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駕駛室,一股濃郁而又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這不禁讓北凌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地板上零零散散的灑落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肉和內臟器官,駕駛室的牆壁和擋風玻璃上都是鮮血風乾後呈現出的暗紅色的血痂。顯然這趟列車的駕駛員是被極其殘忍的手段虐殺致死的。
“混蛋!”敵人這慘無人道的作風不禁北凌雨低聲怒罵道,一般來說,像北凌雨這個年齡的孩子看到這麼血腥的場景都是無法接受,就算是當場暈倒也不意外。但這對北凌雨並沒有什麼影響,別忘了,北凌雨可是習得冰冷感知的人啊。因此現在的北凌雨內心並沒有害怕有的只是憤怒與仇恨,隨後北凌雨長呼了一口氣以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靜。
“願你們在另一個世界得以安息。”北凌雨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低聲祈禱着。簡單的祈禱之後北凌雨緩步走到了駕駛室儀表盤旁邊,此時儀表盤上的大部分儀表和按鈕都已經被破壞殆盡,從破壞的痕跡來看這些是被利器所破壞,北凌雨見狀不禁眉頭一皺,敵人這麼做的目的顯然是爲了將他們困在這裡啊。北凌雨伸手拿起了掛在儀表盤一旁的行車記錄本翻閱查看,每一名列車駕駛員在工作期間每十分鐘就得在這本上登記一次,這是爲了防止列車員脫離值守才設置的規矩。這本行車記錄本上記錄的最後一次登記,是十二點四十,而現在的時間大約是十二點四十五,這也就是說劫匪是在這麼短短的五分鐘內就完全劫持了列車,這也從側面反應出劫匪的實力之強大,想到這裡北凌雨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北凌雨放下了行車記錄本,擡起頭慢慢環視着駕駛室。最終北凌雨的目光落在了儀表盤上的一處刀痕上,這個刀痕之所以能夠吸引北凌雨的注意力是因爲它和別的刀痕有個十分明顯的不同之處,別的刀痕都是簡單鋒利的,而這個刀口卻是有明顯的腐蝕效果根本不齊,最重要的是這個刀口周圍的金屬都由原來的銀白色變成了淡淡的暗紫色,這是毒素的特徵啊!北凌雨伸出右手緩緩撫摸着這個刀口周邊的金屬,試圖去收集到一些殘留下來的靈力。然而結果卻讓北凌雨大失所望,這個刀口雖然已被腐蝕但上面的毒素和靈力卻已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怎麼說,這也太快了吧?北凌雨心裡納悶道。
就在北凌雨疑惑的時候,他身後的駕駛室鐵門吱扭一聲被推開了,北凌雨頓時被嚇了一跳,此時他根本來不及考慮對手的實力強弱了,只能動手了。月影步瞬時發動,暗淡的銀光從北凌雨全身上下頃刻間迸發出來,他身影一閃,瞬間就來到了站在門前的那個身影之後。與此同時,北凌雨右拳緊握,閃耀着黑色光芒的冥動拳直奔那人影的頭部而去,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暗黑色的光影。
“凌雨!”北凌雨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頓時一驚,但此時他要收拳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北凌雨迅速後傾身形以減緩衝力,與此同時北凌雨用左拳用力捶打右臂以改變右拳的路徑。
嘭!北凌雨的那一記黑光閃耀的冥動拳轟然打在了駕駛室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十釐米深的拳印。有驚無險之後,北凌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剛纔北凌雨那一下子可是抱着一擊必殺的心啊,爲了變招可是用了將近三分之二的力氣。
“林霏!你這是想嚇死我嗎?”北凌雨扶着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沒好氣的向門口那人說道。
“哈?我還想問你呢!剛纔那一下子要是真的打中了,我的腦袋就開花了好不好?”沒錯,剛纔差點被北凌雨開瓢的倒黴蛋不就是林霏嗎。不光是他,蕭曉羽、北凌雪她們也都在林霏身後。
“你連個門都不敲,我哪知道你是誰啊。”北凌雨本以爲林霏還會和他拌兩句嘴,然而他並沒有聽到林霏的回答。
當北凌雨看到一臉駭然地盯着駕駛室內時他這才反應過來,“別看!”北凌雨一把林霏他們推了出去並把車門迅速帶上了。
然而林霏他們都已經看到了屋裡的情景,林霏還是處於那種有些迷離地狀態,因爲他是站在最前面,所以他將駕駛室裡的慘狀一覽無遺。
“凌雨……那是……屍體嗎?”林霏坑坑巴巴的問道,顯然他還沒有接受剛纔所見的一切。
北凌雨嘆了口氣道:“是的,地上的都是駕駛員的碎屍,他們,全死了,死的很慘。”北凌雨並沒有隱瞞什麼。
哇!剛纔緊挨在林霏身後的北凌雪和依莉雅已經扶着牆嘔吐起來,蕭曉羽也是有些噁心反胃的感覺,但她並沒有向依莉雅她們一樣。男生的承受能力當然比女生強一點但他們也是一臉蒼白的樣子,顯然在精神上也是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北凌雨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北凌雪和依莉雅後背,眼神一凝沉聲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們要面臨的敵人,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是會死人的,懂了嗎?”
