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很多人以爲夏爾山地凸現城堡無非是海市蜃樓,不過這種奇景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又有傳言:不少和領主之妹私交甚篤的貴族和商人被邀請到了這座神秘的城堡之中,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
第二天,薔薇城堡中的所見所聞就在夏爾山地中廣爲流傳了。當然,這些無不是出自那些有幸陪同主人前往,並享受了一份精美食物的車伕和扈從之手。
至於有幸進入舞會的那些賓客,此刻正在呼呼大睡,以彌補徹夜舞蹈消耗的精力。
極少數人知道,這座城堡建築原料是當初用於阻擋亡靈腳步的那種混合物,經過維蘭瑟的改進,澆築後,無論是強度還是光潔度都有了質的飛躍。
這些哥布林對這位龍族少女崇拜到無以復加,完全遵照她的指令,竭盡全力地修建她的城堡。
維蘭瑟的建築理念來自於龍族皇宮的靈感,儘管刻意縮小了建制,仍然顯得大氣磅礴。別的不論,就是四周的大花園就堪稱大手筆。
那些有幸在薔薇城堡中駐足的人無不交口稱讚,那裡的花園無疑是他們見過的最最神奇的花園,足可以媲美傳說中奧蘭大帝爲他的王后建造的空中花園。
東南西北四個花園,分別代表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象。最爲奇特的是,人們根本沒有發現營造這種氛圍的魔法陣,不得不讚嘆修建者的技藝實在是巧奪天工。
大家紛紛探尋究竟是何人建造了這座城堡,作爲主人維蘭瑟始終迴避這個問題。於是。這便成爲了一個謎。
人們又紛紛傳誦丁克如何勇敢,輕鬆戰勝聲名遠播,未嘗一敗地南方劍士肯。
講故事的人似乎都很有技巧,熱衷的不是談論丁克如何勇猛,而是反覆訴說劍士肯如何強大。當然。無論如何誇長劍士肯的實力,最後只需加上一句,丁克毀掉他長劍,徹底打倒他的時候,身上連一道傷口都沒有。
當然,這不是丁克這個小小地三等男爵身價再一次高漲最重要地原因。人們更加看重他,只是因爲他將有機會成爲西斯王國戴安娜公主的駙馬,如果公主繼位。他便是未來的親王殿下。
一時間,丁克的名稱更爲響亮,成了衆多年輕人追捧的偶像人物。畢竟,挫敗了外來者的挑釁,並有機會成爲公主的駙馬,是這些年輕貴族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就像夏爾山地所有地奇事一樣,這一切,很快便被認爲又是夏爾山地的故事了。
貧瘠的夏爾山地多了一個名稱:神慕之地。
不過,神靈似乎真的就駐紮在此地。並瘋狂地構建他的作品。就在人們還來不及猜測男爵城堡是否會立即推倒重建的時候,發現一夜之間便披上了綠色的新衣,重又煥發出早已遠去的青春。
一座橡樹城堡!
人人都堅信這是自然之神的傑作,是藉助美麗的德魯伊維妮雅之手實現地。
大家又開始認爲,這是神靈偶然在此聚會,其中一位建造了薔薇城堡,另外一位也心血來潮,一夜的工夫便建成了這個綠色城堡。
在橡樹城堡落成的當天中午,有幸參加薔薇城堡宴會,剛剛纔從昏睡中醒來的人得到一封奇怪的請柬。是以夏爾山地的領主丁克男爵的名義送出的。
上面有一個小小的魔法陣,當主人拆開的時候,一束白光閃過,原本還有些頭昏腦脹地人全部變得神采奕奕了。
這無疑是最好的禮物。顯示了主人高超的魔法技能和細緻。受邀的客人不禁對主人看中了幾分,儘管他們知道,這魔法陣必然是出自那位德魯伊之手。
因爲昨夜的歡愉,他們宣泄了太多的熱情,今天起得很晚。午飯就成了早餐。只是吃過維蘭瑟準備的精美食物。再吃這些粗茶淡飯就毫無胃口了。
他們無不心領神會,知道這位男爵閣下是要在他的城堡裡招待他們。起初。他們還興趣缺缺,畢竟,經歷了昨天難忘地時光後,他們始終還沉寂在夢幻般地感受中,對任何舞會都難以提起興致了。
當他們獲知,男爵府一夜之間便換上了綠色的新裝,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起來,準備做第一批訪客。
現在,對於這位夏爾山地領主地能力,大家都不再懷疑。無論什麼出人意表之舉都成了理所當然的東西。如果表示驚訝,難免被旁人看輕,認爲是大驚小怪了。
