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巴掌一樣,抽在紀安寧的心上。
她終於控制不住,掀開被子,翻身下牀,赤着腳跑出了房間。
這是一棟別墅,大致的結構和紀家也差不多,只是裝修風格是現代簡約化。
她匆匆跑下樓,徑直跑向大門口。
豪華的別墅,孤獨的立在海邊,出門就能聽到海浪聲,天還是黑的。
她拉開大鐵門,迎面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
是項易輕,她沒有理會,從他的身邊跑過去。
“安寧你怎麼了?”
項易輕伸出手,但還是沒有來得及抓住紀安寧,看着她跑遠,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轉身準備追上去,餘光掃到正從屋裡追出來的紀池城。
他迎上去,將手裡拎着的溼漉漉的包,往他的手裡一塞,“這是她的包,周邊的漁民撈到的。”
然後他轉身,追了出去。
紀池城看看追出去的項易輕,然後低頭看着手裡的包,溼漉漉的,在手裡,沉甸甸的。
這是紀安寧每天都拎的那個包,沒有牌子,有些舊了。
他緩緩將包拉開,裡面的東西全都溼了,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個白色的,鼓鼓的塑料袋。
他拿出來,裡面的水往下滴。
打開,翻出裡面的東西,他猛地一怔,右手上的包從手裡滑下去,砸到他的腳上。
“安安……安安……”
反應過來,他擡起頭看向門外,嗓子已經失了聲。
不是因爲紀景楓,是因爲他,是他把她逼得跳海的,他把她逼上了絕路。
……
一夜了,終於等到了大夫上班。
她是第一個號,第一個進診室,四五十歲的女婦產科專家大夫,短頭髮,慈眉善目。
“大夫您好。”
紀安寧走到大夫跟前,禮貌的點頭打了聲招呼。
一夜沒怎麼睡,加上又沒怎麼吃東西,身上又穿着鬆鬆垮垮的睡衣,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感覺。
大夫觀察了紀安寧一眼,然後問:“你一個人嗎?要看什麼病?”
“我懷孕了,想做流產。”
紀安寧直接說明了她的來意,沒有猶豫,沒有遮遮掩掩。
大夫毫不意外,看了眼紀安寧的掛號單,她又問:“你男朋友呢?”
紀安寧害怕起來,“一個人不能做流產嗎?”
如果一個人不行,那她改怎麼辦?
她一害怕,精神看上去就更恍惚了,大夫放下手裡的筆,用安撫的眼神看着她,“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還是叫個家人來陪你,或者玩得好的朋友也可以啊。”
“沒關係的,我能行。”紀安寧搖搖頭,伸手激動的抓着大夫的手,“大夫,你給我做吧,我沒關係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不會找你們醫院的。”
她的一雙小手,纖瘦冰涼,大夫垂眸看了一眼,皺眉猶豫了一下,然後嘆氣,“哎,你們這些小姑娘啊,平時怎麼就不多注意點。”
說完她無奈的睨了紀安寧一眼,開始在病歷本上寫內容,一邊問紀安寧一邊寫。
“……”
紀安寧渾渾噩噩的接受完大夫的問診。