這時唐蓮已經來到了依莉雅的身邊輕輕安慰着她,而北凌雨則是將北凌雪扶了起來輕輕抱了抱,並沒有再說什麼。北凌雪可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北凌雨當然是特別擔心妹妹精神上會受到過大的刺激而留下不好的印象。
過了一會後,北凌雨摸了摸妹妹的頭,微微一笑道:“雪兒,乖,剛纔嚇着你了吧。”
過了一會後北凌雪窩在哥哥懷抱中擡起頭輕聲說道:“哥哥,你別擔心了,我已經沒事了。”
北凌雨這才鬆了口氣,看着其餘人也差不多從剛纔那個狀態恢復過來,隨後他向林霏問道:“後面的情況怎麼樣?”
林霏這纔回過神來,“啊?哦。後面車廂的人都已經睡着了,暫且還沒有重度中毒的現象,但是假如時間再長一點的話,就不好說了。而且後面沒有發現類似毒氣釋放裝置……”
北凌雨聽了之後陷入了沉思,各種錯綜複雜關鍵詞在他腦海裡不斷地閃過,又編織在一起,此時的北凌雨正努力試圖去尋找着各個關鍵之間的聯繫,渴望進一步的瞭解敵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團暗紫色的黑氣悄無聲息的從地板裡滲透出來撲向了北凌雨。
“哥哥小心!”好在北凌雪發現及時拉着北凌雨閃到了一旁這纔沒有被那團黑霧包圍。
“咦?怎麼還有幾個小鬼啊?難道毒素不夠嗎?”一個陰冷而又尖銳刺耳的聲音從那團黑霧中響起。緊接着那團黑霧開始迅速的凝聚膨脹,那虛若無形的煙影開始慢慢凝實成人的樣子,最終一個變成了一個黑髮黑瞳的男子。
這個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黑色長髮散亂的披在肩上,額頭前的頭髮已經長的蓋過了雙眼。他的皮膚白的有些過分,而且還是那種淡淡的灰白色,這和他那雙空洞的雙眼皮包骨頭搭配起來讓北凌雨不由的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但他那一副瘦骨嶙峋的外表,讓他顯得十分瘦弱。而最讓北凌雨在意是綁在他右手手腕上的一柄臂刃,這把刀長約一米,全身爲詭異的暗紫色,刀的最末端連接着一個金屬護腕綁在那人手腕上,這把臂刃刀身的中部刻着一條細長的刻線,一直從護腕處延續到刀間,時不時的有黑色的煙霧從那刻線中揮散而出。這應該就是這個人的靈器,而且列車裡的毒就是它散發出來的。北凌雨心裡暗暗道。
“嗨呀,你們幾個小鬼還挺警覺啊,竟然能夠發現我的毒。”那個男子一臉怪笑地調侃道,“現在這可怎麼辦啊,老爺子說要是全部處理掉的,現在怎麼辦啊?”
隨後那個男子一歪頭一副露出了他猙獰的一面:“殺光了,不就好了嗎?”
北凌雨頓時一驚,他迅速調動靈力,與此同時他一個後跳落在了列車過道的牆邊,右手一巴掌拍在牆壁上。“跑!”北凌雨吶喊道。
轟!只聽一聲驚天巨響,北凌雨身後的牆壁瞬間炸裂,一條赤紅色的火蛇脫天而出,在車廂的一側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此時他的天鱗蛇火可不是半年前的那條蛇火所能比擬的,到達靈玉境後期的北凌雨釋放出來的天鱗蛇火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圈,直徑已經有十幾釐米了。而且現在的天鱗蛇火凝型更加完全了,蛇身上的蛇鱗也已經變得清晰可見。
聽到北凌雨的命令後,蕭曉羽她們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們趁着天鱗蛇火產生的風壓一個閃身逃離了列車。
車外,大雨傾盆,北凌雨站在雨中目不轉睛地盯着車廂裡的那個人,天鱗蛇火就跟有生命一般遊走在北凌雨身邊。他身後的蕭曉羽她們已經擺好了陣容。
“不錯不錯,反應很好。”那個男子拍手稱讚道。
北凌雨眼神一凝,沉聲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男子聽了哈哈一笑道:“小鬼,你問的這個問題很白癡啊,你認爲你的敵人會跟自報家門嗎?哈哈哈!算了,看在你們都快死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這個紋身你們認識嗎?”說着男子將左臂的袖子擼了起來,亮出了紋在手腕上的一個黑色的紋身。
看到這個紋身北凌雨眼神一凝,讓北凌雨驚奇的是這個紋身給他一種莫名奇妙的熟悉感,他總感覺從哪裡見過。
就在這時北凌雨突然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他見過這個紋身,就在讓北凌雨銘記在心的那個猩紅的夜晚。
“你是……掠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