當然,不少未能獲得維蘭瑟青睞,與昨天的盛宴失之交臂的人得到了小小的補償。於是,一接到請柬,他們就開始忙活開了,準備盛裝前往。
不料,僕人提醒,爲了與橡樹城堡貼近自然之趣相配,這是一場化妝舞會。最別出心裁的那位,將有幸獲得一件特別的禮物。
比起薔薇城堡用魔法構築的絢爛來說,橡樹城堡就顯得更接近自然。這種絕不苛求的美感,更顯示自然之神的匠心獨運。
宴會照例被設置在了花園之中。
說是花園,倒不如說是一個龐大的綠色宮殿。
頂部全部被密集的藤蘿構成,鮮綠的葉子將罅隙全部擋住,唯有正中一個六芒星形狀的天頂能讓人看到燦爛的星空。
龐大的綠色大廳裡隨處可見盛開的月蘭,每一朵月蘭就是一個光源,輕柔的光輝將這個大廳照得透亮。
無數彬彬有禮的貴族紳士和小姐貴婦們帶着面具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聊天,她們的聲音放得很低,只因輕柔地音樂如此醉人。不忍破壞。
大廳一側有三排由藤蘿構築的餐桌,並非人工編制,而是自然生成,與整個綠色的宮殿渾然一體。上面依次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珍饈、點心和酒水供客人們自由享用。那些盛放食物的盤子和果籃也全是藤條編織。
被稱爲養顏珍品地七色菌也出現在其中,贏得了女士們地青睞。但它們還不是餐桌上最耀眼的明星。最讓人看重的是那些擁有治病功效的菌類。以及有助於提升鬥氣的草藥。
不過,這些奇珍特別頑皮,往往會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或是牆角,或是屋頂,乃至於藤蔓之上,需要賓客自行尋找,倒也平添幾分自然之趣。
這更像是一場尋寶會。早已有人不顧矜持,竭盡所能地在各個角落尋找這些珍品了。
中間圓形的舞池中風姿綽約的一位少女在隨着歡快地樂曲獨舞,並非大陸上流行的交際舞,而是隨着音樂隨意舞蹈,顯得自然奔放。在她的影響下,不少青年男女也加入其中,跟着她的舞姿舞動起來。
不知何時,領舞的少女消失不見了。丁克卻知道她去了哪裡。
如果有人特別細心,想必能發現,蘭黛小姐的頭頂多了一枚蝴蝶頭飾。原來。之前的領舞者是小妖精菲林所化。
不得不說,她是天生的舞者,跟着歡快的樂曲隨意地舞蹈,讓所有人都不由地動了起來。這不,連那些端着酒杯的老貴族也由晃動就被開始,將舞動地情緒綿延到全身,終於,整個身體都隨着音樂舞動起來。
化妝舞會自有化妝舞會的好處,戴上面具後,大家無不覺得眼前之人似曾相識。每個人都是朋友,每個人都會成爲朋友。
一個微微頷首,禮貌地敬酒,往往就能獲得一份友誼。哪怕短暫,但是縮短了陌生人之間的距離,尤其爲那些善於交際的人提供了一種契機,很快便用風雅的言辭獲得新朋友的好感,將這種短暫的友誼便在歡聲笑語中加深了。
不用費太多的心思調節氣氛。就能做到任何宴會主人都期望。而又難以辦到的“賓客盡歡,其樂融融”的效果。這顯示出舞會地操辦者維妮雅的巧妙心思。
丁克當然瞭解這位德魯伊的良苦用心。是在和她的姐姐維蘭瑟較勁,算是迴應昨晚那個舞會。
丁克作爲主人,端着酒杯來回朝賓客敬酒,以圖了願。好在來賓們都戴着面具,他不用費腦筋去叫出對方的名字,只需微微頷首致意即可。
但丁克並不把自己當做主人看待,只因這是兩姐妹之間的戰鬥,主角絕不應該是他,他雖然不能逃避,也不絕不會主動主動參與,得罪了哪一方都是麻煩。
一圈走下來,丁克就忍不住被藤蔓上生長的那些香氣四溢的瓜果吸引。
丁克不禁有些佩服這位德魯伊,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將這樣一次別開生面地宴會安排地如此井然有序,甚至連一位侍者都用不着。
不過,就算是有這種需要,恐怕也成問題。昨天地宴會直到天明才完,收拾的事情自然落在了他們身上。如果要他們現在就來,恐怕難免會出點簍子。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讓賓客們自己動手,採摘看中地食物,享受一份收穫的樂趣。
丁克取了一瓶蜜酒,摘了幾串麝香葡萄,然後就躲到角落一個人獨自享受。
儘管戴着面具,但是人們早已經從言行上認出了他,他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目。
“男爵閣下,你好!”
