出來,可還是沒能擺脫黑影的追逐。
就在這個時候,耳旁突然傳來一聲雷鳴般的暴喝聲:“妖孽敢爾!”
隨着這一生炸雷般說道聲音,那黑影竟然硬生生止住了腳步,雖然看不清臉面,但也能猜到它現在正在疑惑。
王宇本來已經認命了,但眼前的轉機讓他發現了一線生機,再次向前跑去,他也不知道前方有什麼,但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跑了一陣子,實在沒力氣了,這才停下來向後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西服帶着墨鏡的中年男子正向他這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催促他快逃。
王宇無意中向中年男子身後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嚇得他一屁股坐地上,只見一大羣那樣的黑影正烏央烏央的向這邊追過來,簡直趕上一個加強連了。
“這是什麼?我們在哪裡?”
就在王宇發愣的時候,那中年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帶着他往前跑去,速度之快,王宇覺得自己彷彿被拖着往前飛一樣,趕緊問了一句。
“不想死就閉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告訴你。”
那中年男子非常強勢,帶着他一直跑到了這個破敗的樓房中,然後用符篆將門窗封死,這才長出一口氣,坐在地上。
王宇雖然滿肚子的疑問,但此時他也沒有力氣再問了,這一刻,他甚至有種感覺,就算那些東西破門而入,把他大卸八塊他也堅決不再動一下了。
門外,淒厲的慘叫聲一直不絕於耳,讓人心煩意亂,王宇雙手堵着耳朵還是沒用,甚至有種自殺的衝動。
因爲這種聲音實在太折磨人了,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死了就不用再聽這種淒厲的慘叫聲了。
那中年漢子好像聾子一樣,對這種聲音充耳不聞,斜躺在地上閉目假寐,不大會兒,竟然傳來了鼾聲,居然真的睡着了,王宇不由得佩服這個中年男人的定性,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睡着,神經不是一般的大條。
休息了一陣子,緩過勁來,王宇又開始擔心起來,這中年墨鏡男的符篆管不管用?萬一被攻破的話,自己豈不是要遭?
不過好在那些黑影只是在外面慘叫晃盪,居然沒有一個攻破了他的符篆闖進來,這一點讓王宇對這個神秘的中年眼鏡男相當佩服。
二十分鐘後,那眼鏡男終於伸個懶腰坐起來,自言自語的罵道:“真他孃的累死老子了,這羣混蛋,等我騰出手來,一個個慢慢收拾你們。”
王宇這時候終於抓住了機會,急切的問道:“那些黑影是什麼?你是誰?我們現在在哪裡?”
那中年男子摘下眼鏡,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這是哪裡你怎麼跑進來了?”
王宇都快哭出來了,心說我哪裡知道我是怎麼跑進來的?如果知道的話我也不來這裡了。
“我也不知道,出來撒泡尿,不知道怎麼就迷路了。”
聽了他的話,那中年男子神色古怪的盯着他看了很久,看的他心中直發毛,心說這是怎麼了?幹嘛這樣看着我?
良久,中年男子才嘆了口氣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個地方撒尿呢?”
“我叫王宇,就在這裡幹活啊!今晚我們喝酒,我喝撐了纔到這裡撒尿的,不知道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王宇的話剛說完,中年男子便神色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等得王宇恨不能伸手把他的話從肚子裡掏出來。
“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麼?趕緊說吧,我現在都快被這些疑問折磨死了。”
王宇一臉哀求的看着他,身處在一個未知的地方,完全陌生,跟自己原來認知的世界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這種情景放在我身上也受不了,也許我比他更急。
“有些事情是不能讓你知道的,我現在就將能讓你知道的事情告訴你,這裡叫中陰,是陰間和陽間之間的一個緩衝地帶,人一旦來到這個地方就相當於死一半了,運氣好的話衝出中陰還能活,運氣不好七天之後就徹底回不去了,至於我的名字,告訴你也無妨,我叫於魁。”
於魁斟酌了一下,接着說道:“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叫魔域工廠自從建成就一直出事,因爲位置建在了中陰之門上,建成後便死了十個人,後來工廠投入生產,便一直不斷的離奇死人,那些黑影其實就是徘徊在中陰的鬼差,負責將闖進中陰的生人帶到陰間。”
王宇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大家都驚呆了,紛紛問那中年男子哪裡去了?他怎麼知道這裡是中陰,中陰究竟是什麼?
