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怪笑一聲道:“嗨呀，你見過這個紋身啊？嘻嘻嘻，沒錯啊，我就是掠瞳者！”
“不可能！掠瞳者早在兩年前就被消滅了，那可是……”北凌雨本來想說是我親手殺光的，但他卻硬是將這句話憋了回去。
“可是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從北凌雨耳邊響起，這個聲音蒼老而又渾濁，顯然這不是那個自稱掠瞳者的男人的聲音。
下一刻，北凌雨只覺得身邊的空間發生了略微的扭曲，緊接着一個滿頭白髮的黑衣老者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北凌雨身旁。
北凌雨下意識地開啓了月影步，一個閃身落在了距離那老人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老人雙眼微眯，微微點了點頭道:“反應不錯，速度也很快，一個靈玉境的小孩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
北凌雨聽到了老人的誇獎並沒有開心，他一臉駭然地看着那位老人。剛纔北凌雨可是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存在，要不是這位老者無心殺自己，別說一條命了，就算是十條命也不夠用的啊！一想到這，北凌雨不禁一身冷汗。
“長老大人。”那個男人過來半跪在那位老者面前十分恭敬地說道，這個男人現在的樣子和剛纔那副囂張狂橫的樣子截然不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看到這一幕，北凌雨眉頭一皺，他的面部表情充分的反應了內心的不安之情。北凌雨略微能夠猜測出那個黑髮男子應該是個五階馭靈師，然而他根本察覺不出那位老者的一絲一毫，這就說明了那位老者的實力比自己深太多太多了，簡單的說，就是兩個世界的差距……
那位被稱作長老的老者看都沒看跪在一旁的男人，他繼續向北凌雨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你對掠瞳者挺有了解啊。”
對於老者的問題北凌雨並沒有回答，此時北凌雨外表看起平靜無奇但他的內心卻早已絕望了。對於現在這情況，北凌雨他們要是和他們兩人硬碰硬肯定是癡人說夢，先不說那個毒氣男，光是那個老者就能輕輕鬆鬆地將他們像螻蟻一般碾成齏粉。但他們要是逃跑的話結果也是一樣，當那名老者在衆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來到自己身邊時，北凌雨他們就已經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就在北凌雨陷入焦慮的時候，那位老者出手了，只見他只是略微勾了勾右手手指，遊走纏繞在北凌雨身旁的那條天鱗蛇火突然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嘶叫聲，下一刻那條火蛇就像一個充滿起的氣球被銀針扎爆一樣砰地一聲瞬間炸裂，四散飛舞的火星爲這昏暗的午後添上了一抹耀眼的熾熱。
北凌雨頓時覺得自己的心臟像被人抓了一把一樣，突然而又劇烈的痛楚不禁讓北凌雨悶哼一聲。天鱗蛇火是和北凌雨本源相連的，因此天鱗蛇火被破壞作爲施術者的北凌雨也是會受到一些反噬影響。
“凌雨，沒事吧？”林霏趕忙跑了過來扶住了北凌雨的肩頭。北凌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對面，那位老者緩緩擡起右手，接住了一顆天鱗蛇火爆炸後留下的殘火。那微弱的火苗猶如夜空中那相隔甚遠的星點一般，忽明忽滅，散發着並不太明亮的光芒。
老者右手一甩，那朵火苗瞬間熄滅化爲虛無。隨後老者衝着北凌雨說道:“孩子，我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北凌雨一聽先是一愣，隨後他嚥了口唾沫道:“前輩請問。”對於現在這狀況北凌雨他敢說個不嗎？就算是他不要命了，他身後可是還有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夥伴們啊，所以北凌雨現在能做的只有忍耐。再說了，不就是問個問題嗎？又不是要條胳膊要條腿。此時北凌雨還不以爲然但接下來老者提出的問題北凌雨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老者衝着北凌雨飽含深意地微微一笑，道:“當年全滅掠瞳者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北凌雨聽了以後頓時一驚，他雙脣微微張開一副駭然的樣子望着老者:“你……你怎麼知道？”
