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去。現場不排除有什麼靈異情況另外,可以把情況通報給第一局,他們在找人方面有經驗,人手也多,說不定能給我們幫上忙。”
何瑞修點點頭,將視頻和圖片發給第一局局長鄒周舟,並附上了簡短說明和下一步計劃。之後,不等鄒周舟回信,他和王晴兒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那個垃圾桶所在的位置,離喻言的家並不算太遠,大概四公里左右,走路不超過一小時。喻言原來每天都會有兩次時間較長的散步,垃圾桶就是他經過的地點之一。
王晴兒的飛行具在一處草坪緩緩落下,但是何瑞修和她都沒有急於走出來。
這裡是一條河的北崖。河並不大,河面寬約有十多米,水流比較平緩,水質也不錯。河邊長着茂盛的水草,有的地方還向外延伸出了三五米遠的沙灘。離河邊五六米的地方,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雖然已經過了晨練的時間,但是上面還有三三兩兩散步的人。
“這裡看起來還不錯,而且不像有什麼靈異跡象的地方。水之北爲陽,陽氣盛,草木則盛。不管是從感覺上,還是理論上,這裡都不該是靈異的第一現場。走吧,下去看看。”
從飛行具下來,視野顯得更加開闊。何瑞修轉身看了看,“垃圾桶的位置在那裡。而我們找到那個流浪漢視頻的攝像頭,在這一邊。”
向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剛剛好與道路和延長方向一致。那邊有一處小樹林,遠遠望去,樹林後面還有什麼低矮的建築。
“過去看看吧。”王晴兒當然知道何瑞修觀察之後在想什麼,兩人沿着鵝卵石小徑,向樹林那邊走去。
雖然兩人走路的速度比其他人都快,可是在這種極具休閒感的環境中,與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起走在小路上,何瑞修心中還是有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他惹不住轉頭看了王晴兒一眼,卻被王晴兒察覺了,冰冰冷冷地來了一句,“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見過。注意觀察周圍的環境。”
樹林後面的建築,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小土屋,緊臨着一個從河中引出來的池塘。池塘的邊上還有一塊早就倒下的石碑,上面寫着遊湖垂釣幾個字。如此看來,這個土屋可能就是早期池塘還在經營的時候,用來看護池塘的。
走近小土屋,可見其窗戶上的玻璃多數已經破損,但是在內側卻用半透明的塑料布進行了簡易的修補。門是一扇木門,略顯腐朽,可是在與牆相接處,尚能看見不久前開合的痕跡。何瑞修很謹慎地看了一下靈能檢測儀,示數在正常範圍內。
輕輕推開門,裡面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充滿黴爛味和亂糟糟一片。相反,這其中的陳設雖然老舊,也明顯不配套,卻顯然被擺放過。正對着的土坑上,還有一牀很破舊的棉被,再往裡,堆了幾樣速食食品。
“這裡有人住過。”王晴兒道,“剛剛我們觀察,周圍一段距離內已經沒有類似的可供人落腳的地方。那個流浪漢如果真的是在這附近爲主要活動區域,那他最可能的便是住在這裡。”
何瑞修點點頭,在屋裡轉了一圈,戴上手套,從向樣生活用品上採集了數枚指紋。“我採些指紋,回去也可以對比一下。”
王晴兒“嗯”了一聲,看看門外,“如果他出去了,在這裡等可能也不是辦法。我們不如拿上照片到路上問一問。”
何瑞修將指紋收到,取出兩張照片截圖,交給王晴兒一張。兩人離開土屋,沿着鵝卵石小路往回走。路上但凡遇到像是健身的人,兩人都會拿出照片問一問,可是結果卻並不能讓他們滿意。
部分人回答,這附近確實有過流浪漢出沒,可是他們一般都不會注意流浪漢的容貌。
“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等吧?”問了十多個人,何瑞修便逐漸失去了耐性,有些焦躁地說道。
王晴兒卻是一臉的平靜,“當然不能等。不過也許現在我們有一個人能問到些什麼。看那裡。”
順着王晴兒手指的方向,正是垃圾桶處。環衛車正在那裡裝垃圾。
“一般來說,固定的垃圾點兒是流浪漢的寶地。他們可以在那裡找東西吃,也可以在那裡揀些廢品換錢。環衛工人可能對這附近的流浪漢更瞭解一些。”王晴兒一邊說,一邊向那裡快步走去。
他們兩個到達時,環衛車正準備走開。何瑞修及時叫住了環衛工人,“師傅,這個人你們是否見過?”