悅耳動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丁克確信自己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但他的鼻子告訴他,來人是阿碧絲。
擡頭一看,嚇了丁克一跳。只因如果單單是從外形上判斷,根本不可能認出她便是阿碧絲,但他的鼻子早已告訴他,對方正是那位美麗的小姐。
“阿碧絲小姐!”
對方渾身一震:“你怎麼不認爲我是那位西斯公主呢?”
“我聞出您身上的味道!”丁克說道,“淡淡的茉莉花地味道配合少女特有的體香,讓人難以釋懷。於是。即使您可以改變聲音,也騙不了我。”
對方低下頭猶豫一下,說道:“如果您判斷失誤呢?”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丁克說道,此刻他完全確信她就是阿碧絲。
“不如打個賭。”
“打賭?”一聽打賭,丁克覺得有些頭大。忍不住在人羣中尋找一下維蘭瑟和維妮雅。
“是的。打賭!”阿碧絲點點頭,“怎麼?領主大人,不敢?”
“沒什麼不敢的。”丁克覺得對方是在故佈疑陣,不免有些好笑。
“那好。男爵閣下堅信我不是西斯公主對吧?”
“對!阿碧絲小姐。”丁克點點頭。
“請彆着急這麼叫。如果我真是西斯公主呢?”
“不可能!”丁克自信滿滿。
“哎,您太相信自己了。”
“不,我相信我地鼻子,它從你到來地那一刻便告訴我真相了。”
“那麼好,既然是打賭。總要來點彩頭。”
“請講!”
“噢,男人啊,總是那麼自以爲是。”
丁克笑笑,沒有說話。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女人說道,“賭注是一個承諾!”
“承諾?”
“對,承諾。”
“關於什麼的承諾?”
“現在還沒有想好!”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輸了,就要答應您一個要求。”
“如果您贏了。那麼我也答應您一個要求,須知,阿碧絲這個名字還算有點分量。”
“有趣!那麼,您找三位公證人吧!”
“完全不必!我相信男爵閣下的信譽。當然,如果閣下認爲有必要……”
“不必了!如果我贏了,說明您是阿碧絲小姐。以我對您……噢,應該說是對阿碧絲小姐的瞭解,絕不會食言的。當然,如果我輸了,就要感謝您對我的信任了。”
“那好。讓我們揭曉謎底吧!”她一邊說,一邊摘下了面具。果然,正是阿碧絲。她正笑吟吟地望着丁克,這反倒讓他心生警覺,只因那是勝利者纔會掛着的笑容。
這時,那位亞歷山大親王在一羣顯貴地陪同下走了過來,他們都取下了面具。
只見他向周圍的人引薦:“諸位,請允許我介紹。這位便是你們一再詢問的西斯公主戴安娜。未來西斯王國王位的繼承人,現任矮人與人類商業聯盟駐藍天大草原的負責人!”
