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梅拉城的信使到了！”波蘭城頭，於硝煙和血火之中，副官趕到指揮官蘭科頓的身邊，“信使說，來帕拉公爵的命令帶到。”
“軍隊呢？”蘭科頓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汗珠，卡佩家族的攻勢再次猛烈起來，他俯身躲過一柄飛來的長矛，“我們的援軍呢？”
“大人，沒有援軍！”副官極其篤定地說道：“我沒有見到軍隊，來的只是一批軍法官憲兵和信使！”
軍法官？
蘭科頓心裡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這種時候，爲何家族不派出軍隊，反而讓軍法官來波蘭城。
所有的官員對於軍法官都不會有好印象，尤其是在這種大戰當前的情況下。
“帶隊的是誰？”
“市政廳首席大臣，藍特斯大人。”
這個老傢伙……
蘭科頓眯起眼睛。
……
“大人，我們的援軍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求援的信件早早就抵達了帕拉城，爲什麼到現在我沒有看見一支軍隊的影子？”蘭科頓在臨時指揮所面見了藍特斯的使團，一上來他就咄咄逼人地逼問着，掃了一眼坐在兩旁的憲兵：“在這種時候，憲兵能幫我們去守衛城牆嗎？”
藍特斯舔了舔嘴脣，示意蘭科頓稍安勿躁，他從袖口中掏出一份密令遞給對方：“我爲傳達公爵大人的命令而來，你所有的疑問都可以在這份文件上得到解答。”
蘭科頓皺起眉頭，接過那份密信，只是掃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他暴怒驚訝。
“沒錯。”藍特斯點了點頭，“公爵大人口述，由我代筆。”
“你們是不是瘋了！”蘭科頓把桌子拍的震天響，心中的憤怒幾乎要化爲怒火噴射出來，他咬着牙問道：“這是誰的主意？是公爵大人還是你？”
“這是家族的決定。”藍特斯風輕雲淡地說道。
“多虧你們能想出這種主意！”蘭科頓冷笑，他將羊皮卷丟進一旁的垃圾堆裡，“我決不服從這個命令！”
“公爵大人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帶了另外的指揮官來。”藍特斯拍了拍手掌，從憲兵的隊伍中走出來一名軍官，“古斯特，你應該認識吧。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職務將由他接替。”
“這是你的免職書和古斯特的委任狀！”藍特斯再次拿出兩份文件，遞給蘭科頓：“統領處簽發的，你應該可以認出真僞。”
蘭科頓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的震驚，再變成怨恨：“你們這是在把士兵們推入深淵，他們可以爲保衛家族付出生命，但絕不能死於陰謀！”
“這不是陰謀！”古斯特頓了頓，開口說道：“波蘭城根本無法抵禦卡佩家族，這個計劃是唯一有可能對敵人造成致命打擊的。”
“看來你們已經做好了決定。”蘭科頓面無表情。
“戰爭無情，這是目前爲止，最好的辦法。”
……
“他們的城牆，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負責指揮進攻的第一軍團長撫摸着暴動不安的坐騎，“最多兩個小時，我們就能攻入城內。”
“這座小城，他們的抵抗很頑強。”有軍官在一旁笑道：“指揮官是個硬骨頭，有很多城市單單看到我們的軍陣，就被嚇破了膽子。”
“是啊，”第一軍團長點了點頭，除去家族立場外，每一個恪守職責的軍人都應該被尊重，“城破之後，他很有可能領兵跟我們打巷戰，到時候讓步兵團先進，騎兵跟在最後掃尾。”
騎兵天生不適合巷戰，馬匹和過長的武器都令他在狹窄的空間裡無法發揮實力。
遠處傳來歡呼聲。
“城門破了！”
第一軍團長與身旁的軍官對視了一眼，比想象的要快很多啊。
按照那名指揮官的作戰風格，這座城門還不應該這麼快被攻破。
“大人，下令吧！”
軍官在一旁催促道，他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馬刀，“讓士兵們進城吧！”
“不太正常。”第一軍團長搖了搖頭，對方指揮官的風格發生了改變，從剛纔開始，城頭上的士兵數量就開始大幅度的減少，而且抵抗的力度也減弱了很多，對於一座堡壘城來說，城內的士兵不可能只有這點數量，難道他們打算主動放棄城門？
還是說，對方想強迫自己跟他們打巷戰？
“讓第二師團部隊，派一支大隊的步兵進去看看，如果情況無異常，我們就開始進城！”第一軍團長的作戰方式十分狂放，但此時卻也感覺有些怪異，謹慎起見，他還是沒有選擇直接攻進去。
……
“對方還沒有進城嗎？”藍特斯問道。
“卡佩家族的指揮官很小心，只派了一支不到一千人的步兵隊進城。”有傳令兵回答道：“他們的大隊人馬依然留在城外駐紮。”
“讓士兵們去圍堵那些進城的敵人！”古斯特皺起眉頭，“把他們殺光，引誘敵人的大隊騎兵進行支援。”
“遵命！”
傳令兵領命而去，古斯特轉身看向被憲兵控制住的蘭科頓，繼而對藍特斯說道：“大人，時間已經到了，您可以離開了。”
“嗯，辛苦你了。”藍特斯拍了拍古斯特的肩膀，“注意自己的安全。”
“爲家族效力。”古斯特面無表情地點頭道：“任務結束後，我會追上你們的，不用爲我擔心。”
蘭科頓眉心抽動，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們這羣魔鬼！”
“非常時期，只有非常手段才能應對。”古斯特冷冷地迴應道：“如果由你來守城，結果一樣城破人亡；但換做是我，最起碼可以讓敵人付出更大的代價。”
“士兵可以死在敵人的手裡，但絕不能死於家族的陰謀，成爲炮灰！”蘭科頓大聲喊道。
“看來你還沒有理解戰爭的真諦。”古斯特緩緩開口說道：“無所不用其極，戰爭時期任何方法只要能夠殺傷敵人，什麼尊嚴、信仰、職守統統都是可以拋棄的東西，士兵的命，也只是指揮官手裡的籌碼，只要能換取更大的勝利，隨時都可以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