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逸吼道:“老混蛋,你冒充什麼不好,偏偏冒充二長老。你可知道,什麼是長老?在加入精靈王國之前,長老是妖精一族的精神和宗教領袖,歷來是由妖精族中最富有學識、最受人尊重的人來擔任。”
“後來,妖精一族參照精靈建立王制,仍保留了長老,作爲妖精族的精神領袖,傳承妖精族的歷史和美德。像你這種欺男霸女、貪婪無恥、欺凌王族的老東西,怎麼可能是什麼二長老?來來來,把自己的罪行好好供述一下。”
玫逸的手搭上了二長老的肩,明明還沒動,流熾已經覺得自己渾身骨頭疼了。他顫抖着,把自己對流湄家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說了出來。
完了,我怎麼惹上這麼個煞星?
臉全丟光了。
以後,這個二長老還怎麼當下去?
廣場上的妖精族目瞪口呆地看着在那裡供述自己罪行的二長老,一個個聽得心頭火起,再想想平日裡二長老欺男霸女、橫行鄉里的行徑,一個個怒不可遏。終於,有人領會到了玫逸的意思,吼道:“對,他不是二長老!二長老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一時激起千層浪,圍觀的妖精觀衆紛紛喊道:“他不是二長老!”
“冒充長老、破壞長老聲譽者,按罪當誅!”
驕橫慣了的二長老一看民意洶洶,嚇得魂不附體。
突然,他聽到了人羣中的叫罵聲。一些人揮舞着棍棒,驅趕着人羣,擠到廣場上,一看到那些人,他立刻高喊道:“兒子,快來救我!”
“父親!你怎麼跪在這裡?”流熾的兩個兒子驚呼道,他們又揮舞着棍棒朝玫逸衝來,“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對我們的父親?”
玫逸一拳過去,兩人手中的木棒化爲木屑。
兩人站在那裡,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頭上冷汗刷刷直流。
兩人身後的幾十個人如同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敢動。
玫逸笑道:“喲,今天收穫不小,居然挖出了一個騙子團伙。有冒充二長老的,還有冒充二長老兒子的。”他寒聲對那幾十個打手道,“你們應該不是和他們一夥的吧?”
那幾十個打手哪還不明白玫逸的意思,慌不迭地連滾帶爬跑掉了。
現在,眼前就剩下二長老和他的兩個兒子。
玫逸觸發了威壓之術。
二長老和他的兒子根本就站不住了,啪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瞳孔放大,呼吸困難,幾乎要死過去一般,在廣場上翻滾、哀嚎。
擠在廣場上的妖精族人們一個個大聲喝彩。
眼前的一切真是大快人心。
廣場上的砂石突然跳動了起來。
廣場南方的大道上,傳來轟隆隆的馬蹄聲。
後面的人驚呼道:“那是長老衛隊!快跑啊!”
轉眼間,廣場上的人作鳥獸散。
很多沒來得及奔跑的,身上都結結實實地捱了長老衛隊幾馬鞭,身上如同被火燙一般,慘叫了起來。
這其中,還包括幾個學生。
身着明盔亮甲的長老衛隊跳下馬,架起盾牌,豎起長槍,齊齊對準了玫逸。
“我是長老院衛隊的拉法蒂,快放開二長老!”一個貴族模樣的妖精縱馬來到玫逸跟前,舉起了手裡的長劍。
玫逸驚訝道:“你是說,這個欺男霸女、貪婪無恥、欺凌王族的人真的是二長老?”
頭腦簡單的拉法蒂大吼道:“沒錯,他就是二長老,快放開二長老!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玫逸怪道:“誰要逃了?”
他笑眯眯地說:“抱歉,二長老,得罪了,我實在不知道我們妖精族的長老居然是這副模樣。你們可以走了。對了,當點心哦,再讓我感到不痛快,事情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說完,玫逸轉身就走。
拉法蒂大喊道:“給我站住!”
“你跟誰說話呢,小子?”玫逸轉過身來,寒聲道。
空氣中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空中出現無數道黑色的、跳動的閃電一樣的東西。
那不是閃電,而是“裂縫”。
“裂縫”是“吞噬”的變種靈術,目的主要是將“吞噬”的範圍變小,減少對精神力的消耗。
“裂縫”劃過一個戰士的盾牌,盾牌瞬間變成兩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邊緣光滑無比,非人類所能爲。
一顆大樹斷爲兩截,緩緩滑開,轟然倒地。
截面光滑如鏡。
堅硬的青石地板鋪就的廣場,被劃出無數道黑色的裂紋。
玫逸一步步走向拉法蒂,手中黑色的“裂縫”噼噼啪啪地跳動着。
拉法蒂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他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有多可怕。
要是真惹火了他,自己和自己的手下要全部團滅。
他舉起了手,取下了手腕上的靈介,扔得遠遠的。
玫逸看了他一眼,騎着熊熊翩然而去。
魂快嚇飛了的流熾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吼道:“可惡!快帶我去王宮,我要向大長老請願,讓女王派軍隊剿滅這個暴徒!”