立即。所有人都驚歎地望着這位年輕的商業巨頭,繼而,不知是誰帶頭,熱烈的掌聲便響起來了。
丁克也鼓起掌來,他說道:“公主殿下,看來是我輸了。不過,輸得心服口服,我忽略了一個可能,阿碧絲小姐就是西斯王國的戴安娜公主。”
阿碧絲臉上的笑容更爲燦爛了。
“慷慨的男爵閣下,請允許我說一句。”一位老邁地貴族說道,他取下面具,正是昨天那位蒙蒂戈伯爵。
“伯爵閣下,您請講。”丁克頷首致意。
“不止是您,我們這些人同樣矇在鼓裡。不過,這無疑爲您原本就盛大的宴會增色不少,一位公主與一位勇士的愛情,怎麼講也是一種美談。
人生真是奇妙,您熟悉的人竟然是一位公主!而您呢,昨天剛剛獲得了成爲駙馬候選人的資格,公主便贏取了你一個承諾。
我想,無論是拉美西斯七世陛下還是公主本人都不會錯失您這樣一位優秀的人作爲駙馬的。像您這樣的一位貴族,必然會滿足一位公主的任何願望。”
“這個……”丁克感覺自己被人算計了,這個蒙蒂戈伯爵分明是和阿碧絲商量好的。
“怎麼?我們地公主配不上閣下。”亞歷山大親王眉頭微挑。
“不!”丁克望了望阿碧絲,儘管她滿臉含笑,但眼中不無期待之色。
“那就好。我將立即呈報我們的拉美西斯七世陛下以及貴國地奧法三世陛下,請求他們賜婚。因爲您已經過了公主這一關,候選者所要面對的正是公主的選擇。”亞歷山大親王親王高聲宣佈。
丁克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很難拒絕了。
就在丁克不知道如何應答的時候,一個美妙的聲音想起了。是維蘭瑟。
“親王殿下!”維蘭瑟在女伴們地簇擁呀走了過來。梅絲和索蘭妮都在其中。兩人正以奇怪地眼神看着侷促不安地丁克,她們的眼神中有些焦慮,又夾雜着一些看戲地味道。
儘管對維蘭瑟抱有的希望不大,但是她的出現,就如同在泥潭中掙扎的人發現了一根稻草,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看到了一絲曙光,丁克就決心抓住。於是,他滿懷期待地看着維蘭瑟。希望她能有什麼妙招。
“噢,維蘭瑟小姐,恭喜了。我們將結爲姻親。”亞歷山大親王率先說道。
“這是一個天大地喜訊。不過……”維蘭瑟望望丁克,又說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知您有什麼高見?”亞歷山大親王微微皺眉,但他還能剋制自己的語氣,像是一位長者在徵詢意見。
“您瞧,家父新喪,這麼急着就談婚論嫁,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唔!”亞歷山大親王沉吟一陣。說道,“這倒是個問題。我們西斯王國很看重孝道,險些就忽略了。”
就在亞歷山大親王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特別優美的歌聲響起,一位風姿綽約的女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確切來說,這首歌沒有歌詞,全是哼唱,偏偏就是這完美的天籟之音使得這樣的哼唱趨於完美,任何歌詞的修飾都變得多餘。
那種空靈的嗓音配上優美地曲調,在這滿是自然之趣的意境中顯得那麼動人。優美的嗓音略過人的心湖。激起漣漪,像是經歷了一次靈魂的洗禮。
一曲終了,歌者取下了面具,絕色姿容一覽無餘,正是那位美麗的歌靈。
丁克知道她的用意,也是在爲自己解圍,於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他很快就被這位精心打扮的歌妖深深吸引。
蘭黛今晚的裝束比昨天的略顯暴露。顯出無可抵禦地迷人魅力。
華貴的月白色長裙承托出她窈窕的身姿。寶石般璀璨的眼睛擁有魅惑之力,勾魂攝魄。精緻的五官沒有半分瑕疵。低胸的晚禮服不經意地露出雪白的雙肩,顯得珠圓玉潤。當然,這一切卻又被隱藏於華裝中的傲人雙峰搶走了光芒。
美好地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這一曲持續地時間顯得那麼短暫。不過,已經深深留在了賓客們的心中,耳畔則隱隱迴盪着這種天籟之聲。
蘭黛深情款款地望着丁克,後者則報以感激,繼而就變成目光炯炯了。
蘭黛俏臉驀地一紅,但還是在衆人矚目地目光中緩緩地走到了丁克面前,一邊的西斯公主就相形遜色了。
這個時候,丁克才注意到,周圍有不少滿帶着愛慕的目光正向這邊射來,他們的目標顯然是蘭黛,只是有些落到丁克身上,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嫉妒。
丁克一邊感嘆着美女威力的強大,一邊禮貌地邀請蘭黛坐了下來,心裡則在盤算着如何依靠這位被外人認爲的準男爵夫人暫時讓自己脫離窘境。
但是,當丁克瞥見阿碧絲……不,準確來說是西斯公主戴安娜玩味地看着他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如果這個少女顯出哪怕半點悽然,他也會感到很難做,現在,對方表現得如此“大度”,倒讓他有些惴惴不安了。
因爲她不是故作姿態,就是還有什麼好法子予以應對。總之,丁克認爲自己務必要小心謹慎。他一再告誡自己,女人都是難以捉摸的動物,趕出的事情往往出人意表。
這時大廳北面出傳來一陣慷慨激昂地號鼓聲,必定是有特別重要的客人來了。
周圍所有的貴族都起立轉身面對着那個方向。微微屈身,迎接來客。
“是奧法三世的使者奧蘭多王子駕臨!”一邊的維蘭瑟微笑着重新站了起來,小心地提醒丁克一下。
丁克點點頭也站了起來,小聲問道:“你請來地?”