老者平靜地說道“其實在剛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的那股氣息就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直到在感受過你的靈力之後我就完全確信了，當年掠瞳者被全滅後我親自去過一次，當時現場殘留下來的靈力就和你的一模一樣，這麼說也有些不對，應該說就是你的靈力。沒錯吧？”
一滴汗水順着北凌雨的面頰滑落而下，此時北凌雨若想要在這位老者面前矇混過關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他傳音道:“對啊，就是我，所有掠瞳者都是我一個人殺的，要是你們想報仇那就來吧，但是，這和我的同伴們沒關係，放他們走。”北凌雨傳音是爲了不讓蕭曉羽她們知道，要是他們聽到了自己的話肯定死活也不幹。北凌雨此時心裡已經沒有了一絲活下去的慾望，但他卻希望用自己的犧牲換來同伴們的未來……
老者捋了捋修長的鬍鬚，同樣也是傳音回道:“這種犧牲精神很可貴啊，但是你認爲你現在的處境有選擇的餘地嗎？”北凌雨一聽心頓時涼了，他心裡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煙消雲散了。哎，難道，真的要在這裡結束了嗎？北凌雨心中暗自嘆息道。
這時老者不再傳音，他微微一笑道:“復仇這種事我並不喜歡，那是隻有弱者纔有的行爲。我這次來特意爲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能喜歡。”說着，老者擡起了左手，只見一個直徑約十釐米的小灰球憑空凝聚於其手掌之上。說是灰球也不大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個黑灰白三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形成的半透明之球。球中，三中不同的顏色不斷地流轉、融合、分散，閃耀着昏暗的光影。北凌雨驚奇的發現，這個小球竟然會讓他心神忌憚。
“準備防禦！”北凌雨一聲令下，包括北凌雨在內的衆人趕忙擺好了防禦的陣容，北凌雨、林霏、唐蓮在前，蕭曉羽和張揚揚居中，北凌雪、宋星兒、依莉雅在後。他們所有人都將靈力運轉提高到了最大程度，渾厚而又洶涌澎湃的靈力催動着周圍的空氣，席捲着大地。
此時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沒有任何犧牲的幹掉一名五階靈喻者，甚至是一名六階初期。但北凌雨很清楚，要是他們想憑此來和那位老者抗衡，那是完全不切實際的。
然而，北凌雨他們並沒有受到預想之中的攻擊。只見老者左手輕輕一揮，那團灰色的小球瞬間散落成一道道暗淡的流影落入大地之中，雖然沒有完全看清，但大約也就分成了二十幾道光影吧。
雖然如此，但北凌雨他們依然是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這是在幹什麼？北凌雨心裡疑惑道，很快，答案就出現在了北凌雨眼前。
砰砰砰！這是地表碎裂的聲音。剛纔那些光影落入位置的地表都開始下陷形成了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下一刻，一隻只枯瘦灰白的人手突然從那些坑洞裡伸了出來。接下來的是頭、身體、腿，最後一個個完完整整的人就出現了了衆人眼前，一共二十一個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正常的人，他們的皮膚異常的白皙，雙眼空洞無物而且沒有眼白完全是黑色的眼珠，看上去格外嚇人。他們所有人都板着一副呆板的臉，沒有任何面部表情。這根本不是人，應該說不是活人，而是屍體，沒錯就是屍體！
當北凌雨看到這也“死人”後，腦袋裡嗡的一聲炸了，北凌雨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兩步，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哥！”距離北凌雨最近的北凌雪和林霏趕忙跑過去將北凌雨扶了起來，此時北凌雨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那略微發紫的雙脣微微顫抖着，而他的目光卻一直鎖在那些死人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應該……應該……已經被我殺了啊。”北凌雨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殺了？凌雨，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們聽不懂啊！”蕭曉羽有些焦躁地向北凌雨問道。
“他們……他們這二十一個人……就是當年我殺掉的那些掠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