* * *
佩奧茜拉坐在屋子裡,一言不發——她心裡依然對王室有着很大的成見。
佩奧茜拉坐在牀邊,靜靜地看着瓶子裡的液體一滴滴滴入流湄的靜脈中,在那裡發呆。
流汐、流洛也不敢打擾她。
突然,她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佩奧茜拉,流湄阿姨怎麼樣了?”
佩奧茜拉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看到從窗戶伸進頭來的玫逸,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氣,撫着胸口說:“國王陛下,你快嚇死我了!”
“哈,對不起。”玫逸跳下了熊熊的背,跳了進來,看了看就說:“情況不錯嘛,現在沒有耐藥菌,最最普通的青黴素就是萬能靈藥。回頭我們再把磺胺、水楊酸之類的藥物搗鼓出來,人均壽命提高個二十年不成問題。”
“嗯,國王陛下。”佩奧茜拉一臉佩服地看着玫逸,“你還是把假髮拿了吧,我看得好難受。對了,剛纔那些人都被你趕跑了嗎?”
玫逸道:“你以爲我願意戴這綠色的假髮?我也是沒辦法。嗯,趕跑了,那個糟老頭子壞的很,我把他拉到女神廣場供述了一下自己的罪行,可惜被什麼長老衛隊給打斷了。我嚇唬了他們一下,走的時候,聽他說要向大長老告狀。大長老是誰?”
流洛詫異道:“玫逸,你連妖精之森的大長老是誰都不知道嗎?”
玫逸道:“嗯,妖精之森比較封閉,和我們沒有貿易關係,我們不掌握妖精之森的情況。今天來,沒想到會遇到這麼惡劣的事情。”
流洛道:“我們的大長老是流炘,以前的王國三族事務大臣。”
玫逸笑道:“流炘啊,老熟人,還欠我兩條命呢。這樣我就放心了。他和流漣公主是什麼關係?”
流汐道:“玫逸哥哥,流漣已經成了我們的妖精之森女王了。流炘大長老是她的爺爺。”
玫逸鬆了一口氣,道:“噢,那就更沒什麼好說的了。二長老要去告狀就去吧。流漣也欠我一個大人情,當時要不是玫露可出手相住,她早就被南方之森的大領主風**回去當媳婦了。我就不信他們會不認賬。”
喝了一口流洛遞過來果汁,玫逸不解道:“流洛姐姐、流汐,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不也是王族嗎?二長老怎麼敢欺負你們到你們頭上?”
風跡道:“這個問題我來答吧。風氏家族和流氏家族是妖精族的兩大貴族,也是世仇。後來,風氏家族鬥爭失敗,從妖精之森脫離,去綠裡建立了南妖精之森。因爲我的緣故,流湄雖然是王室子孫,在妖精之森並沒有什麼地位,而且飽受冷眼。不然,我們怎麼會住得這麼偏僻?”
玫逸怪道:“那流洛姐姐呢?她可是王國的樞機主教!”
風跡搖了搖頭:“沒用的。妖精之森十分封閉,平日裡,樞機主教這個名頭或許會讓他們收斂一些,面對王國最大的藥廠這塊肥肉,就算女王和教宗也攔不住他們。”
“流熾?!”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佩奧茜拉突然站了起來,滿眼冒火,“流熾在哪裡?”
玫逸問:“怎麼了,佩奧茜拉?”
佩奧茜拉眼睛突然紅了,她抓着玫逸的胳膊,眼淚簌簌而落:“國王陛下,我和您說過的把我害得家破人亡的人就是流熾!我小時候,父親開着一個小藥廠,後來被流熾硬奪了過去,父親和媽媽被他手下打成重傷不治……”
玫逸嚇得面如土色:“我知道了,快把手術刀放好了,別拿手裡比劃,好嗎?那玩意兒實在是太鋒利了。流熾長得什麼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有印象嗎?”
“玫逸哥哥,二長老名字就叫流熾!”流汐道,“可是,他和佩奧茜拉說的是一個人嗎?”
“我們都叫他‘黃鬍子’,這個特徵很好認,精靈之森只有他有那麼讓人噁心的審美。”佩奧茜拉狠狠道。
玫逸說:“呃,二長老確實是黃鬍子。那麼,應該就是他了。你想怎麼辦?殺了他?”
佩奧茜拉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我不想爲我們王國惹麻煩。尤其是國王您這次還是秘密來妖精之森的。我已經在黑晶城和玫洛薇重新開始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玫逸大度地揮了揮手:“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幹。你在這裡好好照看流湄阿姨,我去看看如何幫你出口氣。我打扮成這樣,能有人認出我來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