王宇努力回憶了一下,咽口唾沫接着給我們講述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的這種經歷其實跟我們也大致差不多,只是我們並沒有遇見那墨鏡男子,知道的沒有他多而已。
聽完墨鏡男子的話後,王宇整個人都驚呆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就是一個破敗的工廠嗎?但是看起來不像是工廠,倒是像兩層小樓。
“我不想死,我們怎麼才能出去?”
王宇這時候求生的**強烈之極,趕緊問那中年男子自己怎麼才能走出去。
“這樣吧,再等一會,那些鬼差突破不了我的符篆就會自己散開,到時候我先出去看看,如果沒有問題你再出去,往來的路上跑,千萬別忘河裡看,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中年男子說完,靠着牆休息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中年男子站起來,看了一眼外面,小心的打開門,一閃身走出了房間。
一分鐘後,王宇聽到那中年男子大吼一聲:“快跑!”
一直在準備着的王宇打開門,撒丫子就向來的方向跑去,剛跑了兩步卻發現那中年男子竟然不見了。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謹遵着中年男子的話,低着頭一通猛跑,正跑着,卻突然聽到一陣狗叫聲,回頭一看,差點把他的魂嚇飛了,只見身後一直牛犢般大的黑狗正呲牙咧嘴的狂吠着向他追過來。
如果僅僅是一般的黑狗,王宇倒是不會這麼害怕,但關鍵是這隻黑狗他還認識。
王宇從小就非常怕狗,上中學的時候,鄰居村裡就有這樣一隻黑狗,經常在他上學放學的路上追着他咬。
後來王宇實在不堪其擾,買了一塊肉,裡面放上耗子藥,在一次上學的時候扔在那家人門口,果不其然,那條大黑狗吃了帶有耗子藥的肉之後,很快便一命嗚呼了。
沒想到竟然在中陰的世界中再次見到了這條黑狗,嚇得他慘叫一聲,飛快的向這邊跑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條大黑狗竟讓他甩脫了,正在慶幸的時候陡然看到了我們,當屬距離有點遠,加上又是夜間,他把我們看成了那些黑影的鬼差,再也不敢向前跑,一掉頭又回來了,我正好看到他,哪裡容他跑掉,結果我們便都追到這裡來了。
聽了他的話,我們半天都沒有說話,這叫什麼事啊?如果不是我要追的話,我們也許會跑出這個中陰的位置,但是現在,就算真的往回跑估計都沒戲了。
那中年男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如果不是他留下的符篆還有用的話嗎,我們現在回怎麼樣真的很難說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渴死我了。”
耗子瞪着一對小眼睛看着我,讓我拿個主意,我現在能有什麼主意啊!別說他們渴,我也渴啊!喝了這麼多白酒,又講了一大段自己的經歷,接着又跑了這麼遠的路,不渴才叫怪了。
“這裡既然是個廢棄的工廠,那也應該有水源吧?我們四處找找,看有沒有水源。”
這時候,我們也都休息好了,外面有黑影在徘徊,現在根本不敢出去,只能在房間中找了。這些房間其實都相通,只是不知道那些黑影怎麼沒有通過別的門窗進來?
沒進來更好,否則我們就玩完了,我剛纔講的故事中就有中陰,沒想到在一次闖進了中陰的空間中,這次沒有顧劍鋒的指點,再想衝出去就難了。
這時候,我真的很想那個叫於魁的本家趕緊出現,既然他知道這裡的情況,加上有符篆護身,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幫助的話,我們也許還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聽了我的話,老楚等人趕緊四下去找水源去了,我也起身四處查看,這個房間並不大,牆上掛着一張畫,好像是鎮宅風水畫,可惜現在已經只有一顆釘子在支撐着,房間中的角落裡佈滿了蜘蛛網,門窗也破舊的不成樣子。
不是我不着急,也不是我不渴,而是作爲帶班的,我一定得保證我的工人有水喝才行,只要有水源就沒問題,他們相信也喝不完。
就在我四處打量的時候,陡然聽到一聲慘叫傳來,嚇得我陡然一個激靈,跳起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因爲這個聲音竟然是王宇的,一起幹活這麼長時間了,他們每個人的聲音我都能分辨出來。
連續踹開兩道門,我一眼就看到了王宇,渾身的血一下子涼了,只見他正躺在地上不停的掙扎着,雙手在自己喉嚨處拼命的抓着,在他身上,一隻大黑狗正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滾燙的鮮血不停的噴射出來,眼見活不成了。
說實話,我自己也怕狗,見到狗我都是敬而遠之,除了我自己養的之外,所以我愣在那裡卻不敢動手。
“閃開!”
老楊也衝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把推開我,一腳向黑狗的身上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