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斯特想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好讓流汐和同學們佩服自己。
就在他慢慢騰騰念着咒語時,流汐飛快唸完咒語,伸出右手,無數淡綠色的靈子在空中凝成了大大小小的水球,小的如彈珠,大的如皮球,自下而上的風微微鼓起了她淡藍色的長裙。
周圍的一切都映在了大大小小的水球中。
流汐的眼神突然變得冰冷,她抽出了妖精族慣用的約三十公分長的細劍,又快速地念出了一串咒語,大大小小的水球散作了漫天的濃霧,將舒斯特和流汐本人裹在了其中。
三秒鐘後,牛奶般的濃霧瞬間消失,所有同學清楚地看見流汐的細劍指着舒斯特的後心,舒斯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這時,流汐冷淡地說:“是我贏了吧?”
所有人頓時被這種聞所未聞的靈術攻擊方式嚇得呆若木雞,臉上滿是驚駭之色。誰都知道剛纔那總共不到十秒鐘的戰鬥意味着什麼。
在這個班上,一直被認爲是學習成績一流、靈術實力墊底的流汐已經沒有對手了。在那樣的濃霧裡,視覺被完全剝奪,完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更重要的是,一向被認爲弱勢的水系靈術翻身了。
星辰扔下了目瞪口呆的紅葉,跑到流汐身邊,驚訝地說:“流汐,你好厲害。水系靈術中有這麼一招嗎?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
流汐搖了搖頭,滿臉幸福地說:“沒有。是玫逸哥哥教我的。”
班上的很多同學都清晰地聽見了流汐的聲音,他們的驚愕之情難以言表。瑟琳娜也大吃一驚,她忙問流汐:“三週前他就一直沒上課,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流汐支支吾吾地說:“他就住在我家。”
周圍的男同學同學眼睛都瞪圓了,紛紛想:玫逸你個禽獸,平時看起來還挺正經的,流汐纔剛剛成年你居然也下得了手?那就算了,你還光明正大住進人家家裡……我還以爲只有我做得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呢。
瑟琳娜心裡一痛,追問了一句:“他在你家做什麼,你父母能同意嗎?”
流汐滿臉通紅地說:“組長,你想到哪裡去了?他沒有路費去真靈了,就到我家的餐廳打工掙路費。晚上放學和休息日時,他會看着我練習靈術,教我幾下……”
瑟琳娜默然了,心想這大傻瓜真的是從不低頭,明明有那麼多人願意幫他。她又問:“那個大傻瓜能幫什麼忙?做飯他肯定不行,估計只能端盤子和洗碗吧。”
“沒有,”流汐慌忙擺手說,“玫逸哥哥做飯很好吃的。我的晚飯都是他做的,很好吃,有好幾個菜譜還上了我家的菜單。”
瑟琳娜質疑道:“你是說,他做的菜居然上了綠屋子餐廳的菜單?那張幾百年來都沒動過的菜單?流汐,你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流汐搖頭道:“一點也沒有。”她想了想,又說:“對了,你吃過冰淇淋嗎?那就是他發明的甜點,所有人都說很好吃。我也很喜歡……”
幾乎所有的同學都怔住了,他們沒有想到讓他們魂牽夢縈的冰淇淋居然是玫逸發明的。瑟琳娜眼珠子更是快瞪出來了:“你說,冰淇淋是他發明的?”
流汐說:“是的。價格定那麼低也是他拜託爸爸的。他說,能看見更多小朋友品嚐到綠屋子美味後開心的笑臉,不比多掙幾個錢開心多了嗎?一向頑固的爸爸被他說服了。”
瑟琳娜笑道:“那他這次打工可掙了不少錢。”
流汐慌忙搖頭道:“組長,你不要誤會玫逸哥哥。爸爸媽媽是打算給他一大筆錢的,他只是拿了足夠路費的部分就走了。他說,主要是想教我靈術,免得他走後我受人欺負……”
她低下了頭,眼中滿是淡藍色的柔波,心裡比冰淇淋還甜。
紅葉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傢伙,果然和星辰說得一樣驕傲和自負,從來不向任何人低頭。都窮成這樣了,還這麼要面子。”
流汐擡頭笑道:“嗯。”
瑟琳娜笑着笑着就憂鬱了起來,她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玫逸去真靈學院赴任前不放心以前的小組成員,先是打算教自己,可是自己懷疑他。他就又去教流汐了,一向暗暗喜歡玫逸的流汐自然是無條件地信任他。
一直在場邊上靜靜觀看的克麗緹婭老師走了過來,把流汐拉到遠處,滿腹狐疑地問:“流汐,水系靈術聯繫手冊中是肯定沒有你剛纔使出的這一術式的。你說是玫逸教你的,他自己都不會靈術,怎麼可能……”
流汐美目明兮道:“老師,玫逸哥哥說咒語可能就是神的語言,是一種可以重新編譯和破解的代碼……我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花了近二十天時間,終於把冰系靈術中的冰霜術嵌合到我的水系靈術裡了,開發出了他所說的‘迷失之術’。”
克麗緹婭老師一聽,花容失色,她急忙對流汐說:“流汐,剛纔說的那些話,千萬不能再對別人說,否則會給他帶來**煩的,知道嗎?”
流汐點頭道:“嗯,我知道的,玫逸哥哥說了,如果克麗緹婭老師問了,就坦白告訴她,對別的人一個字也不能講。”
克麗緹婭心裡一暖,她看着空中的白雲,吹着略微有些燥熱的風,心想:玫逸,你在真靈怎麼樣了?是否已經開始教學工作了?
十六歲的數學系講師,想想都讓人吃驚。
* * *
下午放學後,花火、星辰、流汐、綺羅和瑟琳娜照樣是在圖書館的自習室裡學習。
不同的是,她們再也不用去向管理員去借玫逸手寫的那本《狗屁數學有何難》了——因爲被重新命名爲《數學之美》的精美印刷本佔據了圖書館整整一個角落。
還有就是,星辰的未婚妻紅葉也加入了這支學習隊伍。看到她抱怨星辰講題目不如玫逸清晰、星辰在那直撓頭時,瑟琳娜似乎看到了過去那個任性和自我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也是,抱怨玫逸解答問題不清楚,連自己這麼聰明的學生都教不會,還無理取鬧說那些數學公式憑什麼就是對的。
算了,不想了。
如果能再見面的話,我發誓……我向大公主發誓,絕對不會再質疑和欺負你了。我也會,就像你對夫人說得那樣,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讓自己以更好的樣子,去面對將來的那一位。
大公主,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