“不!只是早晨收到了拜帖,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
“下次記得告知一聲。無論如何。一位王子都是不能怠慢地。”
只見一位一身盛裝的王子在隨扈的引領下,昂首挺胸地走了下來,身邊還有一名絕色白裙少女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
丁克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眉頭微皺。現在,他對女性有了本能的恐懼,生怕這位新出現的女子又會爲他帶來什麼新的煩惱。
不過,他立即又訕訕地笑笑,認爲自己是多慮了。一位王子身邊的女人何以會給他帶來麻煩呢?
儘管如此。他還是打算小心應對,以免橫生枝節。
“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奧蘭多王子頷首致意,然後高聲說道,“請允許我榮幸地介紹身邊這位美麗地小姐,來自南方皮耶羅部落聯盟的艾琳公主。”
賓客們紛紛躬身致禮,美麗的公主微笑着曲膝回禮。
奧蘭多王子呵呵一笑,揮了揮手臂說道:“但願我們的闖入不會影響大家的興致。現在,套詞已經說完了,我把主角之位重新交給諸位。大家可以繼續享受這美好的時光了。”
王子殿下小幽默的話語引來一片笑聲,很多涉世未深,未曾見過什麼大人物的年輕貴族頓時沒有那麼緊張了。對於他們來說,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倒是那些世故的老貴族知道這位三王子行事老練,城府頗深。按理說,現在他應該忙着爲將來和他兩位兄長爭奪王位,到處拉攏支持者纔對,怎麼有興趣跑到這個夏爾山地來?
就算這裡地領主神通廣大,也只是最近才表現出來的,遠在王都的他又如何得知呢?即使是消息靈通。也不該這麼快就登門拜訪纔對。
這讓很多支持另外兩位王子的貴族心生警惕,認爲丁克和王子早就認識了。
不過,按照慣例,奧蘭多王子還應該在衆人的矚目下說上兩句。
不出所料,此時,他已經攜着美麗的外國公主來到了舞池中間。
“今天來到這裡的客人們,無不是王國的柱石,是王國的希望所在。尤其是我們年輕的丁克男爵閣下。獲得了美麗地西斯公主戴安娜殿下的青睞。將要成爲公主的駙馬,未來的親王。兩國的友誼無疑會因此邁上一個新的時代。”
衆人鼓掌。
丁克則漲紅了臉。他瞟了眼阿碧絲,只見對方眼中交織着喜悅和羞赧的神情。
奧蘭多王子清清嗓子,又說道:“我現在以索爾王國三王子的名義許諾,我將立即奏報父王,擢升夏爾山地的領主爲二等子爵。相信不久就會有好消息了。”
衆人再次鼓掌,向丁克表示祝賀。這期間,不少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這是三王子殿下拉攏支持者地伎倆。
不過,這個許諾倒還是真的具有吸引力。
一個不入流地三等男爵躍升爲二等子爵,連升四級,這是一種莫大的殊榮。即使那些戰功彪炳的人也很少能獲此殊榮的。
當然,奧蘭多王子的說辭也毫無破綻,因爲在兩國邦交的前提之下,破格擢升一個未來親王倒是在情理之中。
“謝謝三王子殿下的厚愛!”丁克頷首遜謝,顯得不卑不亢。
“王國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爲她做出貢獻的人!”奧蘭多王子說完,笑吟吟牽着艾琳公主的小手在大廳中走了一圈,不時地和神情激動的年輕貴族親切交談幾句。
給人的感覺他是在例行公事,全無私心。
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私下裡,這位王子殿下不知要用什麼手段獲得丁克的效忠。
無論如何,奧蘭多王子的氣度令那些貴婦心動不已,而他身邊那位絕色公主讓那些年輕地貴族們幾乎不能自己,紛紛走上前去攀談。於是王子和公主每到一處。都會引來無數目光。
巡禮完畢。奧蘭多王子和亞歷山大親王寒暄幾句,便攜着艾琳公主朝丁克走了過去。
悠揚的音樂開始奏響,更多的貴族男女相擁着進入舞池跳舞,還有許多貴婦頻頻向看上眼的年輕貴族遞上秋波。
大陸的風氣開放,男歡女愛是再平常不過地事,有些貴婦在結婚之後還和情人保持往來,而她地丈夫往往也不太在乎,只因他們同樣擁有無數的情人。