環衛工人拿過照片,仔細地看了一看,“這個,不就是老匹夫麼?哦不好意思,他的真名我不知道,但是我們都叫他老匹夫,他在那邊的小土屋裡住了好幾年了,每天都在幾個固定的垃圾桶找東西。”
何瑞修心中一喜,“那,今天他去哪兒了,你們有沒有注意?”
環衛工人搖搖頭,“沒有,不止今天,我們已經有快一週沒有見到他了。我們也感覺反常。因爲如果有他在,垃圾桶裡的有些瓶瓶罐罐他就揀走了,可是這幾天,桶裡的東西從來沒有動過。”
“是麼?”何瑞修心中略有不妙的感覺,“那,這個人平時有沒有和什麼人有固定接觸,或者此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環衛工人搖搖頭,“他啊,精神說正常不正常,說不正常又不是精神病,都是自己獨來獨往,沒有什麼外界接觸。我們雖然經常看見他,卻也是很少和他有什麼交流,只是有時候覺得他可憐,便把垃圾桶裡能賣錢的東西給他留下,也有時候把家裡不要的食物帶給他。對了,他就住在那邊樹林後的小土屋,你們可以到那裡找找他。”
何瑞修向環衛工人表達了謝意,看着那輛車緩緩駛離,心裡想的東西比較複雜。
王晴兒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完了,八成是死了。”
何瑞修苦笑了笑,“你說得還真是直白。唉,想找個死人,有時候比想找個活人都要難。”
“所以說,很多時候運氣都很重要。假如這老匹夫死了,這種流浪漢,經常出入那些隱蔽荒涼的地方,要找起來還真不容易。”一邊說,她一邊拿出手機,“我聯繫鑑證署導調室看看,有沒有近期的無名人員死亡報案和調查記錄。”
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就有一個電話接了進來。王晴兒歪頭看了一眼,“嗯?第一調查局難道又有什麼發現了?”
來電的是鄒周舟。聽完電話,王晴兒微笑了笑,“我就說吧,有時候運氣很重要。鄒周舟他們打來電話,說從一件正在調查的人員死亡案的留證照片中,找到了老匹夫。他果然已經死了。走吧,回去。鄒周舟會在他們的會議室等我們。”
第一現場調查局會議室。
鄒周舟帶着其他三個調查員等在那裡,王晴兒和何瑞修一到,他們立即在大屏上顯示了一些信息。
數天前,確切來說,是喻言死前兩天,有人報案稱在河岸處發現了一具男屍。屍體被打撈上來後,無法確認身份。經過屍檢,未能確定死亡原因。現場沒有發現明顯的靈能殘留,所以沒有向第八局通報。
從圖片上看,死者正是老匹夫。王晴兒輕嘆了口氣,靠到椅背上,取出一張靈符,聯繫趙偉臣,去尋找老匹夫的靈魂。
鄒周舟道,“我們已經將整個案子,申請調度到了我們局,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局能夠更好地合作。我們已經將他的指紋同你們在包上發現的未知指紋進行了比對,結果顯示,那些指紋都屬於他一個人。”
王晴兒點點頭,“嗯,這樣最好。至少,不會再有其他人因此而死。我們剛剛也去查找了這個人,得知了一些關於他的消息。這個人是個流浪漢,沒有登記過任何的身份,只是有個外號叫老匹夫,具體姓名不詳。他出現的地點相對固定,可是並沒有和誰有固定的交流,想了解情況比較困難。給我看一下他的死亡地點情況。”
鄒周舟手下的調查員調出一張地圖和一張現場圖片,“他就是在這個位置被發現的。”
王晴兒盯着地圖看了一會兒,“發現屍體的地方,距離他的具體住處有近三十公里遠。對於一個有相對固定住所的流浪漢來說,走這麼遠的路並不太合理。所以,他應該是死後順河流漂下去的。因爲他的住所也在這條河邊,在這裡。”
王晴兒順手拿起一支激光筆,在屏幕上畫了一畫。“因此,在發現他的地方,沒有靈能異常是正常現象,因爲那裡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第一死亡現場。當然,不管哪裡是第一現場,過了這麼長時間,靈能基本已經會消退,包括可能留下的靈異證據也會被幹擾和損壞,即使找到和確定,可能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那關於死因?我們屍檢查不出異常,是否你們的靈異層面可能能找到異常?”鄒周舟聽完王晴兒的分析,立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