一波接着一波的年輕貴族上來向蘭黛彬彬有禮地提出共舞的邀請。蘭黛苦笑着搖搖頭以示拒絕。邀請者沒有因爲她的拒絕就羞惱,因爲他們原本就沒有打算請得動這位美人。
這種舉動完全是出於禮貌,因爲舞會上被邀請共舞最多的女孩子就是最耀眼的明星,於是他們無不願意給予這位美貌的歌者這種禮遇。
當然,誰都知道,她地心全在丁克身上。不過,他們也爲她感到一絲惋惜,因爲戴安娜公主的存在,她只能是丁克的情人了。
蘭黛不瞭解情況,已經被這些陌生人的邀請弄得不勝煩擾。就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丁克。
丁克遲疑一下,咬咬牙,站起身來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極爲得體地說道:“蘭黛小姐如肯賞臉共舞,將不勝榮幸。”
蘭黛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卻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將柔若無骨的玉手放入丁克地手裡,兩人一起步入了舞池。
幾名跟隨王子前來的年輕貴族不明就裡,想要向這位美麗的女子提出邀舞。現在也只好無奈地目送着兩人的離去,看着丁克的目光都相當不善。
丁克不會跳舞,但是他卻又辦法,示意蘭黛踩在他的腳背上,他憑藉着之前超強的記憶驅動雙腳,帶着她舞動。
他將右手輕輕放在蘭黛纖細結實的柳腰上,稍稍用力就將這名佳人攬入懷中。她豐盈的雙峰有意無意地摩擦着丁克的胸膛,處女地幽香陣陣襲來。讓丁克頓時生出銷魂蝕骨之感。
身體裡的血脈再次灼熱。沸騰。
蘭黛似乎感覺到丁克急促的心跳,試着將頭靠在他的懷中。閉上眼享受這奇妙的感覺。
正當兩人全身心沉寂在這美妙時光中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卻是王子身邊的那位艾琳公主。
“男爵閣下!”
丁克立即停下舞步,無論如何,麻煩還是找上了他!
“殿下,請問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嗎?”丁克停下來,躬身施禮。蘭黛也隨着他施了一個曲膝禮,動作稱得上優雅。
全然沒有因爲漫舞被打斷而懊惱。只因他們已經享受了那種曼妙地感覺,同時也算是了願了。
不料,艾琳公主卻伸出了玉手。
丁克愣了愣,看見對方淺笑地看着他,猛然意識到,對方這是要他施吻手禮。
這是在皇家舞會上才流行地禮節,一般女士伸出手,表示她有意與她所青睞的男性共舞一曲。
這是少女地青睞還是挑逗?!丁克不敢確定。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出乎丁克預料的是,奧蘭多王子眼神中全然沒有嫉妒之色,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望着這邊。
“怎麼?男爵閣下,不賞臉?”艾琳公主問道,她始終面帶微笑。
“殿下,榮幸之至!”丁克再次躬身致禮,這次,他鬆開了握蘭黛的左手,輕輕地抓住艾琳公主伸出的右手,優雅地吻了吻那光潔如玉的手背。
突然,他瞥見蘭黛哀怨的眼神,心中一緊,極爲不忍。
艾琳公主突然湊到蘭黛耳邊,說了一句奇怪的語言,這位歌妖愣了愣。竟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一刻,丁克覺得自己倒成了一件貨物,被兩個女性推來讓去。最可氣的是,竟不知道對方達成了怎樣地協議。
丁克微微一笑,攬住艾琳公主的腰。便將她帶入了舞池之中。
艾琳公主似乎瞭解丁克的舞技。不知何時退去了舞鞋,那雙嬌巧的玉足便踩在了丁克的腳背上。
這動作讓這對舞伴顯得親密無間,很快便成了舞池中最閃光地一對。
蘭黛天籟地歌聲配着悠揚的琴聲再次響起,在她的加入下,絢麗的舞會瞬間達到了一個高潮,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一曲終了,丁克在掌聲中再次向艾琳公主躬身致禮,不料。對方卻緊緊抓住她的手說道:“怎麼,男爵閣下不願陪我喝上一杯?”
“敢不從命?”丁克便拉着艾琳公主的手緩步回到了角落的座位上。他倒要看看,這位美貌地公主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丁克看到,阿碧絲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丁克心中咯噔一下,一個不良的預感出現在腦海裡。
“艾琳妹妹!”
“啊,戴安娜公主,您更漂亮了!”艾琳一臉歡容地站起來和來人相擁,彷彿並不爲她佔了對方的準駙馬而感到半分愧疚。
“艾琳妹妹,沒想到一不留神,你又拔了頭籌。”
一聽這話。丁克幾乎確信了他又一次捲入了一場對決之中。
“哎,有美麗的戴安娜公主在場,不耍點小手段,連一個舞伴也難找。”艾琳公主自嘲地說道。
“沒關係,只要您有需要,我們的男爵閣下想必不會拒絕您這樣一位可愛的小天使的。”阿碧絲一邊說,一邊意味深長地望了丁克一眼。
此時此刻,丁克只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別說身邊這兩位,遠處還有好幾雙美麗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現在,丁克只希望來一位劍士肯那樣地角色。讓他打一場,然後昏迷,以便名正言順地逃離這種窘況。
突然,丁克感到尾指上的戒指一陣劇烈的魔法波動,一隻渾身燃燒着火焰的骷髏兵突然出現在場中。
竟然是炎魔精魂煉製的高級亡靈戰士!
是凱瑟琳,他本人暫時還沒有能力喚醒這樣高級的亡靈。
丁克不知道是該感謝小傢伙還是該責罵她了,他的危機倒是解除了,可賓客們已經尖叫起來。
“諸位。這只是一場助興的節目。我們已經提前在四周設立了魔法陣,諸位不用擔心有危險。不知誰願意上場。無需殺掉它,只需在場上堅持一分鐘即可。至於這件驅散者徽章,將作爲禮物送給那位勇士。”
說話的是維妮雅,她投給維蘭瑟一個善意的笑容,後者淡淡地笑笑。
不得不佩服,這位女祭司地確有非凡的應變能力,看到維蘭瑟釋放了空間禁錮術,便想出了這樣的說辭。
於是,丁克的願望真的就變成了晚宴助興的節目,這場盛會避免了成爲一場並不愉快的鬧劇。
維妮雅手中的徽章是一種刻有光明符文地守護徽章,能夠在很大程度上驅散黑魔法地侵擾,是騎士的高級守護裝備。
跟隨奧蘭多王子前來,有志於進入皇家騎士團地扈從們無不兩眼放光地望着維妮雅手中的徽章。顯然,他們都渴望將它據爲己有。
不過,沒有人上場。
這也難怪,誰都知道,場上這隻亡靈精英因爲經過了黑魔法的煉化,顯然要比普通的炎魔還要厲害許多,即便是十級的戰士,恐怕都討不了好。
他們有自知之明,如果是團隊作戰倒還好說,要是單槍匹馬,恐怕還支持不了半分鐘就會被打趴下。
露醜不如藏拙,這幾乎成了他們此刻的想法。
丁克看見,維蘭瑟也在朝他遞眼色,再加上已經知道是她在這裡釋放了空間控制術,於是便決定站出來,把戲演下去。
不料,奧蘭多王子搶先一步。他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是曾經由聖堂騎士佩戴過的高級驅散者徽章。”
“王子殿下眼光獨到!”維妮雅恭維一句,“不錯,這正是聖騎士安德魯斯佩戴的那枚。”
一聽安德魯斯的大名,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因這個名字如雷貫耳。這位曾經在極西之地墮落深淵中擊殺惡龍的聖騎士無疑是十二騎士中最著名而又最神秘的一位,他是唯一能依靠自己屠龍的聖騎士。
“果然是他!”奧蘭多王子高聲說道,“那麼,就請給予我這個榮幸,第一個來爭取這枚寶貴的徽章。”
賓客們無不動容。奧蘭多王子機智過人,城府很深,向來不會輕易表露實力,現在竟然爲了一枚勳章就決定出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請!”維妮雅說道。
奧蘭多頷首致謝。
“小心!”是艾琳,她的眼神中不乏關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